最近半个月。
许大茂跟娄小娥离婚之后，原本以为自己能靠着关系，在轧钢厂继续混得风生水起。
他以为离婚不会影响他的工作，毕竟以前经常和厂里的领导一起吃饭喝酒，觉得彼此关系不错。
要是真有事，找他们帮忙，看在旧日的情分上，多少会给他一点面子。
可是自从被苏烨的人抓走后，审了三天，一个厂领导都没来露面，也没给他任何机会，直接把他从放映员的位置上撤下来，罚去扫厕所。
这段时间，他也去找过那几个领导，但以前对他笑脸相迎的领导，现在一见到他就冷着脸，公事公办，根本不给他面子。
这让他心里猛地一沉。
原来所谓的交情，只是他自己想多了。
在这些人眼里，他不过是个娄半城的女婿。
可现在他跟娄小娥离了婚，就不再是娄家的亲戚了，只是一个普通放映员。
不，现在连放映员都不是，只是个扫厕所的。
这样的身份，在厂领导面前，连一点面子都没有。
这让他彻底看清了现实。
但随之而来的，是满肚子的怨恨。
他恨娄小娥，恨她跟他离婚！
他恨苏烨，恨他把自己抓起来，让自己落得这个下场。
他也恨那些厂领导，冷漠无情，见死不救，全是假仁假义！
因为他现在在轧钢厂扫厕所，所以爸妈给他安排的相亲对象也都拒绝了他。
原本他打算短时间内找个合适的对象，赶紧结婚，生个孩子，狠狠地给娄家一个耳光。
没想到，不仅没打到娄家的脸，反而把自己弄得一败涂地，成了扫厕所的。
而娄家却一点事也没有。
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在背后议论他，说他许大茂离开娄家后，什么都不是，连狗屎都不如。
其实当初娄家在那么多相亲对象中选中许大茂，还真不是因为喜欢他，而是看中了他的身份。
不仅是三代贫农出身，更重要的是他在宣传科工作的这个职位。
和娄小娥结婚之后，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娄半城找了人走后门，让他当上了放映员。
他原本打算再等几年，等宣传科有空缺的时候，就提拔他当副科长。
没想到，机会还没来得及出现，许大茂就背叛了，直接跟娄小娥离婚了。
所以，娄半城想让他重新变回一无所有的人，也就不奇怪了。
娄半城找女婿，自然不会选一个普通工人。
像易忠海这种一辈子都是八级工的，听起来挺风光，工资也不少。
但娄家缺钱吗？不缺！
所以根本不会选工人当女婿，这种人干到头也就是个工人。
许大茂能被选中，就是因为他当时在宣传科工作。
这才娶到了娄小娥。
可惜的是，许大茂从来没跟娄半城谈过这些事。
就连他当上放映员，也以为是靠自己能力，讨好领导得来的。
娄小娥和娄半城也不愿意跟他提这些，所以就没多说什么。
结果许大茂当上放映员后，对娄半城一点感激都没有，连句谢谢都没说。
这下娄半城就慢下来了，不再那么积极帮他。
否则的话，许大茂也不会一直当放映员这么多年。
不过现在再说这些也没用了，因为许大茂已经被仇恨蒙蔽了眼睛。
他现在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报复苏烨，还有厂里的领导。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年终考核时闹出大乱子，让苏烨和厂领导吃不了兜着走，受到牵连，甚至被处罚。
他原本打算在年终考核时，找个机会接触考核组的人，把知道的事情全说出来。
这样就能引起上面注意，开始调查苏烨和厂领导。
虽然他一直没找到苏烨的证据，但他不相信苏烨一点错都没有。
尤其是年底考核期间，上面肯定会更严格地查，不像傻柱举报那样随便查一下就完事。
到时候一定能找出苏烨的问题。
那样的话，苏烨就跑不掉了，最差也是从保卫科副科长降下去，变成一个小办事员，甚至被调到车间干活。
至于厂领导的事，那就更容易了。
不说别人，光是李仁义，许大茂手里就有足够的证据。
他把单位的食堂当成自家的小饭馆，想吃什么就让食堂主任去买。
几乎每天都在食堂的小包间里请客吃饭，其实就是为了填饱肚子。
还有，他对厂里的一些女职工各种骚扰和威胁，食堂的刘岚不就是他的情人吗？
这些事，许大茂全都清楚。
只要跟考核组的人说一说，李仁义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许大茂琢磨这事的时候，突然看到姜大仁进来了。
他眼睛顿时一亮，心里暗想：
“机会来了！”
最近几天，他通过聊天和套话，了解到一个关键消息。
新调来的保卫科三个新人，都是部队大院里长大的孩子，尤其是这个姜大仁，听说还是个司令的儿子，典型的官二代。
家里背景很硬。
更关键的是，姜大仁正在跟于海棠谈恋爱。
这对他来说是个机会。
姜大仁进来后，看了许大茂一眼，想起李明跟他说的话，脸色一沉，没跟他打招呼，仿佛没看见他一样。
直接走到厕所边，打开水龙头。
但许大茂却收起打扫工具，走到门外看了看，确定没人过来后，又走了回来。
他看到姜大仁已经解决完了，正在系裤子。
于是笑着说道：
“大仁兄弟，要不要听听关于于海棠的事？”
“还牵扯到你们保卫科的苏烨。”
这就是许大茂的厉害之处。
他知道，最近年终考核，保卫科的人对他盯得很紧，生怕他搞事情。
所以他根本不会跟王镪、李明这些人接触。
因为他明白，不管自己怎么解释，说得再天花乱坠也没用。
反而是这三个新人，既然是部队子弟，肯定都挺骄傲，受不了窝囊气。
最关键的是，他们都是年轻人。
年轻人有什么特点？
血气方刚，容易冲动。
这才是他要找的目标。
而姜大仁，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如果跟别人说，他可能不搭理，但跟姜大仁说，或许会有反应。
可是，他现在和于海棠谈恋爱，只要他说出来，就是于海棠和苏烨的事情，料想姜大仁肯定不会当作没听见，肯定会上钩的！
果然跟他说的一样。
原本打算直接走的姜大仁，
听到许大茂的话后，愣了一下，停下了脚步，皱起眉头。
“许大茂，你别在这胡说八道！”
“再敢乱说，你信不信我收拾你？”
姜大仁冷冷地说道。
但许大茂不但没有害怕，反而笑了起来。
“算了，既然你不想听，那我就不说了。”
“不过，当哥哥的，我还是劝你一句，跟人处对象，最好看清点，不然到时候戴上绿帽子，可就成了大家的笑柄了。”
“我听说你爸妈的背景都不简单，你要是闹出笑话，影响的不只是你自己，你爸妈也会跟着丢脸的。”
“本来想提醒你一下，可你不愿意听，那就算了，就当我没说过。”
许大茂说完，
准备拿起打扫厕所的工具，继续干活。
但此时的姜大仁，已经完全放不下了。
任何一个男人，
听到自己可能被戴绿帽子，不管是不是真的，都会想去弄个明白。
“许大茂，你他妈给我说清楚！”
“到底怎么回事？”
“不过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胡说八道，我绝不会放过你！”
姜大仁脸色阴沉，
盯着他威胁道。
“你放心，我跟谁撒谎都不会跟你撒谎，我真的是一片好心！”
“我跟你说实话吧，于海棠在没跟你处对象之前，就跟苏烨关系不一般，我有一次看到，晚上她一个人进了苏烨的房间，待了两三个小时才出来。”
“你想，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单独在一个房间里那么久，能干什么？会干什么？”
许大茂说得有鼻子有眼。
听到他说苏烨和于海棠深夜在一个房间里待了两三个小时，
姜大仁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你这话是真的？”
他有点不敢相信地问。
“当然是真的！”
“这样吧，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话，那你去一车间找易忠海师傅，他是我们四合院的老前辈，以前的一大爷，对四合院的事最了解。”
“你问他苏烨的人品怎么样，就知道了。”
许大茂肯定地说。
最后还让他去找易忠海。
姜大仁看到他这番话，语气和表情都不像是在骗人。
心里已经有点相信了。
突然感觉喉咙发紧，很难受。
“好，我会去问！”
“许大茂，要是我知道你骗我，后果会很严重！”
说完，姜大仁转身就走了，没有去三车间找李明，而是直接去了第一车间。
他要去找易忠海，问一问许大茂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还想知道苏烨这个人怎么样？
这时候，在杨爱国的办公室里。
苏烨正和大领导钟鼎林讨论着，国内工业未来的方向。
两个人越聊越兴奋，仿佛遇到了知己。
不过苏烨还是有分寸，没有把所有想法都说出来。
只说了目前可以做到、能够马上开始做的那些事。
即便如此，也让钟鼎林对苏烨刮目相看。
他对苏烨的重视程度也更深了一些。
“你小子当保卫科副科长太浪费人才了，你应该去工业部当规划司的司长，专门给领导出主意，制定发展战略。”
“怎么样，考虑一下去规划司吗？”
“只要你答应，我回去就向上级申请。”
“你一个人，顶得上一个师，甚至半个军！”
钟鼎林看着苏烨，认真地说。
甚至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一个人能抵得上一个师，甚至半个军，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领导，您太抬举我了。”
“我没那么重要，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被别人听到，不得笑死我！”
“谢谢您的看重，但我现在在保卫科挺好的。”
“再说了，要是把我调到那个位置，立马就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到时候万一被敌特知道了，我随时都有可能死在他们手里。”
“所以，我还是留在保卫科当副科长吧。”
“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随叫随到，行吗？”
苏烨笑着说。
他不想现在就锋芒毕露，去规划司。
不到十九岁就当上一个司的负责人，对他来说，坏处远大于好处。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所以，还是安安分分地在轧钢厂保卫科待着吧。
等到以后过了那个关键时期，再说其他事情。
那时候，改开开放还没开始，也可以考虑进去。
先积累一些人脉关系。
等以后再跳出来，进入工业制造领域。
发展科技，点亮各种科技树。
这才是最适合他的发展道路。
虽然进了体制内，能享受一些权力和地位，但真要办点事的时候，有时候体制内的流程反而会拖慢个人的进度。
所以，苏烨根本不可能答应钟鼎林的要求。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好了。
安安稳稳地守着保卫科的一亩三分地，老老实实过日子，这才是最稳妥的。
“你说得对。”
“你才十八岁，谁能想到，一个十八岁的小伙子，竟然有这么高的见识！”
“那些专家听完你的背景，全都惊呆了。”
“要不是我们审查过你的资料，还真以为你是外人派来搞破坏的，想误导我们，甚至跟上面闹矛盾。”
“不过，以后你要记住，今天和我说的话，别告诉别人。我也会跟杨爱国说一声，让他在轧钢厂这边做好保密工作。等过了年，你就正式当副科长，保卫科交给你负责，我再派几个人进来，由你来指挥，专门保护你的安全。”
钟鼎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