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苏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们。”
“所以他留了钱就走了。”
听到王镪的话，卫秀芳心里更难受了。
这个男人多好，过了年就能和她的女儿在一起了，以后就能过上好日子。
可现在却成了这样，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要是不拉着林妹妹一起去乡下祭祖，就不会出这事，也不会因此丢命。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哭了出来，用手捂着嘴，发出呜呜的哭声。
一家人愁眉苦脸，生活就是这样，总是在你最幸福的时候，突然遭遇不幸，让人措手不及，难以承受这份痛苦。
……
回到轧钢厂的苏烨，整个下午都没走出办公室一步，把自己关在里面。
他抽着烟，整个人昏昏沉沉，心里特别难受。
可以说，林妹妹是他这辈子遇到的第一个让他心动的女孩。
没想到会出这种事，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完全没反应过来。
甚至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昨天他还幻想着以后两人一起生活的美好画面，如今却已是阴阳两隔，再无相见的机会。
想对她做的一切好事，也再也没机会实现。
从今天起，关于林妹妹的一切，只能在回忆里才能想起。
这一下午，没人来找他。
大家都看出来，中午回来的苏烨脸色不好，谁也不敢贸然打扰。
但偏偏有人不识趣。
快下班时，于海棠急匆匆地从外面冲进来，直奔苏烨的房间。
可这时龚学民拦住了她。
“于海棠，你想干什么？”
“我要找苏烨，你挡我干什么！”
于海棠看到龚学民拦着她，就想绕过去。
可龚学民又上前一步，再次拦住了她。
苏科今天心情很差，我已经交代过，没急事别去找他。
你要是没什么要紧事，最好别去打扰他。
明天再说吧！
龚学民劝着说。
可于海棠这个小狐狸精，从来都不是好欺负的。
她一向是拒绝别人的人，哪受过这种阻拦和拒绝？
所以她才不惯着龚学民。
“你让开！”
“我要去找苏烨，这事很重要！”
“狗咬人，你别挡道，快点让开！”
于海棠一把推开龚学民，径直走了过去，冲进苏烨的办公室。
可屋里的烟味一下子扑出来，呛得她进来都来不及，赶紧又跑出来。
“咳咳……”
“苏烨，你在里面干什么？”
“**的？”
于海棠咳嗽完后，对着屋里喊。
可这时候的苏烨还在难过中，听到她的声音，根本不想跟她多说。
“关门，滚！”
“没事别来烦我！”
语气冷冰冰的，像刀子一样。
于海棠被这句话愣住了。
身后跟着的龚学民也听到了，露出一丝冷笑。
自己好心劝她等会再来，她偏不听，现在被骂了，还舒服了？
于海棠脸一下子红了，好像被人当众羞辱了一样。
瞬间像只发怒的老虎，又冲进了苏烨的办公室，重重关上门。
“苏烨，你刚才说什么？”
“你竟敢骂我！”
看到于海棠冲进来，苏烨真的没心思跟她废话。
“有事就说，没事就滚。”
“我今天心情差，别惹我。”
他头都不抬，背靠椅子，望着窗外，声音低沉。
“你跟谁说话呢？”
“你转过来，苏烨，你竟然敢骂我，谁给你的胆子？”
“就因为你，我被迫去相亲，现在你还敢骂我！”
于海棠听完苏烨的话，再看他背对着自己的样子，火气更大了。
她大声吼道：
“于海棠，我让你走，听见没有？”
“我现在特别烦，不想跟你耗，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听见没？别逼我动手！”
看着于海棠还是不依不饶。
本来就心情烦躁的苏烨，
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对象。
他猛地站起身，瞪大双眼，眼中布满血丝，神情愤怒，像是一只下山的猛虎。
他对着于海棠大声吼了一嗓子，
吓得于海棠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她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甚至呼吸都停顿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喘着气。
仅仅对视了一眼苏烨的眼睛，
她就吓得低下了高傲的头。
“赶紧给我滚出去！”
“看到你就烦！”
看到于海棠这副狼狈的样子，
苏烨顿时没了兴致，
只是像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让她走。
这一次，于海棠被吓到了，
不敢再啰嗦，
听到这话，像是得到了赦免，赶紧转身往外跑。
一直跑到保卫科外面，
才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用手按着胸口，努力平复呼吸。
刚才苏烨的眼神实在太可怕了，
那根本不是人该有的眼睛，倒像是野兽的眼睛，
充满杀气，仿佛要吃人一般。
那双血红的眼睛，
光是想想，于海棠的心脏又开始狂跳起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保卫科，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自己，
吓得她不敢再停留，
只好小跑着往广播站跑去，再也不敢在这里逗留，
更不敢再去招惹苏烨。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龚学民，
看到于海棠脸色苍白地逃出去的样子，
脸上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
不过很快他就想到，
肯定是被办公室里的苏烨骂跑了。
看来真的不能去惹苏烨，
不然后果会很严重。
“以后一定要记住今天的事，苏科生气的时候，千万别自找不痛快。”
“还是老老实实的好，别招惹他。”
“不然的话，后果真的很严重。”
龚学民心里暗暗感叹了一句，
赶紧离开这里，不敢多待，
回到大办公室里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
很快到了下班时间，
苏烨站起身，准备下班。
他没有去医院，
现在去也没什么意思，
而且就算去了，只会让自己更难受。
所以，还是回家吧。
只是今天的心情，真的糟糕透顶，
回去之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也会提前通知一下。
不让秦淮茹再来了。
路上遇到的一些人，跟苏烨打招呼。
苏烨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并没有多说什么。
在车棚里，竟然又看见了于海棠。
此刻心情不好的苏烨，懒得理她。
于海棠看到苏烨，吓了一跳，赶紧推着自行车，赶紧离开。
不敢多停留，也不敢多看苏烨一眼。
直到现在，她还是有点怕。
看到这一幕，苏烨微微一愣。
接着就明白了。
他的身体经过龙元丹的滋养，早就达到了人类的极限。
全身的气质，也早已和普通人不同。
再加上，刚才他整个人都沉浸在难过的情绪中。
突然之间，于海棠闯进来。
让他这些负面情绪，像暴风一样，从眼睛里发散出来。
对她的精神产生了压制。
这确实有可能。
其实这事听起来挺玄的，但其实很简单。
就像两个人打架，只要一方气势足，眼神凌厉一点，有时候根本不用动手，就能把胆子小的人吓住，甚至浑身发抖，不敢对视。
所以才说那句话：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就是这个道理。
不过今天也是于海棠自己倒霉，碰上了这个状态的苏烨。
苏烨心里一点都不觉得对不起她。
虽然那时候他很生气，但并没有失去理智。
他还听到了于海棠说的那番话。
什么“因为你，害得我去相亲”？
你自己去不去相亲，关我屁事！
脑子有问题吧？
推着自行车，往厂门口走。
等走到厂门口，苏烨准备骑车回四合院。
可就在这时，秦淮茹突然跑过来，冲着苏烨喊道：
“等等，小苏！”
听到秦淮茹的声音，苏烨这才停下。
脸上也没有了平时的笑容。
问了一句：
“有事？”
看到苏烨这么冷淡，秦淮茹并不意外。
这不是在四合院苏烨家，两人之间要避嫌。
毕竟寡妇门前是非多。
苏烨这样表现，也没什么奇怪的。
所以她也没多想。
苏烨只是轻轻点头，低声说：
“今天棒梗的班主任要来家里拜访，顺便收这学期的学费。”
“我怕回去太晚，让别人等急了。”
“所以，287，你能不能送我一程？”
听到这话，苏烨没有拒绝，点了点头说：
“上来吧。”
他心情不好，也不想多说什么。
两人一路安静地回到了四合院。
从前院一起走进去，正好碰见阎埠贵。
他正在摆弄自己那辆不知换过多少次的手动自行车。再过一天就是周末，他又要跑去钓鱼了。
看到苏烨和秦淮茹一起进来，他直起身子，有些惊讶地说：
“哎呀，你们俩怎么凑一块了？”
秦淮茹听了，只是微微皱眉，没再多说什么。
但苏烨可不是那种好说话的人。
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更是火冒三丈，大声骂道：
“阎埠贵，你他妈是不是不会说话？”
“什么叫我们凑一块了？”
“你这种人还当老师，真是有其名无其德！”
“要是不会说话，干脆闭上嘴！”
“嘴是用来吃饭的，不是用来乱喷的！”
苏烨的话让阎埠贵顿时满脸通红，又尴尬又生气。
自己这么大年纪的人，被苏烨指着鼻子骂，简直像当众抽了他的脸。
“你……”
“你他妈的你什么你？你这老东西活到狗身上去了！”
“你这种人活着干嘛？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
“早死早好，你这种人活着真没意思！”
苏烨继续骂着。
秦淮茹一看他这么生气，赶紧开口说：
“二大爷，别跟苏烨一般见识。”
“他今天心情不好，厂里有点事让他烦了。”
“你是长辈，别跟小辈计较。”
“那个，你忙你的，我带他回去了！”
说完，秦淮茹赶紧拉住苏烨，往后面走。
不想让他跟阎埠贵继续吵下去。
阎埠贵被苏烨骂得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直到苏烨被秦淮茹拉着走远，消失在视线里。
阎埠贵才大吼一声：
“苏烨，你这个小王八蛋，咱没完！”
自然不再过问阎埠贵的事。
刚才回来的路上，苏爷已经说过了，晚上不用秦淮茹再过来，她也知道了。
所以，回到家里，点上炉子后，也没什么胃口吃饭。
又点了一根烟，坐在屋里，陷入沉默。
只有烟头吧嗒吧嗒的声音偶尔响一下。
他无神地盯着炉子里的火苗，渐渐地，那火焰仿佛变成了林妹妹的笑容……
人生总是充满不如意，让人感叹不已。
苏烨从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事，但不管愿不愿意，事情已经发生了。
即使再不情愿，也得接受。
转眼间，三天过去了。
这周末，苏烨没有去任何地方，连那几个女人也没有再碰过一次。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专心做家具。
原本是打算年底才慢慢做完的，没想到这三天就把几件大件都弄好了。
屋里的旧家具都被他劈开当柴火烧了。
橱柜、衣柜和床也都做好了，全都用上了。
只是梳妆台，苏烨却没有再做，因为用它的人已经不在了。
就算做了也没意思，干脆不做，免得看见东西就想起人。
而且，这个周末秦淮茹本来就有事，要带婆婆回乡下祭祖走亲戚。
苏烨也不想去找别人，正好在家把这些家具都做完。
看着屋里焕然一新的家具，他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趁着下午还有时间，他准备用整个下午把之前跟大领导提过的那个事，写个可行性报告。
明天上班的时候，他要把报告交给厂长杨爱国，一起送到工业部去。
这样也能省得一直惦记着。
把屋里的木屑收拾干净，倒进炉子里，火一下子窜起来。
等屋子打扫干净后，他又烧了热水，准备洗个澡，然后开始写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