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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从虚无中洒下,秦意的脚下星尘轨迹如脉搏般跳动,仿佛整片虚空都在等待他的决定。
他站在青铜棺前,胸口微微起伏。**他掌心的断裂星链微微震动,似在回应某种未知的召唤。**身后洛璃的气息已经不再紊乱,她的手仍搭在他的腕间,冰蓝色神力沿着血脉缓缓渗透,却在触及心脏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你必须做出选择。”本我开口,声音低沉而空旷,仿佛来自无数个时空之外。
秦意没有看他。他知道那个身影是谁,也明白那不是敌人,而是另一个自己——一个走过九百九十九次轮回、早已看透一切的自己。
“成为新宇宙的本源,或者……”秦意喃喃重复,目光落在面前的青铜棺上。棺盖半掩,缝隙中隐约可见一双闭着的眼睛,那是他自己,沉睡在永恒之中。
“时间不多了。”**本我再度发声,与此同时,空间开始塌陷,**每一息过去,秦意的生命力便减少一分。他能感觉到血液在体内变冷,心跳逐渐迟缓。
他强行睁开瞳术,金蓝交织的光芒在眼底炸裂开来。星尘在他周围形成一道屏障,将本我的意志压制片刻。但即便如此,他也只能再争取十息。
“星链……”秦意低声呢喃,掌心的断裂链条忽然发出嗡鸣,与他的心跳完全同步。他猛然意识到什么,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正是洛璃即将刺入玄冰玉髓的位置。
“别犹豫。”洛璃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急促。她手中的玉髓泛着幽蓝光芒,表面浮现出一行古老文字:“轮回非命,选择即钥。”
话音未落,她已出手。
玉髓刺破皮肤的瞬间,秦意的身体剧烈颤抖。体内的“悯众生”与“屠苍生”之力同时暴起,像两条纠缠的龙,在他的血脉中撕扯。每一条经络都被灼烧,每一寸骨骼都在碎裂。
但他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声痛呼。
洛璃的手指死死扣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稳稳握住玉髓,继续深入。她的神情专注而决绝,眼神里没有一丝动摇。
“你到底是什么?”秦意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我是你所有轮回中唯一不变的存在。”洛璃轻声回答,“也是你真正自我唯一的钥匙。”
话音落下,玉髓彻底没入心脏。刹那间,秦意的意识被拉入一片混沌之地。
记忆碎片浮现,画面混乱无序,真假难辨。
他看见自己无数次站在青铜棺前,手中握着断裂星链。每一次,他都做出了不同的选择——有的选择永眠,有的选择成为本源,还有的……选择回头。
但唯有一幕与众不同。
画面中央,一个没有星纹的男人站在棺前,神情平静。他没有选择任何一条路,而是伸手按在棺盖上,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秦意听不清内容,却感到胸口一震。
“那是真正的你。”洛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引导着他进入瞳孔空间,构建出稳定通道,筛选出唯一连贯的记忆线。
画面清晰起来。
男人开口了。
“我不是命运的工具,也不是轮回的囚徒。”他说,“我是秦意,仅此一次。”
话音落下,棺盖轰然开启,里面躺着的“秦意”睁开了眼。两人四目相对,仿佛跨越了千重时空。
“现在,该你做决定了。”画面中的秦意说道。
现实世界中,秦意猛然睁眼,瞳孔深处金蓝交错,星尘在他周身流转,如同银河倒悬。
“你感觉到了吗?”洛璃问。
“感受到了。”秦意点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原来我一直以为是枷锁的东西,其实是钥匙。”
他低头看向胸口的玉髓,此刻正散发出微弱的光芒,仿佛在回应他的觉醒。
“那么,选吧。”本我再次催促,声音比之前更加低沉。
秦意抬头,直视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存在。
“我不选。”他说。
空气凝滞了一瞬。
“什么意思?”本我皱眉。
“成为宇宙本源也好,永眠青铜棺也罢,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答案。”秦意缓缓道,“我要的是自由,是我自己的路。”
本我沉默。
星链在他掌心震动得愈发剧烈,仿佛在回应他的意志。整个空间开始扭曲,青铜棺的轮廓变得模糊,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你确定?”本我问。
“确定。”秦意回答。
下一刻,棺盖自行打开,一道耀眼的光芒从中喷涌而出,照亮整个虚空。
洛璃后退一步,眼神复杂地望着那道光。她知道,真正的抉择,才刚刚开始。
而秦意,迈出了第一步。
脚步落下,棺中之影也随之睁开了眼。
两人的目光交汇,如同镜面相映。
这一刻,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
秦意的身影渐渐融入光芒之中,而棺中之人,缓缓起身。
洛璃站在原地,看着那具空棺,轻轻闭上眼。
“以爱为名,以命为契。”她低声念道,随后睁开眼,望向远方。
虚空尽头,一道裂缝正在缓缓合拢。
而她的心跳,第一次,与秦意不同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