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回到地下避难所，径直走向监控室。屏幕上，社区内一片混乱。毒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地表温度估摸着有七十度，空气都热得扭曲，滚滚热浪几乎让人窒息。就在刚才，邻居们在王大爷和尤叔的带领下，好不容易才打跑了那帮抢匪，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不少人都见了血。林牧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从冰柜里拿出两块冻肉，随手从射击孔扔了出去，正好掉在王大爷和尤叔脚边，冷冷地说道：“干得还行，赏你们的。”
王大爷赶紧把冻肉捡起来，满脸堆着巴结的笑，一个劲儿地说：“谢谢林哥，谢谢林哥！”旁边的尤叔也弓着腰，声音沙哑地附和：“林兄弟，真是仗义……”两人那副点头哈腰的样子，活像饿疯了的野狗。林牧盯着监控画面，眼神没有半点波动，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他的视线在人群里扫了一圈，最后停在低头不语的刘明华身上，眼神倏地冷了下来：“你，刚才为什么不听我的？”
刘明华话未出口，脸上已满是慌张，林牧冲王大爷递了个眼色。王大爷立刻会意，抡起拳头就往刘明华脸上招呼，只听“嘭”的一声闷响，血立时从刘明华鼻子里喷了出来，鼻梁骨看样子都断了。
刘明华痛得哇哇大叫，捂着脸直往后退，嘴里呜呜啦啦地求饶：“我错了，林哥，我真的错了……”
周围的邻居一个个噤若寒蝉，有的低下头不敢看，有的眼里满是恐惧，却没一个敢出声。
林牧通过对讲机冷冷地丢下一句：“不听话的下场，自己掂量掂量。”
这话语调平淡，却让听到的人都打了个寒颤。
监控画面里，刘明华狼狈地瘫坐在滚烫的地面上，脸上血污和汗水糊成一片，嘴唇不住地哆嗦。他眼神里满是屈辱和不甘，却死死压着，连大气都不敢喘。
林牧翘着二郎腿，靠在监控室舒适的座椅上，漫不经心地看着屏幕，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那不轻不重的敲击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透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悠悠起身，独自走到避难所深处的储藏室。确认四下无人后，林牧意念一动，从无限存储空间中取出一小袋冰块。
在七十度的高温下，这些冰块晶莹剔透，散发着逼人的寒气，表面甚至凝结着一层细密的冰霜。
他拎着袋子回到监控室，慢条斯理地打开，然后从射击孔把碎冰一块块丢出去。那冰块也就指甲盖大小，一落地，眼看就要化了。
林牧故意晃了晃手里装着冰块的袋子，好让外面的人看得更清楚，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慢悠悠地说：“想活命，就得听话。我这儿，可不养没用的东西。”
话音刚落，监控画面里，外面那些邻居顿时炸了锅，一个个嘶吼着，互相推挤着，发了疯似的扑向地上的碎冰。
那些人在滚烫的水泥地上手脚并用地疯狂抓刨，指甲抠裂渗血也全不顾，喉咙里挤出嗬嗬的怪声，干哑不堪。
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好不容易抢到一小片，赶紧塞进干裂起皮的口中。那点冰凉让他猛地一哆嗦，脸上随即露出一种扭曲的、近乎癫狂的表情。
但紧接着，旁边一个更壮实的汉子一脚把他踹翻在地。那块冰从他口中飞出，掉在地上，不等旁人反应，就被七八只脚踩了上去，眨眼间化作一滩浑水，又被高温蒸得干干净净。
“我的！我的冰！”瘦男人绝望地嚎叫起来，抱着头在地上打滚，痛苦不堪。
林牧冷眼看着，眼神里没什么波澜，仿佛在看一场拙劣的把戏。他注意到刘明华趁乱挣扎，想爬向自己先前掉落的水瓶。
“哼。”林牧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瞅准了方向和角度，对着那只孤零零的水瓶就是一脚！
“砰！”那水瓶像炮弹似的飞出老远，在滚烫的地面上翻滚了几圈，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很快，瓶身就在高温下变形、软化，里面的水也蒸发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一滩模糊的水渍和一股焦糊味。
刘明华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睁睁看着最后一点希望破灭，眼神里先是难以置信，随即涌起一股压不住的火气和恨意，拳头捏得死死的，手背上青筋都鼓了起来。
可刘明华一迎上林牧从射击孔里投来的眼神——那眼神冷得像冰，不带一丝人气儿——他心里的火气就像被兜头浇了盆雪水，瞬间灭了个干净，只剩下透骨的寒意和绝望。刘明华死死低下了头，嘴唇抖个不停，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围的邻居们更是魂都快吓飞了，一个个缩着脖子，大气儿都不敢出，算是彻底被林牧镇住了。
林牧这才不紧不慢地通过对讲机，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贴着话筒说：“再有下次，我踢的可就不是瓶子了。明白？”
这话一传出来，外面的人都打了个寒噤，好几个人腿肚子一软，直接瘫坐在滚烫的地上，头埋得更低，恨不得地上裂条缝钻进去。
林牧关掉对讲机，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才转身回到避难所宽敞的休息区。空调房里冷气开得足，颇为舒适。他从冰柜里拿出一块上好的冷冻牛排。
他打开高级电磁炉，不慌不忙地把牛排放在平底锅上煎。很快，油脂“滋滋”地响，肉香混着黄油的甜香飘满了屋子。
旁边，巨大的监控屏幕还亮着。画面里，外面那些邻居为了几块碎冰，已经打得不可开交，推的推，骂的骂，乱成一团。
一个女人被个壮汉一把推倒在地，身上的单薄衣裳被撕扯开，隐约露出些脏兮兮的皮肤，但从衣料和残存的款式依稀能看出过去应是个体面人。女人哭喊着：“别抢！求求你们！给我留一点……”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在滚烫的空气里飘荡。
周围的人对她的哀求置若罔闻，一个个如同饿疯了的野兽，反而有人趁乱在她身上揩油，更有人想抢她死死护在胸前那丁点已经开始融化的冰块。女人的哭喊很快转为凄厉的尖叫，撕裂着空气。
林牧慢条斯理地切下一块五分熟的牛排，优雅地送进嘴里，微微眯眼，品味着肉汁的鲜美。他拿起旁边的冰镇饮料，惬意地喝了一大口，对不远处的惨状视若无睹。
“争吧，抢吧，反正都是一群蝼蚁。”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末世里这种高高在上、掌控别人生死的感觉，让他颇为沉醉。
就在这时，屏幕角落里，一个始终低着头的年轻人，趁着混乱，悄悄捡起一块边缘锋利的碎石，死死攥在手心。那年轻人猛地抬起头，目光阴鸷，怨毒地扫了一眼避难所的方向，又迅速低下头，将石头塞进了破烂的裤兜。
人群中几道隐晦的目光透着不甘，林牧看在眼里，唇边泛起一丝冷笑：“哦？还有不听话的？”
他放下刀叉，径直走到控制台前，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点了几下，避难所外围电网的参数立刻被调整，屏幕上随之跳出一行小字：“电击效能提升0.3%”。
“想反抗？呵，”林牧低声自语，眼神冰冷，“先试试能不能活着碰到我再说。”
这时，林牧感觉到体内的储物空间似乎也起了些变化。心念微动，存取物品比之前更顺畅，对空间的感知也清晰了些，范围亦隐约扩大了少许。他嘴角微微上扬，力量的持续增长，让他心情颇为愉悦。
监控画面里，邻居间的争斗愈发血腥。一个中年男人被打得满脸是血，鼻子都塌了，发出痛苦的哀嚎，瘫倒在地，他手里那点可怜的冰块也不知被谁抢走了。
旁边一个老妇人，干瘦如柴，嘴唇焦黑干裂，布满了一道道血口子。她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上那一点点迅速蒸发的水迹，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什么。
人群边缘，王晴和赵丽两人显得格外狼狈。王晴那张曾经甜美的脸庞此刻布满污痕，汗水将几缕乱发狼狈地粘在额角和脸颊，身上那件时髦的连衣裙已经破烂不堪，勉强裹着身体，有些地方因撕扯而绷紧，隐约透出过去的曲线。只是那双曾经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怨毒和绝望，死死地瞪着避难所的方向。
旁边赵丽的情况也没好多少，曾经引以为傲的身材，如今裹在几片破布条里，一件大概是名牌蕾丝吊带的玩意儿烂兮兮地挂在她脏污的肩上，瞧着狼狈不堪。她死死盯着林牧，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又低又狠：“林牧，你个狗娘养的，不得好死！老天爷怎么不降道雷劈死你！总有一天……”
“行了，闭嘴吧你！”王晴突然很不耐烦，推了赵丽一把，“现在说这些顶个屁用？还嫌不够丢人？”
赵丽被推得晃了一下，差点摔倒，顿时也炸了毛，尖叫道：“王晴你个贱人！装什么清高？当初是谁哭着喊着要巴结李强的？现在李强死了，你又想巴结林牧了？我呸！”两人说着说着，竟真的互相撕扯起来，引得周围的人都麻木地看着热闹。
刘双从避难所另一间房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杯冰水，她看着林牧，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低声说：“他们……真是太惨了。”
林牧头也没回，声音冷得像冰碴子：“惨？他们怎么对其他人的，你忘了？”
刘双低下头，咬着嘴唇，没再吭声，只是默默地站在他身后，肩膀控制不住地轻轻抖着。
林牧瞥了她一眼，口气缓和了些：“做好你自己的事，别胡思乱想。外面那些人，是死是活，都跟我没半点关系。”
林牧转过头，目光重新落在监控屏幕上，手指依旧不紧不慢地敲着桌面。这些邻居，不过是暂时屈服，这末世里，人心远比酷暑的热浪更毒。他得想个法子，让他们彻底断了不该有的念想。屏幕上，那个捡碎石的年轻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八成是躲起来了。林牧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笑：“想玩花样？行啊，那就陪你玩玩，看谁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