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楚稷端坐主位,冷眼看着众人,气氛沉闷至极。
楚稷目光扫过王熙凤,心中暗叹一声。
他原以为王熙凤即便精心装扮,仍难掩倦容。
随后他看了看贾琏与薛蟠,语气平静地问:“当初离开时,本王是如何叮嘱你们的?”
贾琏与薛蟠心头一紧,心想坏了,这法子似乎不奏效。
特别是薛蟠,内心愤愤不平,暗想挨打也就算了,怎么棍棒都打断了两根。
见二人神情,楚稷转向贾赦,继续说道:“当 ** 求情时,本王已答应不再追究。
然而今日,本王不想见到这两人,带走吧。”
众人皆惊,贾赦向邢夫人与王熙凤递了个眼神,二人随即跪下。
邢夫人沉默不语,王熙凤低头道:“王爷,此事全因贾家之过,请王爷责罚。
贾家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望您再给一次机会。”
薛蟠茫然不解,只好硬着头皮道:“王爷,我确实错了,请再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
楚稷轻笑一声,这一笑竟也让贾赦随之跪下。
贾赦开口道:“家 ** 了不肖子孙,实在惭愧。
但孩子们犯错,总要给您个交代,才敢登门求助。
若王爷仍在气头上,尽管处罚他们。”
楚稷摇头道:“本王并未生气,这样的事不止一人可为,换了别人也会如此。
况且此事于我而言并不重要,只是好奇,你们俩到底怎么想的?”
楚稷是真的疑惑!他本欲利用这二人,却没想到他们自行其是,这种荒唐行为,换了谁都会觉得匪夷所思。
薛蟠与贾琏哑口无言,不敢承认是被女人迷惑所致。
王熙凤咬牙磕头道:“王爷,全是琏儿一时糊涂,误了您的事,恳请您原谅……”
话未说完,楚稷便挥手制止道:
“这不是耽误我的事,而是耽误朝廷的事!要不是为了这事,我也不会进宫求父皇。
好了,都起来吧,这事就此作罢。”
“你们不用担心我会记仇,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薛蟠、贾琏,你们也别慌,先把事情处理妥当就行。”
众人目光转向薛蟠和贾琏,只见两人神色间满是不安。
贾赦愣了愣,问:“你们还有什么麻烦?”
见贾琏默不作声,贾赦怒喝:“说!”
楚稷轻哼一声:“你们还不知道?”
王熙凤心里暗叫不好,难道又有别的事惹得王爷不满?
从楚稷和宝钗见面开始,再到他帮自己清理贾府下人,她竟没察觉到自己已被他的强势深深折服。
这种强大并非源于身份,而是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楚稷平静地说:“这两位带回了二十多个江南花魁,消息很快传遍京城,外人还以为他们是去游玩的呢!”
贾赦气得差点跌倒,心想买几个花魁也没什么大不了,但这关键时期,这不是找死吗?
王熙凤难以置信地看着贾琏,邢夫人依然沉默不语……
王熙凤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手心。
她知道此刻不能发作,但心中的怒火却如烈焰般燃烧。
楚稷说完便站起,缓缓道:“尽快解决这些事,要么安顿好她们,要么赶紧纳为妾室,免得外面再添闲话。
我不想看到贾家、薛家的颜面扫地,懂了吗?”
这话带着几分阴冷,令在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大家都能听出楚稷是在担心宝钗和三春的名声,唯有王熙凤感到无比委屈!
倒是薛蟠和贾琏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原本打算将花魁藏起来的,如今有了机会可以纳入房中。
无论出于什么理由,既然楚稷开口了,事情就好办多了。
楚稷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等他走后,贾赦起身冷笑一声……
“好好好!没料到你竟真的让我脸上有光!回京受罚还带个花魁回来!我之前求王爷时还在想你能知错,如今看来你是死性不改啊!”
他觉得楚稷就此离去,定是心中仍有怨气。
原本还打算今日顺道替贾琏说情,免去追缴亏空的事,但现在看来是没指望了。
贾琏听罢,脸色苍白,哀求道:“老爷,这真不是我的错……”
薛蟠在一旁笑道:“二哥何必害怕,王爷都说能纳进房里了,打一顿就打一顿罢了!”
贾赦气得发抖,转身离开,只等回到荣国府再教训贾琏一番。
王熙凤失望地看了贾琏一眼,但也明白此刻不能一走了之。
作为贾家的媳妇,她必须顾全家族颜面。
于是走到门外对甄士隐说道:“麻烦请人进来帮忙吧……”
楚稷回到后宅,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这贾琏和薛蟠还以为这是好事,贾家怎会有这般废物?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看着凤姐儿的模样已是绝望至极,若让她知道贾琏生病,还不知会如何闹腾!”
他深知凤姐儿的性格,在外需给人留足面子,但回家则是另一回事了!
“倒是没想到薛蟠会主动来,还算有点良心,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只要以后别拖宝妹妹后腿就好……”
晚上,荣国府。
贾琏、王熙凤的院子。
王熙凤面无表情地领着平儿进屋,身后跟着一名老太医。
……
七四六
没办法,晚上贾赦又打了贾琏一顿,尽管众人劝阻,却仍是雪上加霜。
贾赦心情舒畅,可所有人都被吓得不轻。
贾母连夜派人持金册入宫请太医,唯恐大孙子留下后遗症。
虽她更偏爱宝玉,但贾琏亦是大孙子,是长子长孙。
她清楚何时该做什么事,此刻同样担忧贾琏是否真被打伤了。
王熙凤走进屋内,看到躺在床上的贾琏,沉默不语,显然仍在气愤中。
跟随而来的平儿轻声说道:“太医,请为二爷诊治一下,以免落下病根。”
老太医忙笑道:“平儿姑娘客气了,我这就给二爷看看。”
贾琏担忧病情暴露,哼哼着说:“留下太医即可,你们都出去吧。”
王熙凤二话不说转身离去,平儿根本拦不住。
到了外间,平儿耐心劝慰:“奶奶莫要生气,二爷被打成这样,您再发火,岂不是让他更难堪?”
王熙凤冷声道:“我推他?不用我推,他自己就够狼狈了!刚被打得那副模样,心里却还想着后街的八个女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她真的伤心了,万万没想到贾琏至今仍对这事念念不忘。
曾经在楚稷亲卫和五百精锐的护卫下,她何等风光!
整个贾家的下人哪个不惧她?
但仅仅几天后,便发生了这样的事!
如今贾家上下都在议论纷纷,争强好胜的王熙凤怎能忍受?
本来贾琏认错已算挽回局面,哪怕诚意不足。
然而从王府归来,贾琏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请求贾母给予恩典,准许后街的八个花魁成为姨娘!
平儿低声说道:“奶奶别为这事动气,老太太和大老爷都没答应,这八个女人在他们眼中可是灾星啊!”
“老太太阅人无数,怎会让这种人进门?别说我们家,就连薛家都不会同意的!”
“在外面养个花魁无妨,哪家公子不是如此?听说连大皇子二皇子都有外室,可也没见谁真的娶进门做姨娘。”
王熙凤冷笑:“若老太太和大老爷答应了,我现在就带人回王家!难道我还好欺负?”
平儿刚想开口,屋内传来太医的惊呼:“如此严重!”
王熙凤心中一沉,尽管生气,却仍对贾琏存有几分情意。
听到这句话,她立刻掀帘而入,平儿紧跟其后。
只见贾琏侧卧着,露出 ** ,一股腥臭味充斥整个房间。
贾琏没能阻止,此刻也彻底放弃抵抗,对太医说道:“路上停了药,您能治吗?”
太医摇头道:“不只是断药的问题,这……唉,虽能治,但接下来半年二爷必须禁欲。”
这番话谁都明白怎么回事了,王熙凤难以置信地追问:“太医,这是花柳病?”
意识到自己失言的太医,此刻只能无奈地看着贾琏。
已破罐子破摔的贾琏瞟了王熙凤一眼,坦然回应:“是花柳病,又如何?”
王熙凤勃然大怒:“你还问我如何?你在外沾花惹草也就罢了,耽误王爷的事也就罢了……”
话未说完,羞愤交加的贾琏打断她:“够了!整天嚷嚷王爷,你去给王爷做妾好了,这里没你的位置!”
王熙凤被气得晃了一下,指着贾琏斥责:“你忘恩负义!现在反倒怪我?今日非和你算账不可!”
平儿焦急万分,急忙招呼门外的婆子进来劝架,单靠她一人根本制不住狂怒的王熙凤……
太医此时恨不得堵住自己的耳朵,不管真假,这些话都不是他该听的。
他连忙说道:“二爷,大致看完了,我去开药方。”
说完也不顾屋内混乱,提着箱子匆匆离开……
原本贾琏还想咨询些注意事项,见太医逃之夭夭,顿时觉得最后一丝尊严也被撕裂,怒喝:
“你们拦着她做什么?让她过来,看我今日不收拾这个泼妇!你们这些妒妇,我在家中多一位女子你们便要赶尽杀绝。
我在外 ** 作乐,你们也要管!”
“我要平儿你就百般阻挠,我要纳妾你便横加干涉!好不容易如今相安无事,你又来闹腾,莫非是盼着我死不成?!我如今这般境地,早已无颜见人,大家也就算了罢!”
“我是男子汉大丈夫,哪家的男儿不是三妻四妾?外室多些又如何?偏偏你这等泼妇欺负到我头上!你以为我怕你不成?!你也休要得意,今日我就休了你!”
王熙凤气得发抖,压抑已久的怒火终于被点燃,加上今日屡次 ** ,愤然反击:
“休我?!凭什么休我?!我为这个家操持了多少辛劳,我……”
贾琏毫不留情地打断:“少在这儿胡言乱语!你不过贪 ** 力,喜欢炫耀!你操心过什么?给了你管家的机会,你还偷着乐呢!休你还需找借口?你连子嗣都无力留下,又是妒妇一个,仅凭这两点就能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