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羞得说不出话,轻哼一声转身离去。
没有王爷,贾家连怎么亡的都不知道!
贾母的住处,
疲惫不堪的贾母刚放松片刻,看到王熙凤递上的账本,顿时头痛欲裂。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账本,但也明白楚稷送来的东西必定属实。
浑身发抖地说道:
“这……是真的吗?他们怎敢如此胡来?竟用劣田冒充良田给贾家,还把良田划归己有!出了人命还打着贾家旗号压事!”
“周家的事真是让人头疼,这翁婿二人一个在前院当二管家,一个经营贾家的古董行,现在倒好,一个从采购入手,一个从古董生意下手,难怪这些年古董行总是亏损!”
“王家的情况更让人惊讶,没想到他们过得比大老爷还好。
大老爷只有二十多个姨娘,而王善宝竟然有三十七个,而且每一个都比大老爷的更好!”
“赖家在京中有七座大宅,周家五座,王家五座,钱家三座,吴家三座……每家都有上百顷良田,甚至更多,还有各地的商铺。
真是一派繁荣景象啊!”
“这几户人家害的人命加起来少说也有七八十条,这些罪孽都转移到了贾家头上!我们在后宅念佛吃斋,他们在外面 ** 害命!”
邢夫人、王夫人、尤氏、李纨带着姑娘们跪了一地,她们原本是来请安的,却没想到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王熙凤在贾母耳边低声说道:“老太太,这件事可能并非全是真的……”
贾母将手中的证据和账本重重拍在桌上,愤怒地说:“不是真的?这是锦衣卫的案卷!若非王爷插手,我们贾家早就完了!王爷承担了多大的风险,有必要骗你骗我吗?”
王夫人满脸无奈,现在虽由王熙凤管理事务,但在名义上她仍是当家人。
原着中提到贾琏‘如今只住在叔叔政老爷家,帮忙处理家务。
谁知娶了现任夫人后,上下对她的称赞远胜于他。
贾琏的地位反而下降了许多。
’
如今事态如此严重,即便王熙凤监管不当,王夫人作为当家主妇也难辞其咎。
王夫人跪在地上,低头说道:“老太太,儿媳认错。
儿媳管理不善,才导致了这些问题。
无论老太太如何责罚,儿媳都不会有怨言!”
邢夫人在一旁说道:“老太太,王善宝家的这些事情,我确实不知情。
平时她虽跟着我,但我从不过问具体事务,都是大老爷安排的……”
贾母气得连连拍桌,愤恨地说:
“你竟不知?平日里你对大老爷不闻不问,任他纳妾无数,这才导致今日的灾祸!”
邢夫人满心委屈,她根本无法约束贾赦。
别说贾赦了,就连贾琏与王熙凤也只是表面上应付罢了。
贾母此刻头疼欲裂,此次事件实在非同小可!
那可是几十条人命,而且发生在京城!
若贾家罪无可恕,也无话可说。
但这是下人背着主家所为,还败坏了贾家声誉。
王熙凤低声说道:
“老太太,家中的管家几乎都牵涉其中,这难道要全部……”
贾母怒道:
“还能怎样?王爷既然送来账本与证据,此事早已传至太上皇与陛下耳中!若非王爷干预,难道要等到贾家覆灭才处理吗?”
鸳鸯忙端茶递与贾母,一边轻拍其后背顺气,一边劝慰:
“老太太莫急,事已至此,生气无益。
眼下当务之急是保全贾家声誉!”
说完朝王熙凤使眼色,王熙凤心领神会:
“是啊,若真要追究,不如闹得更大些!就说贾家发现管家借其名号欺压百姓,虽念及多年服侍之情,却也不能触犯律法!”
“贾家自行彻查,愿将涉事之人交予官府,赔偿受害百姓,无论金钱还是土地,贾家皆认。
若有人因此家破人亡,贾家愿拿出十倍财产造福乡里!”
贾母一愣,随后沉思起来。
屋内诸女沉默,此时开口便是引祸。
王夫人虽倚仗王子腾略有得意,但也知不可触怒贾母。
她还记得当年贾代善去世时,贾母如何轻易处置那些姨娘!
片刻后,贾母轻叹一声……
“还是凤丫头有办法,就这么办吧!不过事情得闹得更严重些才行!所有赔偿都按十倍赔付,若家中无人幸存,就按二十倍赔给其亲属!”
“在此之前,下山后第一件事就是控制住这些管家,先抄他们的家。
否则若让顺天府介入,这些田产铺面就不属于贾家了,到时候贾家拿什么赔偿他人?!”
“凤丫头,这件事交给你负责!你们也听好了,此事若有任何人泄露半个字,别怪我不讲情面!哪怕是家里的太太奶奶犯了错,贾家也不能容忍,休书一纸足以!”
这话显然是说给王夫人听的,王夫人脸色惨白,不知所措。
周瑞家的作为她的陪房,和平儿之于王熙凤一样,周瑞家的也是她唯一信赖的人。
可现在贾母说得如此决绝,她不知该如何保全跟随自己多年的丫鬟。
王熙凤看到邢夫人和王夫人都这般模样,眼珠一转说道:
“老太太,家中这些嬷嬷其实有许多并不知情……”
贾母冷哼一声:
“不知情?!几座大宅子建起来,她们会不知情?你这是要为来旺儿求情,还是替别人求情?!”
王熙凤一惊,连忙摇头不敢再言语。
就在贾母准备继续训斥时,外面的丫鬟通报:
“大姑娘来了!”
听到元春到来,贾母高兴地说道:
“快,请她进来!”
贾母清楚楚稷承担了责任,因此楚稷的态度至关重要!
王熙凤刚才已将楚稷的话复述一遍,贾母得知楚稷在意姑娘们的名声,心里稍安。
如今元春来了,表明楚稷对此事很重视,或许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元春进屋后,见众人跪了一地,叹息道:
“老太太,王爷让我过来传话,先请妹妹们退下吧!”
贾母心中一沉,为何方才没有避开姑娘们?
想把这件事的结果经由姑娘们告知楚稷,毕竟贾家虽有过失,但直接责任并不在其身上。
部分管家已对此事进行了处理,虽然她也觉得赖家让贾家颜面尽失,但至少保全了家族名声。
更重要的是,这件事对她而言是有利的,能借此机会清除王夫人身边的势力,从而加强对王熙凤的支持。
此刻元春让姑娘们回避,或许涉及贾家主子的相关事宜!
贾母起身强忍身体的颤抖,对姑娘们说:
“你们先各自回去,今日之事暂且莫对外人提及。”
姑娘们意识到此事重大,纷纷答应后离开。
贾母让鸳鸯关门,然后对邢夫人、王夫人及尤氏说道:
“你们都起来吧,珍哥儿媳妇留下,你们那边的情况也一样,听听后续如何,也好回去尽快处理。”
尤氏急忙应承下来,内心却毫不在意。
她深知有楚稷在,东府事务无需自己操心,只需明日私下询问楚稷即可。
贾母见元春神色平静,便问:
“王爷是否有话让你转达?”
元春点头后竟直接跪地叩首道:
“恳请老太太严惩宁国府贾珍、荣国府贾赦!”
贾母顿感头晕目眩,几乎摔倒。
幸得王熙凤及时搀扶,鸳鸯也上前协助,这才避免了意外发生。
贾母缓过神来,颤抖着问:
“珍哥儿与大老爷也牵涉其中?!”
她刚刚听得分明,元春确实点名提到了贾珍和贾赦!
要知道元春一向重视规矩,是她亲手 ** 长大。
如今这般直呼其名,显然两人所犯之事非同小可!
元春气愤至极,认为楚稷对她以及整个贾家已经足够仁慈!
贾政因在冶造局得到重用,贾兰则随楚稷身边受教,甚至打算另建学堂延请名师授课。
至于贾琏和贾蓉,更是分别被派遣至江南任职或推荐至其他府县担任分行行长。
贾家三代似乎都落入了楚稷的考量之中,结果贾家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这让她在楚稷面前彻底没了颜面!
元春愤怒地说:
“祖母!大伯父和珍大哥多年来插手卖官之事,多达二十几起,小的也是县令,大的竟然是应天府同知!两人累计收受白银十几万两!”
此话一出,屋内所有人皆惊!
卖官可是重罪啊!
王夫人颤抖着说:
“这,这怎么可能!大伯父连东路院都不出,他……”
邢夫人也急忙附和:
“对对对,大伯父平日没什么开销,怎么会收这么多银子!”
王夫人担心此事影响宝玉,而邢夫人则只顾着自己。
贾母气喘吁吁地问:
“元春,你所说是否属实?!”
元春点头道:
“证据我都看过,只是不能带走,得送回锦衣府!王爷说陛下虽把这事交给他处理,却不是让当作没发生过。”
“若贾家这次不严惩,王爷会很失望!再有类似的事发生,王爷绝不会再出手相助!祖母,王爷承担这么大风险,千万不可糊涂啊!”
贾母听完老泪纵横,痛哭道:
“贾家造了什么孽!荣国公刚去世几年,就出了这样的败类!难道要断了贾家的后路吗?!卖官,他们胆子太大了!”
王熙凤此时心神不宁,心想若大伯父真受重罚,爵位会不会落到贾琏身上?
随即她灵机一动,赶忙跪在元春面前问:
“大姐,王爷有没有说贾家该如何处置?我们家确实不知情,如今知晓,必定遵从王爷之意!”
元春悲叹:
“王爷还能怎么做?他已为贾家背负太多,难道还要亲自操办不成?!”
王熙凤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