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乔子寻呵出暖气，用力搓了搓手掌。
这般寒冷天气，在南方长大的他，可是从未遇见过。
主仆二人，走在雪花纷飞大街上，就差将那脑袋给缩回脖子里。
“公子，今日我们要寻人麽？”
“不错。”
“那寻找之人，姓甚名谁？”
“范启征！”
乔子寻提起这名字，脑海中不禁浮现，那道久违身影。
那个给人一种，儒雅般感觉的老大叔。
一别多年，如今不知对方如何了。
但对方给乔子寻，有着不一样般感觉，其绝对不是一般普通之人。
乔子寻微笑道：“小亮吃完没？吃完后好干活了哈！”
“公子，我马上......马上吃完。”
元亮三两下将手中大包子塞进嘴里，模模糊糊回应着。
主仆二人整理了一下身上穿着，朝街道来往行人走去，开始一个一个询问起来。
“老人家冒昧问下，你可认识一个，叫范启征之人？”
“呃？不认识啊！”
“这位老板，你听说一个范启征之人？”
“不认识。”
“大叔你好，可认识一个范启征之人？”
“没听说过啊！”
“打扰了。”
主仆二人顶着寒气，在街边打听了小半天，一点有用信息都得不到。
乔子寻今日，想要寻找拜访之人。
正是当年，一起同舟游玩，那位儒雅大叔——老范。
对方在当初，给留下那一封信件，只提到了其姓名，并且家住京都。
说是等乔子寻来到京都后，要好好招待一番。
对方招不招待，那是另一回事，乔子寻在京都里，算是只认识那么一位熟人。
第一次来到，这人生地不熟帝都。
心中也想多了解一下，这帝都当下情况，这样事情对于他来说，总该是有好处的。
何况，乔子寻对那老大叔，还挺有好感的呢！
双方之间......也比较能聊得来，就当是交一个长者朋友，也是相当不错。
“公子！那人留下名字，是不是写错了？”元亮提了一嘴。
“应该......不会？”
乔子寻略微沉思，随即摆了摆手。
对方那一身儒者穿着，怎会连自己名字都写错？发生这样事情概率，可谓很渺茫。
除非？对方是在捉弄他，从而不告诉真名。
可也用不着这样，毕竟两人之间，也没有存在过节或恩怨。
“公子，那为什么？咱们问了小半天，都没结果？”元亮脸上不禁浮现一抹疑惑。
“也许......是咱们询问方法不对。”
乔子寻看着，从自己身边经过行人，突然眼睛一亮。
“询问方法不对？”元亮挠挠头。
“不错，咱们应该是问错了人。”
“额？还能问错了人？”
“走，咱们换一个地方，再问一下试试。”
乔子寻招了招手，随后迈开脚步，朝着大街附近书坊走去。
想起范老身上那独有儒雅气息，想必京都一些文人书生，说不定能认识他也说不定。
若是按着方法寻找，还找不到对方。
这主仆二人，也无计可施了，毕竟该尝试办法亦都尝试过了。
......
“这位兄台，可否打扰一下？”
乔子寻迎着一名，刚从书坊走出年轻男子，拱了拱手。
春闱临近，京都书坊生意非常火热，三五成群学子，时不时往书坊里面走去。
大家这般行为，亦都为此次春闱，做着最后冲刺准备。
“何事？”年轻男子眉头一皱，略显不耐烦。
毕竟大家都在备考，闲杂事等亦无暇顾及，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不知兄台，可认识一位范启征之人？”
乔子寻亦不恼怒，只是微微一笑。
当下他要寻人，态度自然得宽容一些，自己又不是什么野蛮之人。
“范启征？”年轻男子一愣。
他似乎是认识的，要不？怎会有这表情？
随即，以一种怪异眼神，打量着眼前这询问之人。
“正是，兄台可是认识范启征？”见此，乔子寻眼里，不禁闪过一抹亮色。
从对方此刻那表现，很大可能是认识范老。
“你怕......不是来搞笑的吧？”年轻男子像看傻子一般，静静看着乔子寻。
“此话怎讲？”乔子寻眉头一皱。
心中虽有不悦，但还是想听下，对方有何说法。
“范启征？咱京城文人学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大家说是不是啊？”
说着话的年轻男子，不禁将目光看向周围过往文人。
此话一出，周围众多文人学子，纷纷靠近。
“呵呵！范启征？这不是？咱朝廷里翰林书院——范大学士么！”
“怎么？难道这位兄台不知道？”
“这位兄台，你可别告诉我们，你这打算去寻范启征的吧？哈哈哈......”
他们似乎遇见了什么乐子，出言打趣起来。
这赴京赶考学子，不知有多少人，都想要见上范启征一面？
这可是大虞朝，翰林学院里的——翰林大学士。
“呵呵，正是！”
乔子寻摸了摸鼻子，如实回应。
想不到......那位老大叔，居然有着如此多文人追捧。
“呃？你怕不是想多了吧？”
“什么？他居然想找韩林大学士——范启征？”
“我没听错吧？他是真敢想，呵呵！”
众人像看傻子一般，打量着眼前这主仆二人，这不是在闹笑话么。
翰林大学士，说想见便能见得到？
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这位兄台，像你这样的人，要去找范启征之人多了去，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刚才那位年轻男子，朝乔子寻好言相劝起来。
确实，每天想要去找范启征之人，恐怕多得都数不过来。
乔子寻也不得知，自己找的这位范老，到底是不是大家口中，那位翰林大学士范启征。
他也不曾想到，这名字会在这里，引起这般轰动。
可无论真假，还是得亲自去确认一番。
“呵呵，谢谢兄台告诫，可否告知在下，这范启征居住何处？”乔子寻微笑道。
“你不怕被人笑话，告诉你也无妨。”一男子出言。
“兄台尽管告知，我都不怕别人笑话，倒是让你担心了？”乔子寻打趣道。
他此番言情，似乎带着一丝激将那味道。
“我们有什么好担心？就怕你异想天开，由此路直走尽头，右转京华大街。”那位年轻男子撇撇嘴。
“京华大街？”
“不错，翰林范大学士府邸，便是居住在那条大街，你仔细寻找一番即可。”
“谢谢！”
“不用客气，记得到时候回来给我们说说，哈哈哈......”
周围众多文人才子，在此刻，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他们似乎，都在等着看乔子寻笑话。
翰林大学士，多少人每天都想去拜访，岂是眼前之人轻易能见到？
最终无不都是，吃了一个闭门羹。
“呵呵，谢谢！”
乔子寻拱手道谢，倒没在乎别人怎么看。
对方那些措辞，都是无伤大雅之事，犯不着和他们一般见识。
他又不是，为了别人而活。
更犯不着为此，让自己感到不愉快，那不是吃饱撑着了？
......
“京华大街么！”
乔子寻走到大道尽头，往右手边街道看去。
映入眼帘，居然林立着一座座，气派不凡府邸大门。
恐怕眼前这京华大街，应该就是这京城，最为气派的一条街道了吧。
乔子寻心中，若猜想不错的话。
这条京华大街，应该是朝廷达官贵人们，所居住的一条大街。
“萧府！”
“秦府！”
“吴府！”
“刘府......范府！”
一个个府邸大门，在乔子寻眼前划过。
走了半条京华大街，他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挂着两个大字在外的范府。
此刻的他，心中也有点忐忑。
这老范到底是不是，那些文人学子口中，说的那位——翰林范大学士。
范府大门前，连一个门卫都没有。
虽然门面气派，可比上一些州官，还有那些地方官员，似乎要低调得多。
别人四五品官员，好歹有门卫看门。
这范府怎么说，也是朝廷一品大员，位列三公之人府邸，却连个门卫都没有。
这着实......令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嗒嗒嗒......
乔子寻略微沉思，缓缓上前将大门那铜耳拿起，轻轻敲击了几下。
“你......找谁？”
片刻后，一名小厮从大门里面，探出半个脑袋。
他家老爷，平时很少接客，也没和什么官员走动，省得招惹流言蜚语。
哪怕一些文人主动寻来，基本都是别人不见。
“我找范老！”乔子寻拱拱手，礼貌出言。
“你是谁？为何找我家老爷？”
“我姓乔——乔子寻！”
“不认识！”
“这是你家老爷，给我留下寻他的书信。”
乔子寻想起，老范之前留下那封书信，随后给对方递了过去。
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
“哦？我家老爷书信？”小斯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他家老爷，很少给人留下任何书信，更别说眼前这陌生年轻人。
但不知事情真假，他也不敢自作主张，将这人给赶走了。
若此事当真，那他不得挨骂了麽。
“正是！”乔子寻点点头。
“你在此稍等。”
小厮接过书信，消失在大门前。
想必，是拿着乔子寻带来那书信，去确认去了。
“这人是谁啊？”
“他以为范大人府邸，那么容易进的吗？”
“又是一个，自讨没趣的年轻人。”
范府大门外，时不时有着几个行人路过，不禁对着乔子寻主仆指指点点。
毕竟，像这样来拜访之人，他们也是见得多了。
任何一位，来拜访范启征得年轻人，无不都是碰了一鼻子灰？
今日，衙门又见到了，一个倒霉得家伙了。
“公子，他们......”元亮脸色不爽。
他最不喜欢，别人这般对自家公子说三道四。
“呵呵，无妨，随他们说去吧！”
乔子寻微笑着，摆了摆手。
今日他听到这些议论，都不下十来遍了，可又能如何呢？
能不能见得到，是他自家得事情，别人爱说便让他们说去，自己又少不了什么损失。
说不定？有的人吃不到葡萄，还说葡萄酸呢！
......
“乔公子？”
半刻，小厮身后跟着一男子，再次出现在大门处。
对方那张面容，乔子寻似乎感到一些熟悉，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正是，你是？”乔子寻试探道。
“我是小蒙，曾跟随我家老爷在开元府，见过公子一面。”小蒙出言提醒。
乔子寻脸色恍然：“原来是小蒙哥，见谅，见谅。”
怪不得，对方如此眼熟。
原来是当年，跟随在范老身边，那位书童。
几年不见，容貌上发生一些变化，对方若不提起，还认不出来了呢。
“公子客气了。”小蒙恭敬道。
“范老，可在家中？”乔子寻出言询问。
“老爷不在家中，今日一早，便去上了早朝。”
“看来，是我来得不巧。”
“乔公子，要不？进来府中坐下？”
“范老，今日大概何时归来？”
“这个，我也不知晓，老爷平日上朝后，都很晚才回府里。”
小蒙看了一眼天色，如实回应。
此时正值午时，离他们家老爷归来，恐怕还早得很。
“那我改天再来吧！”
乔子寻略微沉思，随后做出决定。
反正他已经知晓，眼前这范府，便是之前认识那位老大叔府邸。
改天大家都有空闲之时，再过来便是。
到了此刻，他才算确认了，以前认识那位儒雅大叔，便是位翰林大学士——范启征。
“乔公子，三天后我家老爷休沐，你可再次前来。”小蒙出言提醒。
眼前这年轻人，范启征可是很看好。
他自然会识趣点，表达一下善意。
毕竟也是跟了范启征多年，脑子自然比一般仆人，要灵活许多。
“谢谢告知，那我三天后再来。”
乔子拱拱手，带着书童离开了范府大门。
那多年未曾见面老大叔，其独有文雅风趣，他心中还是挺期待相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