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妤一阵无语,许延笑嘻嘻道:“你接着说嘛,我听着呢。”
“你这么办,佛门在这儿就没有香火了,我猜灵山的意思,应该是让你重新收回佛门香火。”
许延淡淡一笑:“我明白。”
“你明白?你明白你还这么做?”敖妤一时间有些不解。
许延道:“我虽然懂的道理不多,可至少还懂拿钱办事这个道理,既然拿了香火不办事,说明这些和尚就是没什么用,那人家不信奉也是应该的。”
敖妤有些古怪道:“你怎么这么说和尚?”
许延把手一摊,“你看,比如我就没什么用,连圣僧都没什么用,说明和尚的确没用啊。”
敖妤:“……”
“话是这么说,可灵山那边……”
“诶,灵山那边跟我说要我怎么做了吗?”
敖妤一愣,“呃……好像没有。”
“那他有说不让我这么做吗?”
“好像也没有。”
“那不得了吗。”许延悠悠道,“法无禁止即可为嘛。”
“何况我救他们也不是因为他们是和尚,只是因为他们遇到些不公的事,就算他们是道士我也一样会帮忙的。”
他确实对和尚本身没什么好感,但如果他们干了这么多年土木还没工资,还要挨打挨骂,那他就不得不替他们说几句话了。
敖妤想了想,忽然也笑了,“你看着可真不像个和尚。”
“我本来也不想当和尚。”
“那你怎么现在还当?”
“你以为是我想当?”
“难道不是?”
许延叹息一声,“当然不是,我当和尚是因为我小时候被我娘放木板上丢河里了,最后被法明长老救了起来,我从小就在寺庙长大,当然也只能是个和尚了。”
敖妤眼珠转了转,试探道:“那这么说你以后还想还俗?”
许延握着她的手忽然紧了紧,在她耳边笑道:“我不还俗怎么娶你?”
敖妤“切”了一声,小嘴微微撅了起来,一副不信的样子。
笑谈间侍者已经将他送到了住处,说了几句客套话后转身就走,这些话他实在是一句都听不下去了。
屋内,敖妤忽然又开口:“你老实说,白姐姐为什么走了?”
许延面色一僵,“当然是因为她跟着我这些时日有所感悟,突破在即,当然要闭关一段时日。”
敖妤道:“是嘛?那我怎么没什么感悟?是不是你们偷偷干什么别的事儿了?”
她心里其实已经有所怀疑,可又不敢确定。
许延眼神不自觉有些闪躲,这种时候说实话肯定没好果子吃,说假话她又不信。
实在没什么法子,于是他索性一只手顺势揽住她的腰,直接吻了上去。
敖妤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刚刚想说的话早就忘了个光,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但这次她没有把他推开,也没有回避,而是缓缓揽住许延的腰,闭上眼睛回应起来。
她现在忽然不愿意想那么多,只想忘记一切去吻。
许延的手在四处摸索,在触碰到她腰带的一瞬间,敖妤忽然一把将他推开。
许延干咳两声,挠着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敖妤只是用手背捂着嘴,低声道:“这样太快了。”
“啊?”
许延一下瞪大了眼睛,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有些发愣道:“你刚刚说什么?”
“哼!”
敖妤也不理他,转身便走,生怕下一秒就走不了了。
许延看得一脸懵逼,不是……我到底听错没?
太快了的意思是……再发展一下就可以吗?
一连在宫中住了三日,许延总算有了些精神,这才把众人叫到一块儿说是要去宫外溜达,顺便看看他们究竟有没有糊弄他。
国王的确已下了旨,和尚们已经被赦免。
一路上,众人已见到了不少和尚,而且都已换上了崭新的僧袍,再也见不到一个干土木的。
敖妤总算松了口气,“这下好了,一个干苦力的和尚都没了,看来你说话还是管用的嘛。”
许延不语,他的脸上没有喜色,反而满是疑惑地看着车窗外。
敖妤有些奇怪道:“你怎么了?”
许延喃喃道:“怎么会还有这么多和尚?”
按他的设想,应该这帮和尚里面除了少数真心愿意当和尚的,应该都跑路了才对呀,怎么如今看着不但没少,反而好像还更多了些?
敖妤道:“这不挺好的嘛,和尚多点,你也好交差。”
许延摇摇头,看着有些凝重,“不对,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敖妤戳了一下他的脑门,“哎呀行啦,你不也是和尚吗,不也好好的吗,比他们享受多了。”
许延耸耸肩,双手交叉靠在脑后,“是啊,像我就是混吃等死啊,说明他们也是啊。再说了,我这可是奉旨出差,天天风餐露宿的,偶尔享受一下怎么了。”
敖妤没好气道:“好好好,就你歪理多。”
许延又贴的近了些,“我的好姐姐,我当和尚这是没办法,哪天能不当了我直接就还俗了。”
敖妤忽然想起了昨日他说的话,轻哼道:“干嘛,不取经了?”
“你要是肯嫁我,我就不去了。”许延嘻笑着贴了上去。
“走开啊!”
马车已到了天香楼。
这是车迟国最大的酒楼,饭菜跟酒水都是最好的,当然也是最贵的,因此哪怕是有钱人家也不会经常来。
可偏偏今天人居然是满的,以至于许延等人都得在外面等着。
不止他们,酒楼外几乎围满了和尚。
许延开口道:“小哥,前面的大概要多久才好?”
门童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孩,有些不耐烦道:“好好等着吧,人多着呢。”
悟空跳了下来,对着门童问道:“小孩,你们这儿生意天天都这么好?”
门童被他吓了一跳,退了两步才开口道:“那倒没有,平日里除了逢年过节外,能坐一半都算好的。”
“那今天怎么样这么多人?”悟空皱眉道。
门童看了眼许延,眼中闪过一抹毫不掩饰的厌恶,嘟囔道:“明知故问。”
许延:???
他瞪大了眼,指了指自己,“我?我知道什么?我就来吃个饭我能知道什么?”
门童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装什么呀,不就是来吃白食的吗。”
许延看了眼四周的和尚,像是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和尚能吃白食?”
门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看他细皮嫩肉的模样,这才开口道:“你是刚来的?”
“正是正是。”
门童露出一副恍然的神色,态度也缓和了不少。
“你早说嘛,那你有福了,陛下有旨,赦免所有和尚罪行,而且所有和尚只要在国内,吃穿住这三样都可以享受百姓供奉,大家都把这个叫白吃白住白穿。”
许延闻言不禁皱起眉头,“难道是朝廷要帮他们给钱?”
门童只觉得好笑,“朝廷给钱?要真是那样倒好了,是所有的酒楼、饭馆,甚至百姓自己的家,都不准问和尚要钱,因此才叫做吃白食。”
这次轮到许延呆住了,难怪这儿这么多和尚,感情真是来吃白食的。
可这规定……为什么要设置一个这种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