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被踹得摔在青石板上,额头磕出一道血痕,却突然爆发出一阵凄厉的笑:
“好!好个翻脸不认人的东西!当初你收了我儿的银子,与我儿称兄道弟,还说什么‘有事尽管开口’,现在我家有事找上你了,我倒是成疯婆子了?”
师爷听的额角青筋暴起,余光瞥见围观众人举起的油纸伞、斗笠下藏着的窃窃私语,深怕这些话被传得满城风雨。
他强压下心头慌乱,对着身旁衙役使了个眼色,咬牙道:“定是这疯婆子神志不清,胡言乱语!还不速速将她拿下押入大牢!”
两瓶衙役刚要上前,吴老太太为了不被抓进大牢里,躺地上就开始打滚,让衙役们抓不到她。
“官府欺负人啦,大家快来看看啊!这群不是人的玩意儿,收了我家的钱,不给我办事儿,还欺负我一个孤寡老人啊……”
“你血口喷人,你非说我们拿你家的钱,你有证据吗?”
师爷想快点处理了这个老太太,免得这件事传到县令大人的耳朵里。
这还真把吴老太太给问住了,她哪有什么证据啊?
再说了,给送银钱哪来的证据,难道还让人家给开个收据吗?
真是笑话。
“你明知道我儿子给你们送银子的时候什么都没留,你还这么说,你根本就不配做师爷。”
“你……”
师爷刚要反驳,就听见一道沉稳的声音传来:“何人胆敢在县衙门口大声喧哗?”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身着绯袍的县令,在两名衙役的簇拥下缓步走来。
师爷脸色瞬间煞白,额间冷汗顺着下颌线滴落在官服前襟,下意识后退半步却撞上身后立柱。
其他几名在场的衙役也都变得惊慌失措。
吴老太太一看县令来了,可下有主持公道的人来了,她连忙起身,跪爬到县令脚下,抓着县令的裤腿哭诉:
“县令大人,民妇苦啊!
我乃是宋志明的娘,我儿今日突然下落不明,家里还来了一个小贱……女娃子,说我儿把宅子,铺面都卖给她了。
这万万不可能啊!我儿与我说过此事啊!
那女娃子还把我撵了出来,您说我一个老婆子,被撵出来了,我可怎么生活啊?
以前,我听我儿说过,给师爷和衙役们送过礼银,我就想来找他们帮帮忙。
可他们却想把我给关到牢里去。
县令大人,您可要为民妇做主啊!”
县令垂眸望着吴老太太灰白的发丝沾着脏污,抬手将她搀起:“老人家先别急,有话慢慢说。”
他话音未落,师爷已踉跄着扑过来:“大人莫听这疯婆子胡言!宋志明欠债不还,把宅子和所有铺面都卖了携款潜逃了,这老妇分明是想扰乱公堂!”
那几个衙役也急忙跑过来跪在地上:“大人,这老妇胡诌,我们从未收过那宋志明的银钱,您可不要相信她的一面之词啊!”
县令不置可否,目光扫过师爷颤抖的指尖和衙役们躲闪的眼神,就知道这事情不简单。
他大喝一声:“够了,孰是孰非,本官自会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