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菀宁踏入房间时,寝殿内弥漫着淡淡的酒气,赫连烬每次醉酒都不像寻常人那般散发难闻的气味。
相反,他的身上只沾染淡淡酒香,混杂着他身上的水沉香,莫名有些醉人。
此时的赫连烬半躺在榻上,眼神迷离,与平日里那个用冷着的脸不同,给人一种极致的反差感。
这一次姜菀宁按照姜元姝的吩咐,这一夜表现得极为顺从,叫过两次水后就主动走了出来。
姜元姝和嬷嬷见到她出来,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那抹狐疑。
这次怎么才两次就出来了,莫非是王爷不行了?
房间内的赫连烬虽在醉意之中,却本能的察觉到今晚的不同,他的小妻子好似不太热情,没有先前那么主动了。
而且最令人不解的是,两人明明才水乳交融到恰到好处,对方却戛然而止。
他对这样的异常有些不满,可他不知怎么回事,终究没有抵挡住突如其来的困意,沉沉睡去。
在睡梦中,他依旧还是那副得不到满足的模样。
次日一早,赫连烬从梦中醒来,男人非但没有餍足后的轻松,反而觉得自己体内似乎有一股无名之火在到处乱窜,烧的他心烦意乱。
理智告诉他不能这般放纵,于是他强压住心中的躁动,连看都没看旁边的姜元姝一眼便急匆匆地去了书房,试图用繁忙的公务来压抑内心的波澜。
另一边,姜菀宁回到自己的房间后都顾不得休息,就让小桃把自己调制的药水端来。
只见她把一双纤纤玉手放了进去,没多久两手就开始泛红,手指也变得肿胀。
小桃看得有些不忍的把头扭向了一边,最后还是忍不住替她抱不平。
“要不是王妃婚前失贞,二小姐您怎么会受这么多苦!”
姜菀宁摇了摇头,目光坚定道:“这算什么苦,更苦的我都熬过来了,也不差这一点了。”
她没有告诉小桃的是,这一次男人回来,她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刻意的冷漠,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撬开了冰山一角,不能就此放弃。
加上皇贵太妃那边似乎对她有意,若对方真有其他想法,只怕事情会变得越来越复杂。
所以她不能就此坐以待毙,她必须得加快进度!
与此同时,皇宫内皇贵太妃正在赏花,下一秒就碰到了同样来赏花的太后。
她福了福身子就当是行了礼,太后也没同她计较。
“见过太后,没想到日理万机的太后竟也有时间来赏花。”
太后看起来要比皇贵太妃沧桑许多,听她这样说也不恼,而是带着上位者惯有的威严,微微颔首道:“哀家听说你昨日宣了烬儿的新妇入宫,还赏了不少东西?”
皇贵太妃缓步走到太后对面的石凳上坐下,带着一丝漫不经心道:“烬儿那孩子属实可怜,妹妹不过是心疼他而已,不过王妃那个庶妹瞧着倒是个不错的。”
太后眉头微微一皱,后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你这一心疼,可让不少人都有了其他心思,莫非你是想和摄政王府攀亲不成?”
皇贵太妃内心的小算计就被人直接被太后给捅了出来,她倒是也不甘示弱。
“太后言重了,妹妹可没有想那么多,不过就是觉得那孩子不错,倒是太后,当初为了摄政王的终身大事可是费了不少心,想来王爷现在定能明白太后的苦心。”
太后端着茶杯的水终究在听到这话的时候顿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面色如常了。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哀家听说三皇子这几日经常流连一些烟花之地,大臣们的折子都递到哀家这里来了,他毕竟是皇子,如此下去……哼!”
皇贵太妃宽袖下的手掌被她掐的通红,面上却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孩子大了不由娘,太后对此应该更为理解吧。”
太后只淡淡瞥了她一眼,随后就离开了,等人离开后,皇贵太妃那张笑着的脸才垮了下来。
她身边的嬷嬷不解问道:“娘娘真要抬举那姜家庶女?可这女子出身实在太多卑贱,哪怕是给三皇子做个妾,也……”
当初就连姜元姝三皇子都看不上,更别提姜菀宁了。
却听皇贵太妃冷哼一声道:“不过是颗有点用处的棋子而已,她若是上道自然能得点好处,要是不上道我们也没什么损失。”
书房内,赫连烬面前摆着军书,却半个字都看不下去。
他摸着那个五彩结,思绪不知道飘向了何方。
只不过他摸着摸着就察觉出了一丝不太对劲的地方。
他拿着五彩结凑近自己的鼻尖,轻轻嗅了两下,他便闻到这上面飘来的淡淡药香,似乎是艾香。
端午有割艾草悬挂于檐下的说法,不过大部分都是端午这日小厮采卖现成的挂上,这五彩结里怎么会有艾香?
他正欲仔细看看,门外却传来一阵躁动。
“什么人?”
他本就心烦,现下正是撞到了他的枪口上,他来到门前,一把拉开书房的门,便对上了一双灵动的大眼睛。
“姐夫。”
小姑娘似乎忘记了昨日受的委屈,今日又恢复了神采。
“姐夫,我知道你在处理军务,怕打扰到你我这才……没想到还是惊扰了姐夫。”
说到这里,对方似乎是有些懊恼,他平时最讨厌被人打扰,可这次他看着姜菀宁脸上生动的表情,不仅没觉得多烦,反而觉得世界都变得鲜活起来。
“无事,你手中这是?”
“哦,这是我亲手包的粽子,特意拿来给姐夫姐姐尝尝,我怕姐姐还在生我的气,不知道姐夫能不能帮我这个小忙?”
“粽子?此等小事交给府里的下人去做即可。”
谁知姜菀宁却是满脸的不赞同。
“府中下人当然能做,不过他们怎么会像自己一样用心。”
“多谢姐夫昨日的赏赐,没什么事我就退下了。”
姜菀宁每次与赫连烬碰面的时间都恰到好处,多一秒惹疑,少一秒刻意,就这样不多不少才让人觉得意兴阑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