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堂
季舒嬷嬷匆匆踏至书房,向妊如风禀报道:“相爷,二小姐求见。”
“浅儿?”妊如风还有些意外呢!他原以为这丫头会因为她的母亲之故而恨极了他。
“让她进来吧!”
“是!”季舒嬷嬷退避后,很快便将妊浅浅迎了进来。
“阿父。”妊浅浅乖乖向妊如风福礼。
可妊如风却还故作严父一般,正襟危坐,处理着手里的公务:“这么晚了,你还来做什么?”
“女儿担心父亲身旁无人伺候,就过来瞧瞧。”说着,妊浅浅便将手里端着的羹汤放在桌案上,还为妊如风舀了一碗羹汤递过去。
“如今已是深冬时节,外面风大,又没有要停雪的意思,阿父是时常喜欢敞着门窗办公的,故而不放心,过来瞧瞧。”妊浅浅温婉的说罢!
妊如风忽然心软,原本严厉的眸光,忽然柔和了许多。
他接过妊浅浅递来的汤药,很是给面子的喝了几口。
“这些日子,委屈你了,过几日,为父便会为你母亲解了禁足。”妊如风自以为是的松了口。
此次也只不过是被自己的结发妻捉奸在床,面子上过不去,恼羞成怒之下便重重的惩罚了玉轻减,还将她身边伺候了几十年的心腹赖嬷嬷给杖杀了。
今日女儿主动示好,给了他一个台阶,那他也就自然而然的顺杆爬。
“阿父,女儿不觉得委屈,此事是阿母做的不对,阿母也悔过了,故而才过意不去,因此,女儿做了羹汤来向阿父致歉,可阿母还在病中,无法亲自前来赔罪,所以,女儿斗胆,便待阿母向父亲恕罪。”妊浅浅委委屈屈悲悲切切的抹着泪向妊如风服软认错道。
妊如风见之心疼不已,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忙起身摸了摸妊浅浅的小脑袋,安抚着:”好啦!傻丫头,莫要多想,为父从未有怪你的意思,为父心疼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会生你的气。”
妊浅浅故作感动的模样,露出一抹委屈的笑容来:“阿父不生阿母与女儿的气便好,只要阿父顺心顺意,女儿也就放心了。”说罢!
妊如风便心疼的拂去了妊浅浅眼角的泪水道:“好啦!莫哭了,一会儿哭花了脸,成了小花猫,就不好看了。”
被妊如风逗笑的妊浅浅忍不住“噗呲”一声:“女儿才不要做小花猫呢!”
瞧着妊浅浅笑了,妊如风也就放心了许多:“对嘛!小姑娘家家的笑起来才好看嘛!”
“嗯!”妊浅浅乖乖的颔首,随即趁热打铁道:“对了,阿父,明日便是阿姐的十七岁生辰了,女儿想着,这次是女儿归府以后,阿姐过的第一个生辰,所以,女儿想给阿姐办一个生辰宴,也好驱驱府中霉气,阿父觉得如何?”说罢!
妊如风忽然想起来,明日便是妊卿卿的生辰了,往日为了能拿捏妊卿卿将她宠溺成混世魔王无恶不作,所以她的生日,他一直都是大操大办的。
自打他开始发现妊卿卿不好掌控,已经脱离他的拿捏,不再拿她当棋子后,他便再也没有管过她,哪怕生死。
“随你吧!”妊如风最终还是松口,毕竟妊浅浅太单纯,分不清好坏,又太善良,估计也不会因为一个生辰宴,而闹成什么幺蛾子。
得到妊如风准允的妊浅浅,如那孩童一般,开心不已,笑脸吟吟的抱着妊如风的胳膊便是一顿撒娇。
妊如风那久违的父爱终于展露,拍了拍妊浅浅的小手,露出一抹宠溺之色。
清雅小苑
雁鹰自院外疾步而入,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模样,双手环剑,站在门口向妊卿卿呈禀道:“郡主,方才属下无意听了一桩喜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妊卿卿悠悠一笑:“你且说来。”
“方才属下随意听了那么一耳,听闻,那位二小姐央求了任妊如风,要为你庆生。”雁鹰冷着脸说罢!
要知道,方才,他都快要忍不住将妊如风的脑袋踢爆。
若不是他那狠心绝情的一脚,他的春儿也不至于受这么重的伤,硬生生躺了一个多月才好转。
“我知道了,你去瞧瞧春儿吧!”妊卿卿大约是察觉到了雁鹰那愤怒之色,即将爆发,此刻能安抚他那暴躁情绪的人,唯有温柔似水的春儿。
雁鹰感激的应是一声!随即去了春儿卧房探望。
“这二小姐到底是怎么个意思?怎么会突然想起为郡主您筹备生辰宴?”春葭表示怀疑的说罢!
馥儿也觉这其中有猫腻,附和道:“恐怕,这生辰宴并不简单,以琅嬛苑那几个坏心眼儿的心性,只怕又会在暗中捣鬼。”
“不打紧,俗话说的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见招拆招就是了。”妊卿卿毫不在意的说罢!
“若是如此!那明日,郡主可千万不要吃宴上的东西。”芳儿提醒着。
馥儿便又心生一计:“哎!是了,不若,我明日先做些好吃的,郡主吃饱喝足,去了宴上也就不会饿得慌吃宴上的东西了。”
“是哦!这法子不错,明日你多做几道可口的点心。”
几个丫头叽里呱啦的商议罢!竟让妊卿卿哭笑不得:“你们几个,本郡主像是那贪吃的野豕吗?”
一语话落!几个丫头纷纷“噗呲”一笑。
一时间!欢声笑语的清雅小苑与沉闷静谧的蘅芜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二小姐到底怎么想的?忽然给妊卿卿过起了生辰宴,实在匪夷所思。”花欲不解的嘟哝罢!
一脸羡慕嫉妒恨的落知便冷嗤道:“还能因为什么?不过是她母亲失宠,怕将来被夺掌家权呗!所以才这般讨好相爷!”
瑞叶听罢!不赞同的说道:“若是如此!那二小姐不应该为咱们大小姐举办生日宴讨好相爷么?为何会去舔妊卿卿?”
“哎!你这么说来,倒也是哦!难不成,是二小姐图谋妊卿卿什么?”秋雪泛着疑惑分析着。
几个丫头不甚理解的纷纷摇了摇头,怎么也想不出妊浅浅的目的。
云飞雪一面听着丫头们叽叽哇哇议论纷纷,一面忙着手里的女红。
对于妊浅浅破天荒的为妊卿卿过生辰来说,她并不在意,以琅嬛苑那对母女的智商,能有什么谋略。
“大小姐,明日,您可要小心些,奴婢瞧着琅嬛苑的母女二人不是什么善茬。”落知苦口婆心的提醒着云飞雪。
“放心吧!此刻妊浅浅的心思都放在清雅小苑那位身上,谁让一贯娇纵不知天高地厚的妊卿卿抢了她的心上人呢!估摸着,她比本小姐还要盼着妊卿卿早死呢!”云飞雪说罢!手里的绣品也就完成了。
“瑞叶!明日,你将本小姐亲手做的这些全都悄悄送去怀王府,务必要交到四月或是清和手里,莫要让旁人得了去。”云飞雪仔细嘱咐着,生怕瑞叶粗心办砸了差事。
瑞叶望着被云飞雪包裹好的一对护膝和两套亵衣亵裤,又扫了一眼云飞雪那一双十根手指指腹被戳破的纤纤玉指,心疼道:“大小姐,您又何苦如此?实在是委屈您了。”
云飞雪无奈轻叹一声!抚摸着床榻上她一针一线缝制的护膝:“不然能怎么办呢?原本说好的我要帮助怀王哥哥拿下妊卿卿,将妊卿卿顺利嫁入怀王府,可机关算尽,终究失败,让那废材太子得了先机与妊卿卿订下婚约,此刻!只怕怀王哥哥还在生我的气,不愿意再理我了,可我只有怀王哥哥了。”
“如今,他不愿意见我,我也只能以此方式与怀王哥哥缓和关系,希望他能念在我对他的痴情,不要狠心的对我置之不理。”云飞雪伤怀的说罢!心底却隐隐在滴血。
“大小姐,您放心,怀王殿下定能看到您的用心,这多年来,您与怀王殿下的情意,不是一个姬荏苒或是妊卿卿能撼动的,大小姐您不必忧心,怀王殿下也不过一时气闷,再过几日也就好了。”瑞叶耐心的劝解着云飞雪这情绪,而一旁的落知却暗自冷嗤的向主仆二人翻了一个白眼,眼里尽是鄙夷与不屑。
得到瑞叶宽慰的云飞雪,心情也总算好了许多,勉强露出一抹笑容来。
主仆几人正说着,房门外便有人通报:“大小姐,方才小的看到琅嬛苑的二小姐叫了一辆外面的马车进府,不知何故?”
云飞雪闻言!有些纳闷。
“府中闲置的马车也有三四辆了,这二小姐为何会去府外置办马车?”花欲疑惑的说罢!
云飞雪方问道:“那马车被赶至何处?”
“清雅小苑后苑的翠竹林!”门外的小厮如实回禀。
云飞雪闻言!面露一丝冷嗤的笑意:“果然是为妊卿卿而准备的,明日且看好戏上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