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当几次刺杀失败的定北侯,不甘心的最后集结人马打算亲自前往云荣城结果了杜万通时,却在临出发前便收到了暗卫的消息:“侯爷,出事了,昨日夜里,太子殿下便与祁小公爷返都,还将抓获的所有云荣城官吏押解至了政殿。”
“什么?”定北侯闻言脸色大变,不可置信的愣在当场:“你,你所言属实?”
“属下亲耳所闻,云荣城贪腐案,陛下已经定夺,且,那些个蠢货也已经招供,侯爷,属下掩护您赶紧逃吧!”暗卫焦急的提醒着定北侯,生怕他一时难以接受,无法做出正确的抉择。
“不,不可,老夫得去一趟怀王府,哪怕逃命,也要带上冉儿。”定北侯不忍自己的女儿因自己而被怀王厌弃,所以,哪怕逃命,也要带上姬荏苒。
“侯爷,翁主乃怀王殿下之妻,陛下定然会从轻发落,若此刻您意气用事,不但会害了翁主,连您也是逃不掉了啊!”暗卫极力劝止,就怕定北侯一时冲动。
被暗卫拦下来的定北侯不由得老泪纵横,忍痛深叹一声!
罢了!冉儿,你好好等着为父重振旗鼓回来,等着为父……。
定北侯最终下定决心,在暗卫的掩护下就要逃离时,却不想,皇家禁卫军早已将整个定北侯府团团围住。
“定北侯,你还想往哪里逃。”
“哼!成思小将军亲自来捉拿本侯,还真是大材小用了。”定北侯冷嗤一声!
那成思小将军只是冷冷一笑,毫不留情的抬手下令:“拿下。”
一时间!整个侯府便响起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喊打喊杀声,所有丫头、仆子全部被活捉,小厮与姬家护卫全部被撵出蜀都城,而定北侯也在抵抗片刻被活捉。
“得罪了,定北侯。”
“哼!你少得意,本侯的今天,便是你成思小将军的明日,咱们走着瞧。”定北侯怒喝一声!便被几个侍卫五花大绑的押解至了政殿。
而此刻!政殿内的所有罪犯全部招认,连同定北侯方才集结的一批杀手也被抓获,正好人证物证俱在,定北侯难以抵赖。
“陛下,末将已将罪臣姬扶光逮捕归案,方才围剿时,正好撞见了罪臣姬扶光集结人马,准备截杀太子殿下……。”那成思小将军说罢!
龙椅上正襟危坐的丛帝便龙颜震怒,拿起手里列举他无数贪腐罪证的竹简,便往他的脸上砸去。
定北侯不躲不闪,狠狠被那竹简砸破了额头。
“陛下要杀便杀,要刮便刮。”定北侯来了气性,丝毫不畏惧生死,反而,一双如猛虎一般的眸光,带着阴鸷与杀气死死盯着丛帝。
那不服又不甘心的厉目,好似能将丛帝活吞了。
丛帝气结,大喝一声!
“来人,拟旨,罪臣姬扶光贪腐成性,搜刮民脂民膏,大肆敛财,至云荣城百姓生死于不顾,还几次三番刺杀太子,数罪并罚,特,查封姬家,将姬家九族流放,罪臣姬扶光择日斩首,随,与罪臣姬扶光同党者,全部斩首示众。”
“臣遵旨。”
“陛下圣明!”
定北侯闻言!丝毫不惧,反而苦笑连连,甚至是瞪着一双愤懑的眼睛,死死盯着丛帝。
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姬荏苒,此刻他便能对着丛帝破口大骂,挣扎被俘。
可他不能,他不能,为了女儿姬荏苒,他不能与丛帝硬碰硬,示意!他疯狂讽笑,以此强压心底的愤怒与不甘。
“祁家儿郎祁北辰协助太子查调查贪腐案有功,孤特许你少府之职。”
“谢陛下。”祁北辰忙跪地施礼谢恩,不敢怠慢。
丛帝抬了抬手示意,祁北方起身立在一处,轮到杜万通时,丛帝却意味深长的扫了他一眼,自己这个儿子,是被朝堂时局给埋没了才华,若是能给他一个一展身手的机会,只怕他做的比他这个皇帝还要好。
可他的这个儿子,似乎自打十五年前那件事之后,就再也不肯与他亲近,他们之间的父子情变得微妙而又疏离,有时候他都觉得,这个儿子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与这个儿子已经无话可谈,一年都说不到三句,丛帝无奈摆了摆手,内侍上前挥了挥拂尘,高呼:“散朝。”
“臣等告退!”随着一众大臣跪礼。
丛帝冷着龙颜,挥袖而去。
………………
怀王府
定北侯被问罪择日斩首之事很快便传入姬荏苒的耳中。
而此时的怀王正想着如何与姬家撇清关系,姬荏苒便想着如何营救自己的父亲。
这不,怀王正踌躇着如何不被丛帝芥蒂和怀疑,为此想着与姬家断绝关系时,姬荏苒便哭哭啼啼,梨花带雨的冲进怀王的书房,悲悲戚戚的跪倒在怀王脚下。
“王爷,您救救妾身父亲好不好?妾身求你了,我阿父定是被冤枉的,一定是被太子冤枉的,王爷,妾身求您了,看在妾身的份上,救一救妾身父亲好不好?”姬荏苒拽着怀王的衣袖,苦苦哀求。
望着她那红肿的眼眶,泪痕醒目的模样,便知她为了自己的父亲一路哭着而来。
“你父亲所犯贪腐之罪,加之暗中刺杀太子多回,数罪并罚,再无转圜的余地,你若还想活命,此话莫要再说。”怀王冷眸肃目的望着她,没有丝毫的心疼与怜香惜玉。
当初娶她,也不过是因为姬家的实力,并非真心爱慕,故而,对于姬家的倒台,怀王完全可以为了自保而将姬荏苒休弃。
可念在姬荏苒是真心爱慕他的份上,他可以饶她一命,可若她死死纠缠,他也不防送她上路。
姬荏苒望着怀王那无情狠厉的模样,心头一颤,似乎此刻她才明白,他娶她只不过是利益关系,只要利益作废,她便是他可丢弃的棋子。
呵呵呵!姬荏苒苦笑连连,望着怀王梨花带雨,不可置信:“王爷,我阿父是冤枉的,哪怕不是冤枉的,我阿父也是听王爷你差遣行事的,就算有罪,那王爷你呢?”
“放肆!”怀王气结,不防姬荏苒会为了救她父亲如此口无遮拦。
“王爷,您就当妾身放肆一回吧!妾身只求您能救一救妾身阿父,妾身的母族唯有阿父一个亲人,妾身不可以再失去了,王爷,就看在妾身阿父为王爷您付出那么多的份上,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王爷,妾身求求你了。”姬荏苒梨花带雨的苦苦哀求,死死拽着怀王的衣角不停的颤抖。
而怀王听着她一句句大逆不道的话,怒不可遏的抬起她的下颌,怒目而视,瞪着她质问道:“姬荏苒,你可知你阿父犯的是株连九族的死罪啊!你让本王去救他,你是真心希望看到本王被牵连,本王随同你阿父一同被斩首示众是吗?”
姬荏苒被怀王的狠厉与质问吓坏了,她忙摇着头,泪水不停的喷涌而出,她只想救出父亲,她没有要自己的丈夫去送死的意思。
可是……可是!那是她的父亲啊!
“王爷,妾身没有这个意思,妾身怎么会,您是妾身的夫君,妾身敬爱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害你。”姬荏苒梨花带雨的赶忙解释,生怕怀王误会了她而摒弃她。
怀王冷眸肃目的望着她,狠厉的眸色依旧骇人,警告她道:“如此!今后此事莫要再提,如若不然,本王不介意让你下去陪你的父亲。”撂下一句话。
姬荏苒顿时瘫软在地,此刻的她犹如霜打了的茄子,萎靡而心痛。
直到怀王甩袖扬长而去时,姬荏苒才忍不住内心悲恸,无能狂怒。
“大小姐,大小姐……。”素简迅速将悲痛的姬荏苒揽进怀里,无声安抚着。
“素简,我没有父亲了,我没有阿父了,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我该去求谁?素简,我没有父亲了……。”姬荏苒痛苦落泪,几乎用尽所有力气撕心裂肺的哭泣。
素简抱着痛哭的姬荏苒,抹了抹泪,思忖片刻道:“翁主,翁主,去求求贤贵妃。”
素简果然是一语提醒梦中人,姬荏苒这才猛然想起,自己父亲与贤贵妃的关系不是非同一般吗!
对,去找她,她一定能救父亲,哪怕她狠心不救,她便拿她与自己父亲私通偷情之事威逼利诱,她就不信,贤贵妃能坐得住对他父亲视而不见。
“素简,备马,快备马。”姬荏苒急切的此刻恨不得长一双翅膀飞去凤梧宫。
“好,好!大小姐您等我。”
素简闻言反应过来后,马不停蹄的冲出客厅,匆匆备马。
而暗中监视的四月,听着主仆二人的对话,觉得哪里不对?又想不出哪里不对?故而匆匆离开,将今日所听所闻禀报给怀王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