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猝不及防的告白
从火锅店回来，姜皓月推着轮椅慢悠悠地走在医院的林荫道上。晚风带着夏末的凉意，吹散了身上的火锅味，也吹得路灯的光晕微微晃动。
斯内普靠在轮椅上，闭着眼，似乎有些累了，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经过刚才那顿热热闹闹的火锅，他身上的冷硬气息似乎柔和了些。
姜皓月看着他安静的侧脸，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像泡泡似的，压都压不住。
“对了，教授，”他状似随意地开口，推着轮椅的手却悄悄收紧了，“你多大来着？我好像从来没问过。”
斯内普睁开眼，看了他一眼：“三十七岁。”
“哦……”姜皓月点点头，心里默默算了算，比自己大了快二十岁。他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子，声音低了些，“比我想象中……年轻点。”
他还以为，像斯内普这样满身故事的人，会更苍老些。
轮椅碾过落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两人一时都没说话，只有晚风穿过树叶的声响。
姜皓月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停下脚步，蹲在轮椅旁，仰头看着斯内普。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映得他的眼神格外认真。
“其实吧，我喜欢你。”
这句话说得很轻，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两人之间炸开了涟漪。
斯内普的眼睛猛地睁大了，黑眸里充满了震惊，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他看着蹲在面前的少年，看着对方眼里毫不掩饰的坦诚，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姜皓月看着他瞬间僵硬的表情，反而笑了，伸手想去碰他的脸，又怕他躲开，只好停在半空：“哎，你别脸红啊。”
他确实看到了，斯内普苍白的耳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像被染上了胭脂。
“我知道这有点突然，”姜皓月挠了挠头，语气带着点不好意思，却依旧坦诚，“可能……可能你觉得我年纪小，不懂什么是喜欢。但我分得清，我对你不是对老师的尊敬，也不是对‘乖乖’的喜欢，就是……就是想跟你待在一起，想照顾你，想看到你笑。”
他想起这半年来的点点滴滴——从捡到那只小黑猫，到发现它是斯内普，从争吵到担忧，从嫌弃到在意……那些细碎的情绪，原来早就悄悄变了质。
斯内普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姜皓月，你……”
“你不用现在回答我。”姜皓月立刻打断他，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我就是告诉你一声。反正这个暑假你跑不了，欠我的‘罐头钱’还没还清呢。”
他站起身，重新握住轮椅的推手，语气轻快得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走吧，回去了，晚风吹多了该着凉了。”
轮椅缓缓向前移动，斯内普却依旧没回过神。他侧头看着身边的少年，看着对方故作轻松的侧脸，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酸又软。
三十七岁的人生里，他听过无数谎言和谄媚，经历过背叛和伤害，却从未想过，会有一个少年，在晚风里，在路灯下，用最坦诚的语气，对他说“我喜欢你”。
耳根的热度，似乎久久没有退去。
林荫道的尽头，病房的灯光亮着，温暖得像是在等待着他们。而有些东西，从今晚开始，彻底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