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九砚一个多小时之前就赶回来了,他当时刚拎着饭到了迟东临的病房,护士台那边就有人来通知,说有他的电话。
打电话的自然是宋云来,得知赞赞不见了,他直接开着车一路飙回了军区,带着人在周边布防、寻找。
可惜找了这么久,不仅没有孩子的消息,反而有人来通报,秦绥绥出事了!
他稳了稳心神,将小盛喊过来,让他按照原本的布防继续找,一有消息随时来汇报,自己则又开车直奔军区医院。
医院里,秦绥绥已经醒过来了,早在周泽成洒出那袋迷药的时候,秦绥绥就已经反应过来,快速闭气。但多多少少还是吸入了一点,所以短暂地昏迷了一下。
贾真真还没醒过来,她毕竟失血过多,又毫无防备地吸入了大量的迷药,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也正常。但这也正好方便了医生,不用打麻药就直接帮她拔出了屁股里插进去的竹刺。
苏韵怡也做了检查,她身上除了被绳子捆绑勒出的伤痕,倒没有其他伤口,也没有她说的被蛇咬了的伤,看来当时那条乌蛇并没有咬到她。
秦绥绥醒过来之前,宋云来一直在这里陪着她们。苏韵怡不肯去上药,一直坐在秦绥绥和贾真真的病床前哭。
宋云来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能哭的女同志,左一句姑奶奶,右一句别哭了,苏韵怡充耳不闻,一心拉着秦绥绥和贾真真的手哭。
好不容易等到裴九砚来了,他立马跟甩烫手山芋似的,把病房里的一切交给他,自己接着回去找孩子。
秦绥绥醒过来后,一看见裴九砚和苏韵怡,立马从床上坐起来:“阿砚,韵怡姐,赞赞找到了吗?”
裴九砚看着她苍白的脸,咬着后槽牙摇了摇头。
苏韵怡早在刚才就从宋云来口中知道了赞赞也失踪的消息,她也跟着着急,但还是安抚道:“绥绥别急,军区那边已经派人去找了。”
秦绥绥怎么可能不急,想起之前的猜测,她一把拉住裴九砚的手:“阿砚,周泽成呢!是他!肯定是他!一定是他记恨我们,带走了赞赞!走!我们快去问他!”
周泽成被安排在隔壁病房,有专人看守着,光是他在海神庙做的事,就足以让他判死刑了,而且他本来也没什么事,只是被秦绥绥一闷棍砸晕了,这会儿早就醒了。
秦绥绥手上还打着点滴,自然是不可能出去的,因此周泽成被人带到了她们的病房。
一看见秦绥绥,周泽成脸上迸发出十足的恨意:“秦绥绥!你这个贱人!又是你坏我好事!”
“当初要不是因为你,韵怡早就跟我好了!至于我现在费这么大心思吗?”
他又指着病床上还在昏迷的贾真真,眼中怒火更甚:“要不是你把这个该死的男人婆弄进药材园,天天跟在韵怡屁股后面,我也不至于三天两头被她打!我是个男人!大男人,试问哪个男人能承受这种羞辱!”
“还有!我三番两次低声下气请求你,想要进入你的药材园工作,但你总是推说要医院那边拿决定,怎么?男人婆就可以说进就进,因为她是师长的女儿,身份比我高贵是吧?我告诉你!我可是天选之子!”
“想知道那个野种的消息?哈哈哈哈哈!休想!说不定他这会儿已经s……”
“啪!”的一声响,周泽成的唇角顿时溢出一丝鲜血。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刚刚明明还在病床上,不知怎么突然跳到他面前来的秦绥绥:“你打我?连你也敢打我?”
秦绥绥气疯了:“我打你怎么了!还天选之子,我看你是天选之鼠!!你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你是隐藏在人民内部的毒蛇!你以为你做了这样的事情,还能逃脱惩罚吗?!组织会彻底清算你的罪行!”
“还天选之子!我呸!”秦绥绥说完,一口唾沫吐他脸上,趁他去捂脸的功夫,快速提脚一脚踹上了他的裆部。
“啊啊啊啊啊!”病房里顿时传出周泽成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苏韵怡现在对这个男人充满了恐惧,医生说这是创伤应激后遗症。本来他进来,她是回避了的。
但此刻听见他说的话,又看他轻易被秦绥绥击倒在地,苏韵怡再也忍不住冲了出来:“你胡说!我当初只是看你救了孩子,觉得你这个人心地善良,是个好同志,没想到是我看走眼了,原来你是披着人皮的狼!”
“绥绥说得对!你是隐藏在人民内部的毒蛇!还妄想进我们药材园!你想都不要想!”
一边说,一边忍着心中的恐惧,学着秦绥绥的样子,上前一脚踹在周泽成裆部。
二次暴击,周泽成只觉得蛋都要碎了。
但这还没完,两个女人心中的怒火,不是光踹了两脚蛋就能发泄完的,秦绥绥装作去掏口袋,实则是从空间里把痒痒粉、窜稀粉、大笑粉、疼痛粉……一股脑拿出来,全倒进了周泽成口中,还不解气,和苏韵怡两个人又打又踹又拔头发,满病房只剩周泽成时不时传来痛苦的嚎叫,又时不时突然大笑几声,场面可谓诡异。
守在一旁的警卫员原本想上去阻拦一下,周泽成做了坏事,需要交给组织去审判,可不能被秦绥绥她们打死了。只是他刚想上前,一旁的裴九砚突然伸出手,拦住了他。
他知道,这件事,三个姑娘都是受害者,如果不让她们把这口气发泄出来,身体可能会憋出病来。贾真真这会儿也就是昏迷着,要不然,周泽成会更惨。
暴打了半个多小时,秦绥绥和苏韵怡都累得脱力了,坐在了地上。
裴九砚让警卫员扶起苏韵怡,自己上前把秦绥绥从地上抱起来放在床上,又拿桌子上的酒精棉球帮她把刚刚暴力拔点滴流下的一串血迹清理干净,嘴里无奈道:“气出完没有?心里舒服点没有?你好好休息,审问他的事情交给警卫员,放心,所有的交通道路我们都已经封锁了,赞赞肯定还在光明顶大队附近,我们肯定会找到他。”
“哈哈哈哈哈……别想啦!那个野崽子现在说不定已经死啦,你们找不到他的……哈哈哈哈哈……”满身青肿,满脸抓痕,头发都被揪掉了一大片的周泽成躺在地上得意地看着她们,布满淤青和血痕的眼睛充满了恶毒。
秦绥绥又想冲上去,周泽成烂泥一般,斜着头看她:“你有本事打死我啊,来呀!打死我,你也得陪葬!”
“想找到那个小崽子,你们就乖乖想办法保下我,不然这辈子都别想见……”
“团长,孩子找到了!”门口突然有警卫员来报,直接打断了周泽成的话。
周泽成眼里惊慌起来:“怎么可能!骗人的吧!你们怎么可能找到他!”
那可是他花了半年的气运,请求系统帮他找得藏身之地!
对了!系统呢!怎么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见系统出来?周泽成拼命在脑海里召唤系统,但一直没有回应。
没有人去管地上的周泽成,因为很快,病房门口,就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拉着赞赞的手,把他带到了病房门口。
一见到爸爸妈妈,赞赞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松开小姑娘的手就往秦绥绥怀里扑。“呜呜呜,妈妈,爸爸,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呜呜呜……”
秦绥绥早就跳下了病床,一把接过赞赞,手不断摸着他的头,轻轻安抚他:“赞赞不怕,现在安全了,爸爸妈妈都在这里,不害怕了……”
等孩子情绪稳定下来,秦绥绥才注意到刚才把赞赞送回来的小姑娘,居然是钱梅!就是之前她去红旗顶大队在废弃小屋躲雨,偶遇黎耀宝和黎春妹偷情,救下的那个差点被奸夫淫妇溺死的河里的小姑娘。
钱梅看着秦绥绥腼腆地笑了笑:“姐姐,我说过我会来报答你的!”
秦绥绥擦干眼泪拉过她,给了她一个拥抱:“好孩子,谢谢你,谢谢你帮姐姐找到了赞赞。”
原来刚刚晚上,麦德福动员全大队的人一起帮忙找孩子时,钱梅和父亲钱仁才才知道恩人家的孩子不见了,父女俩饭都没吃,赶紧加入了寻找的队伍,村里人和警卫连几乎把附近的大队和山头都找了一遍,能藏人的地方基本上都找了,都没有看见孩子的身影,要不是军区早就封锁了交通,她们差点就要以为孩子已经被拐子带走了。
夜幕渐渐暗了下来,孩子还是没有消息。钱梅蹲在自家门口,望着大海的方向,突然想到了什么,抢过钱仁才手里的火把就往海边跑。
她想到了!还有一个地方没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