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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囚笼金丝雀
锁链发出刺耳的声响，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回荡。
金发少年被悬挂在半空中，手腕被特制的玄铁镣铐磨得血肉模糊。他垂着头，凌乱的金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见苍白的嘴唇和尖削的下巴。原本华贵的月白色长袍已经被血染成了暗红色，像一朵枯萎的凌霄花。
\"咳......\"
空艰难地抬起头，金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地牢里依然明亮。他下意识想活动一下僵硬的四肢，却换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宿主你醒啦！\"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欢快的声音，\"小七检测到你的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了！\"
空在意识海里看着那只扑闪着透明翅膀的仓鼠系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就是你说的'稳定'？我感觉自己快散架了。\"
小七不好意思地搓了搓爪子：\"这个......因为达达利亚在这个世界的设定是魔尊嘛，他下的禁制连系统都很难完全屏蔽痛觉......\"
空闭上眼睛，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三个月前，他刚和荧在另一个世界旅行，突然被系统紧急召回。那些他曾经扮演反派的任务世界正在崩塌——因为主角们集体黑化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他自己。
\"所以为什么是我？\"空当时质问系统，\"我做任务的时候明明都是按照剧本来的！\"
小七支支吾吾：\"因为......那些黑化值都是宿主你刷满的呀......\"
空无言以对。
现在他身处的是一个修仙世界，他扮演的是欺辱主角的门派少主，而主角正是这个世界的达达利亚——灵根被毁、族人被灭、还被未婚妻退婚的倒霉蛋。
按照剧本，空需要极尽所能地羞辱打压达达利亚，最后死在对方剑下。但看着达达利亚遍体鳞伤的样子，空实在不忍心，于是创造了另一个身份\"星\"暗中帮助他。
\"星\"是个戴着面纱、不会说话的温柔医师，总是在达达利亚最绝望时出现。空至今记得，当他把一瓶疗伤药塞到达达利亚手中时，那双黯淡的蓝眼睛突然亮起来的样子。
想到这里，空突然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愧疚。
\"宿主别自责啦，\"小七安慰道，\"你也是为了找到妹妹才......\"
\"我知道。\"空打断它，\"但欺骗就是欺骗。\"
为了完成任务，空最后不得不亲手摧毁这份温暖。他告诉达达利亚，\"星\"已经被他残忍杀害，尸体喂了野狗。那一刻，达达利亚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了，黑化值瞬间飙升至100%。
空本以为任务完成后自己会直接消失，没想到却被传送回了这个世界——还被关在了魔尊的地牢里。
\"吱呀——\"
沉重的铁门被推开，脚步声由远及近。
空立刻闭上眼睛装晕，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紧绷起来。他能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像刀锋划过皮肤。
\"醒了就别装睡。\"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炸开，空猛地睁开眼，对上了一双深海般的蓝眸。达达利亚穿着一身玄色锦袍，银色的魔纹在衣摆上若隐若现。与记忆中那个落魄少年不同，现在的他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空下意识想后退，却被锁链扯得生疼。他强撑着露出一个嘲讽的笑：\"魔尊大人亲自来探望，真是受宠若惊。\"
达达利亚的眼神更冷了。他抬手掐住空的脖子，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喉骨：\"星在哪里？\"
空的眼前开始发黑，但他还是扯出一个挑衅的笑容：\"死......了......不是......告诉过你......\"
\"撒谎。\"达达利亚松开手，任由空像破布娃娃一样跌回地上，\"我在星身上留下的印记还在。\"
空剧烈咳嗽着，大脑飞速运转。他确实忘了这茬——当初达达利亚送给\"星\"的那条手帕上，藏着一缕神识印记。
\"呵......\"空喘匀了气，抬头露出一个恶意的笑，\"那又如何？就算他还活着，你以为他会想见一个连自己族人都保护不了的废物吗？\"
地牢里的温度骤降。
达达利亚眼中闪过一丝红光，空瞬间被无形的力量掀飞，重重撞在墙上。他吐出一口血，却笑得更加放肆：\"生气了？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当年要不是我父亲收留你，你早就......\"
\"闭嘴！\"
一道剑气擦着空的脸颊飞过，在他身后的石墙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达达利亚的手在微微发抖，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
空知道自己在玩火，但他必须继续刺激达达利亚。只有让达达利亚彻底恨他，才能降低黑化值。
\"魔尊大人！\"一个侍卫匆匆跑进来，\"东边的结界有异动！\"
达达利亚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他冷冷地看了空一眼：\"看好他，别让他死了。\"
随着脚步声远去，空终于松了口气，瘫软在地上。小七在他脑海里急得团团转：\"宿主你疯啦！这样黑化值会更高的！\"
\"不......\"空在意识海里虚弱地笑了笑，\"你没发现吗？刚才他的黑化值从95%降到了93%。\"
\"诶？为什么？\"
\"因为他发现星可能还活着。\"空解释道，\"希望是最好的解毒剂。\"
接下来的三天，空被关在地牢里，每天只有一顿稀粥。他的伤口开始发炎，高烧让他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在某个恍惚的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了扮演\"星\"的日子。那时达达利亚还是个伤痕累累的少年，每次换药时都会忍着不喊疼，却在看到\"星\"写的安慰字条时红了眼眶。
\"对不起......\"空在昏迷中呢喃。
第四天清晨，地牢的门再次被打开。空勉强抬起头，看到达达利亚站在逆光中，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认得这个吗？\"达达利亚将一块染血的面纱扔在空面前。
空的心猛地一沉——那是\"星\"的面纱。
\"我在悬崖下找到的。\"达达利亚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上面有你的灵力痕迹。\"
空的指尖微微发抖。那是他最后一次以\"星\"的身份见达达利亚时戴的面纱，后来被他扔下了悬崖。他没想到达达利亚会找到它。
\"解释。\"达达利亚掐住空的下巴，强迫他抬头。
空知道瞒不下去了，但他不能说出真相。他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没错，星是我假扮的。看着你像个傻子一样依赖仇人的感觉，真是......痛快。\"
达达利亚的眼神变了。那不再是愤怒，而是一种空从未见过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很好。\"达达利亚松开手，转身向外走去，\"既然你这么喜欢演戏，那我就给你一个舞台。\"
空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你想干什么？\"
达达利亚在门口停下脚步，侧过头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三日后，我要在诛仙台上迎娶星。而你——将作为贺礼，被千刀万剐。\"
地牢的门重重关上，空瘫坐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
\"宿、宿主......\"小七的声音在发抖，\"黑化值......涨到98%了......\"
空苦笑着闭上眼睛。他早该知道，这场戏演到最后，受伤的只会是他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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