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黑猫被扔在坟前，四肢扭曲，血迹斑斑。我盯着它看了许久，心中涌起阵阵寒意。这不是普通的挑衅，这是宣战。
“这疯婆子，真是不知死活。”老头儿蹲下身，仔细查看黑猫的伤口，“你看这刀口，一刀毙命，手法老练。她这是在告诉咱们，她有备而来。”
我咬牙切齿：“既然她主动找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小子，你冷静点。”老头儿站起身，神色凝重，“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老四要揭棺而起了。”
“什么意思？”
“死人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在坟头撒野，特别是用这种邪门的法子。老四这人生前就护短，死后更是如此。现在有人敢在他坟前杀猫泼血，他能安稳躺着？”老头儿指着坟墓，“你看这土，都有些松动了。”
我仔细一看，果然发现坟土有些异样，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底下蠕动。
“那更好，让老四出来收拾这疯婆子。”我恶狠狠地说。
“你懂什么！”老头儿一把拉住我，“老四要是真的出来，那就不是收拾疯婆子那么简单了。到时候整个村子都要遭殃。赶紧走，离这里远点。”
我甩开他的手：“走什么走？我就不信这疯婆子能翻天。再说了，老四生前对我不薄，现在有人欺负到他坟头上，我能袖手旁观？”
“你这是找死！”
“那也得死个明白。”我冷笑一声，“老头儿，你不是说要收我当徒弟吗？现在就是考验的时候。这事儿要是能办成，我立马给你磕头拜师。”
老头儿瞪着我，良久才叹了口气：“你这小子，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行，既然你铁了心要搞，那就陪你疯一回。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出了事，我可不负责收尸。”
“一言为定。”
当晚，我们在坟地里找了个隐蔽的位置蹲着。老头儿从包里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刀，递给我：“把这刀插在黑猫身上，然后立在坟前。”
“这是干什么？”
“反挑衅。”老头儿阴森森地笑，“既然她用黑猫挑衅，咱们就用黑猫回击。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接过刀，感觉刀身冰冷刺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游走。我走到坟前，一刀插进黑猫的腹部，然后将整只猫连同刀一起立在坟碑前。
刚做完这些，四周的气氛就变得诡异起来。风停了，虫鸣声也消失了，整个坟地静得可怕。
“来了。”老头儿低声说。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远处有个黑影在摇摇摆摆地走来。那身影佝偻着腰，披头散发，走路的姿势极不自然，每一步都像是在跳舞。
疯婆子。
她越走越近，我终于看清了她的模样。头发乱糟糟地披散在脸上，眼珠子突出，嘴角流着涎水。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红衣服，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眼。
“哈哈哈哈！”她忽然停下脚步，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小兔崽子，胆子不小啊！竟然敢跟老娘叫板！”
我握紧拳头，正要上前，被老头儿拉住。
“别动，看她要干什么。”
疯婆子看到立在坟前的黑猫，脸色瞬间变得狰狞：“好你个老四！死了还不消停！今天老娘就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说完，她扑向坟墓，双手疯狂地挖着土。她的指甲又长又尖，在土里抓挠出刺耳的声音，血水从指缝里渗出，染红了坟土。
“疯了，真的疯了。”我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地面开始震动。起初只是轻微的颤抖，后来越来越剧烈，整个坟墓都在摇晃。
“老四要出来了。”老头儿紧张地说。
疯婆子挖得更疯狂了，嘴里还念念有词：“出来啊！出来啊！老娘等你很久了！”
突然，天空中响起一声炸雷，紧接着电闪雷鸣，狂风大作。黑云压得很低，好像要把整个坟地压扁。
在闪电的照耀下，我看到坟墓里的棺材在剧烈摇晃，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拼命挣扎。
“咔嚓！”
棺材板裂开了。
一只惨白的手从裂缝中伸出来，手指修长，指甲乌黑。紧接着，一个人影从棺材里坐起来。
老四。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眼眶深陷，但眼神中却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他缓缓转过头，盯着疯婆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二十年了，你还是这么不知死活。”
疯婆子看到老四，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放声大笑：“哈哈哈！老四！你终于出来了！老娘等你很久了！”
“是吗？”老四从棺材里爬出来，身形有些摇晃，但气势依然骇人，“那你可以安心去死了。”
“死？”疯婆子狞笑，“该死的是你！你这个刽子手！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我杀的都是该死的人。”老四冷冷地说，“包括你。”
两人对峙着，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杀气。雷声越来越响，闪电越来越密集，整个坟地都被照得如同白昼。
我看得目瞪口呆，心跳如雷。这种场面，简直超出了我的想象。
突然，疯婆子从怀里掏出一把黑色的匕首，朝着老四冲了过去。老四也不甘示弱，抬手就是一掌。
两股力量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我被这股气浪掀翻在地，头重脚轻，眼前一片模糊。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我看到疯婆子倒在坟前，老四则重新躺回了棺材里。
等我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我揉着发疼的脑袋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坟地旁边的空地上。
“醒了？”老头儿坐在一旁，手里捧着个茶壶，“感觉怎么样？”
“头疼。”我四处张望，“昨晚那些事是真的吗？”
“你说呢？”老头儿指了指坟墓的方向。
我转头看去，只见疯婆子直挺挺地躺在坟前，双眼紧闭，面色发青，早已没了气息。而坟墓依然如故，没有任何被挖掘的痕迹，连土都没有松动。
“这…”我揉着眼睛，“怎么回事？昨晚明明看到老四出来了，棺材都裂开了。”
“你看错了。”老头儿淡淡地说，“老四早就死了，哪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