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张照片居然这么难过。
可能是因为有人心疼她了,也可能是她心疼俞堰对这件事的自责。
她垂眸,语气温柔,“好点了吗?”
俞堰点头。
扶着他的肩膀,她作势要站起来,被人拉住。
他可怜巴巴地望进她眼里,“我还没好,你就要走吗?”
“我只是想让你躺下,给你热敷一下肚子。”褚柚哑然失笑,没想到他现在就跟大学那会一样黏人。
俞堰不好意思地躺进被窝里,睁着一双清湛有力的眼睛看着她,眸光中有一丝隐晦的紧张。
她心里突然软得一塌糊涂,压制了一会才出去拿了个热水袋进来,放在他胃部暖着。
又拿毛巾给他细细地擦了脸,陪他坐着说了会话。
看他神采慢慢好起来,才暗暗放下心来。
说了这么久都没喊疼,应该是胃疼缓解了。
等他睡着后才离开了别墅去工作室。
路上接到小朱的电话,“柚子姐,你现在赶快到金鹰大厦来,寒梅老师让我们到这里取东西。”
褚柚,“什么东西?”
“好像是寒梅老师给你买的礼物。”
挂了电话,褚柚想起刚出院时她送的虾,心里有了几分猜测,调了车头去金鹰大厦。
出了三楼电梯,就看到小朱隔着人群遥遥地冲她招手,“柚子姐,这里。”
她淡淡一笑,顺着人群走过去,“无缘无故的老师怎么会想起来给我买礼物?”
小朱挽着她的胳膊,“可能是因为你上次伤得太重了,寒梅老师心疼了,所以给你买个礼物安慰下受伤的心灵?”
边说边把手上的奶茶递过来,“呐,给你买的,你最喜欢的口味。”
“谢谢。”褚柚接过来插上吸管喝了一口。
走到一半,小朱突然捂住肚子,一脸痛苦,“柚子姐我刚才好像吃坏肚子了,你陪我去趟卫生间吧。”
看了眼通向卫生间的走道,幽长僻静,只有零星的两个人走过。
褚柚展颜一笑,“好啊。”
卫生间建得比较远,走过去需要三分钟左右,白色地砖和墙砖铺得干净整齐,更显得狭长,像林间的小道一样。
此时正是中午饭点时间,三楼的人本来就不多,这会卫生间更是一个人都看不到。
小朱急忙解决完出来,一边洗手一边问她,“柚子姐奶茶好喝吗?”
褚柚看了眼吸管上的口红印,“好喝。”
“那就好。”她嫌弃吹干的机器声音太吵,抽了两张纸擦干净手。
转过身时,眼神落在她脸上不动了,“柚子姐,你的命真好啊,上次被褚宛打得奄奄一息,都快没命了,还能被俞总救回来。”
她阴恻恻地笑了起来,“你说你总是能让男人心疼,是不是因为这张脸呢?”
褚柚倏然看进她眼睛里,“你什么意思?”
小朱不急不忙地扔掉纸巾,眼神里有得逞的光。
走近两步靠近她,语气有阴沉的笑意,“难道……你就没觉得自己浑身无力吗?”
褚柚神色一变,还没来得及说话人就瘫软的往下滑。
小朱一把把她揽在怀里,抽出她手里的奶茶远远抛进垃圾桶,再看向她时眼神已变得冷寂,“是不是没想到。”
“为……为什么?”
“很快你就知道了。”
扶着褚柚出了卫生间,把她摆成喝醉了的样子,走到右边的客梯前,按了顶楼的按键。
顶楼。
男人翘着二郎腿玩游戏,听到声音后掀了下眼皮又放下,抱怨道,“怎么这么久?”
他游戏都开了快三局了。
小朱把褚柚推到水泥地上,拍了拍手,毫不客气地呛他,“等不及你就先走啊,没人让你等!”
男人火大地站了起来,又骂骂咧咧地坐了回去,继续玩手机。
“你不是有话跟她说吗?快点的,别影响老子动手!”
小朱白了他一眼,蹲到褚柚面前,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这张脸还真是花朵一样娇艳啊,怪不得俞堰喜欢,主人也喜欢得紧。”
她语带欣赏,神情却是嫉恨的,“别说是他们了,就是我看着这张脸,也是不忍心下手的。”
褚柚不解愤慨地看着她,“小朱……我对你不薄,你到底想做什么?”
“可怜见的,这迷药量有点大了,舌头都开始打结了。”
小朱慢条斯理地替她捏掉脸上的碎发,像是聊家常一样,“褚锐是你害成植物人的吧?褚氏基金会也是你故意闹大,让上面的人来调查的吧?”
她怎么会知道?
褚柚心脏陡然漏跳一拍,后背一下子都是热汗。
她难道一直在监视我?
但此刻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的,“你想象力可真丰富的,我如果有这样的本事,还会被褚宛打成那样吗。”
“想必你也听说过,褚宛最近到处活动,就是想等我离婚后卖个好价钱。”
“心虚了?”小朱看她解释,似乎觉得很好笑,“你是想引起我的同情吗?一个养女被家族踩在脚底下没什么好奇怪的。”
连她是养女都知道?
褚柚终于明白对方是有备而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你到底是谁?”
褚宛这件事防得极严,圈子里都没人知道她是养女,小朱这个普通人是怎么知道的?
小朱调皮地歪头一笑,“一个废人是不配知道的,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我不但知道你之前做的事,还知道你接下来想干什么。”
褚柚脸色大变,惊惧地看进她眼睛里,想从她眼底窥探到什么。
小朱似乎很满意她这个样子,笑得十分邪气,“我猜你想利用接下来的苏绣大赛针对蓝悦,对吗?”
高悬的心慢慢落了下去,到了这个时候她反而冷静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似乎想看她还能说出什么来。
小朱被她唇角的笑意刺到,忍不住捏紧她的下巴,“你笑什么?难道你不是想陷害蓝悦,让她的母亲主动来找你?”
语气极其笃定,“你是为了她母亲的孤儿院。”
她能完全说中,褚柚已经不奇怪了,“你既然那么自信,为什么还要偷偷把我带到顶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