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西厢房。
整个阎家此刻正被一股沉重的氛围所笼罩。
三大爷阎埠贵下午的课不上了,请人顶班。
大儿子阎解成下午的班不上了,请假在家。
三大妈也一样,中午饭到现在都没做,从阎埠贵的回来后,她屁股就没有离开过板凳,脸色更是黑的吓人。
“说话呀!之前你们父子俩不是很厉害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三大妈分别看了眼坐立不安的儿子和冥思苦想的丈夫,声音中的怨气,近乎实质。
她这一开腔,阎解成也受不了了,双手死死扣住桌子两边,近乎质问着对面的阎埠贵。
“爸!您到底是怎么想的,您倒是说啊!到了嘴的房子,就这么说没就没了?这咱能就这么认了?”
“不认,还能怎么着?”阎埠贵声音枯槁一丝悔恨,垂着的脑袋缓缓转动。
“这事儿是我想的不周全,错过了时间,这一个多星期过去了,你脸上的伤都好了,想闹也闹不起了。”
“怎么就闹不起来了?那天我被打,不是那么多人看见了吗?这都是证人啊!”
三大妈没好气道,“还证什么证人,之前梁大刚不在的时候说得都好好的!有需要一定帮忙。
现在梁大刚一回来,办了个酒席,立刻给他们胆都吓破了。
现在这群王八蛋,没一个人敢出面帮忙的!”
说着,三大妈又满脸晦气的伸出手指,狠狠的戳了阎解成的头两下,“还有你!你说你没事儿嘴怎么那么长!
人家许大茂家的事儿,你知道就知道,到处乱说什么?
这下好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咱们院儿最难缠的泼皮许家,儿媳妇儿没进门,倒先被梁大刚领回自己家。
他天不怕地不怕的许家,硬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谁还敢给你做证,谁敢!?”
阎解成怔了怔,双腿一软,坐回了凳子。
他怎么都想不到,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事情。
哭丧着脸,死命扯着自己的头发,“那我怎么办啊?于莉那我怎么跟她解释?她不得扒了我的皮啊!”
“怎么办!凉拌!”三大妈冷哼一声,“她于莉能咋?还能上天?嫁都嫁了,她还能跑了不成?”
阎解成慌张的扫了眼窗外,又回头看向他妈,“妈!这话您可不敢当着于莉面说说!她脾气硬,让她听见非跟我离不可!”
“离?还反了她了!真离了,她就是二婚,我看她怎么有脸回家!”三大妈不服气道。
“您快行了吧!于莉城市户口,还有正式工作,人中院秦淮茹一个农村妇女都敢跑,于莉凭什么不敢?”
“她...她......”三大妈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张开嘴又闭上,张开嘴又闭上,却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
倒是一直没说话的阎埠贵推了推眼镜,缓缓抬眼,看向儿子,“你光看她秦淮茹跑了,你怎么不看看人家婆婆贾张氏是怎么弄的!”
阎解成满脑门子问号,“您说的是什么啊?这都挨得上吗?”
“怎么挨不上?”阎埠贵指了指自家房子,“她贾张氏的房子,还是她自己的吗?但你看她像你这么慌张吗?”
这话把阎解成说的一愣,慢慢才反应过来,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口吻道。
“您是说?让我和她一样?赖着不走?”
阎埠贵叹了口气,幽幽道,“这么干,有辱斯文啊......
但咱们也是被逼的,非常时,行非常事,就不要计较太多了。”
三大妈眼睛亮了亮,可还是有些担忧。
“当家的,这样行吗?你不是说咱们再闹,那李王八蛋就要找你们校长吗?别回头——”
三大妈的话被阎埠贵伸手打断,“应该不会!我感觉,他就是气不过咱们威胁他,故意找个由头恶心咱们,他自己其实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他说过,那间房子他已经分给别人了,后面他也不管了,咱们两家人怎么解决是咱们自己的事!
至于他分给谁了,他没说,但我听他话里的意思,人家自家有房,不差这间。
我就想啊,咱们能抗多久抗多久,说不来久了久了人家嫌烦,也就不管了。
实在不行,咱们给点钱,就当租的。
毕竟一间倒座房,八成也是人家当仓库的料。”
阎解成眉头紧缩,“爸,我觉得您是不是想得太乐观了。
我和于莉都要上班,总不能为了防止人家上门,我们俩其中一个辞工作吧。
再说了,人家自己要不来,就算厂里不管,还不会报警吗?”
阎埠贵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发现已经凉了,不由皱眉看向三大妈,只是被不爽的三大妈无视。
他眼中闪烁起精光,暂时将茶杯放下,看向儿子。
“上班的事情自然不能耽搁,但看房子你们也不用担心。
你妈不是还在家呢嘛,每个月给她个一两块钱,保准没人能抢走!”
一听到钱,三大妈眼睛也亮了,看了眼老神在在的阎埠贵,嘴角翘了翘,麻利儿起身换水。
“还要钱???”
而唯一受伤的阎解成却惊呆了,“爸,这房子我可是给您交了钱的,现在事情没办好,你还要另收费?”
“一码归一码~关系再亲,账也要算清。”
阎埠贵精明的眼睛盯着自己儿子,“你就说,房子你住没住!”
“住了!”
“媳妇而你娶没娶!”
“娶了!可——”阎解成不服。
“没什么可是的,事情都办了,那这钱就花得值。”阎埠贵一拍桌,紧跟着继续说。
“我现在再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公安来了怎么办!’
你先想想,贾张氏是怎么办的?”
想起贾张氏,那抽搐咬舌尖吐血的行为,阎解成脸皮不自觉抽搐起来。
阎埠贵一看他这表情,知道有戏,于是又拍了下桌子,“看看,你都受不了,更别说公安了,这说明这招儿有用啊!
但你好意思用吗?于莉好意思用吗?
你们年轻脸皮薄,但你妈好意思啊!
你就说,费这么大劲,值不值每月两块钱?”
“......”阎解成无语,他看不出自己父亲到底是想的太理所当然,
还是打算破罐破摔从自己这里在弄点。
但如今事情已然发展到了这里,他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真让他就这么乖乖搬出去,他怎么可能甘心。
死马当成活马医,也是现在唯一的出路了。
轧钢厂附属医院内。
手缠绷带,但收拾板正的傻柱,看着面前写着妇科诊室牌子的房门,脚步踌躇,犹豫不前。
看着旁边打扮的同样油光粉面的许大茂,他面露难堪问道。
“你确定,这么做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