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这夺命三连问一出，傻柱顿时语塞。
“我......”
平心而论，他听到贾东旭喊‘许大茂，你敢占我媳妇便宜’的时候，他第一反应肯定是愤怒的。
这院子就没哪个男的不对秦淮茹那张脸有念想，尤其当初他还是少年，第一眼见到年轻秦淮茹的时候。
那就是他当时的女神！
虽然现在结了婚，还生了俩娃，但美人胚子又没怎么变。
初恋毕竟是初恋，哪怕是暗恋，也是不容侵犯的。
更何况，还是被跟自己从来就不对付的许大茂侵犯。
可他再浑，也不敢当众说出‘我都没占上秦姐便宜，你凭什么？’这种话。
眼看贾东旭的愤怒即将转移，周围人揶揄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
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了句。
“老子见义勇为不行啊。”
当然了，这话鬼都不信~
见过傻柱平时对秦淮茹那殷勤劲儿的邻居们更不信。
“行了！说这些有的没的没用，直接谈赔偿吧。”一大爷一拍桌子，强行跳过话题。
他倒不是为傻柱解围。
主要是不能让这事儿再继续发酵下去了。
否则到了明天，徒弟贾东旭家这点破事，指不定会被传成什么样。
一个徒弟半个儿，别回头再把他名声拉低了。
“我没意见，您是一大爷，你说了算。”
许大茂心虚赔笑，巴不得赶紧过了这一段。
傻柱也是罕见的没呛声。
只有贾东旭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反驳师傅。
可一说到赔钱，贾张氏坐不住了。
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晃动着灾年都没减下去的肥硕身子，尖声叫嚷。
“赔钱？赔的什么钱？本身就是你许大茂的问题，不告你就不错了，还想要钱？”
还有高手？
有完没完啊？
易中海气的脑门子都疼，口气也生硬许多。
“老嫂子！今天这事儿你还想不想解决了？
你要不想解决，干脆让许大茂去派出所算了！”
眼看易中海真的生气了，贾张氏三角眼一挤，心痛万分的伸出一根手指。
“顶多给你一块钱！”
“一块钱？”这次轮到许大茂气了。
“打发叫花子呢？这一块钱，你留着给自己看病吧！老虔婆！”
哐！
听到这话的易中海像是被触碰到了逆鳞，第一时间摔茶缸起身。
“许大茂你混账！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见易中海发这么大的火，许大茂又怂了，缩了缩脖子，“反正我不可能同意一块钱。”
“不同意就不同意，怎么可以咒骂老人！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这话，易中海平复心情，扭头看向贾张氏。
“老嫂子，一块确实是少了点，要不然这样，我做主，让东旭和傻柱一人赔许大茂五块，把这事儿了了，您说成不？”
“不成！”*2
贾张氏和许大茂很有默契的对视，然后齐齐呸了一声。
“太多了！”
“太少了！”
又是异口同声......
前院梁大刚听到这里，差点笑出了声，好家伙，这俩人有点好嗑是怎么回事？
“那这样吧，出了这种事情，我作为这个院的一大爷也有责任，我个人再出五块，总共十五块。
许大茂你那点皮外伤，能换半个月工资，差不多得了。”
梁大刚没听到许大茂出声，显然是默许了。
许大茂这会儿应该才从他爹那儿出徒没多久，个人没那么富裕，十五块钱看来是让他心动了。
但贾张氏也没有出声，这梁大刚不太理解......
难不成她看易中海肯帮忙，准备回头把她们家出那五块，也让贾东旭跟他师傅报销了？
有可能......
占便宜没够，就很贾张氏。
“行了，既然两边都没有什么意见，那一会儿私下给钱就行了，散会吧。”
这就结束啦？
二大爷，三大爷不再多说两句？
听着院子确实有散场的动静，梁大刚颇为意犹未尽。
在村子里二十年，唯一好玩的事情就是打枪狩猎。
可再好玩，玩十来年也腻了，如今终于碰上点乐子，他还没尽兴呢~
听着陆陆续续挪板凳的声音，梁大刚叹息摇头。
得，你方唱罢，我登场！
清了清嗓子，活动了下手脚，梁大刚大步向前。
“同志请留步！”
陌生却嘹亮的号子从人群外边传来。
顿时吸引了满院人的注意。
最靠近前院儿，站在穿堂过道中的人率先回头，待看清来人后，瞬间瞪圆了双眼。
‘卧槽！’‘好家伙！’‘这这这...’之声不绝于耳。
导致后面被挡住的人更好奇了。
“怎么了？”
“前面看见啥了？”
“不知道啊。”
后面邻里们议论之时，那个陌生的声音，再次出声。
“劳驾给让让。”
这声音好像有魔力，让挤在过道的人，不由分说贴墙站好，让开一条路。
这是群居人类本能的分享欲。
对于他们觉得不可思议，难以忘却的东西，他们本能的就想分享出去。
而这一让，也就让出了从前院背猪而来，面带微笑的梁大刚。
当然了，他们的注意力并不在梁大刚身上。
不是不想看，梁大刚身高体阔，一身棉服遮不住的爆发性体魄，配上坚毅刚硬的俊朗外表，一般来说足以吸睛。
但现在，所有人的自瞄视线，却都被牢牢吸附在，那极具震撼力的野猪身上。
哪怕这猪，只从梁大刚身后露了半个头和一节猪腿，也足以把他们的魂勾走。
他们不是没有见过猪。
以前在市场，虽说大部分时候买的都是净肉，但偶尔也能看见上货时，待分割的整猪。
可那是一年多以前！
现在正值灾年严重的时候，别说肉了，就是粮食都快没得吃了。
虽然说城市户口有定量，但这份定量如今已经被缩减到，只能维持人饿不死的程度。
想要吃饱，就需要去买。
去哪买呢，粮店肯定是难买，每月拿着粮本取定量好说，没人敢克扣你的。
但你要想拿着粮票掏钱买更多的粮？
那不好意思！
国家都没有余粮的时候，粮店能卖你什么？
反正粮食没有，箩筐要不要？
粮店没戏，那剩下能买粮的地方就只有黑市了。
但黑市也不是那么好买的，会不会被坑被抓且不说。
单是那比粮店高出小十翻的价格，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能买几斤？够吃几顿？
最基本的粮食都这样，副食自然更夸张。
猪肉，凡是没关系的，这年头根本就想都别想，见都别见。
别看定量里有副食，可副食店都没有货，你去哪买去。
真是馋虫犯了，不如找找家里有没有老鼠，不怕病死的话倒是能油油嘴。
再者说了，见过公家的猪和看见有人扛着半扇整猪，在你家院子里朝你走来。
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感受。
故此，人群骚乱了。
“嚯，这么大的猪肉，半扇！？”
“这人是干啥的啊？”
“谁知道啊。”
一步步朝前走的梁大刚，只感觉身边全是鸭子，吵得他头都疼。
倒是那些绿油油像狼群一样的目光，他反而习以为常。
每次从山里打野味出来，村里人基本都是这个目光。
这两年更甚，那是恨不得连他一起吃了。
他甚至有个荒诞的念头。
城里是不一样哈，挺克制，只动嘴，不动手。
这要搁村里，他得开枪警告。
“同...同志...你...找谁？”
要不说还得是一大爷呢，所有人眼里看到的都是猪，也就一大爷还能发现抗猪的人。
就是说话的时候，这位一向稳如泰山的一大爷，也忍不住吞了两次口水。
也不知道是被惊得口干舌燥，还是馋的口水快要溢出来了。
梁大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众人饥渴的注视下，信步走到了同样惊骇的许大茂旁边。
“起开，没点眼力劲。”
他在外面提着猪站半天了，有点累，想坐着聊。
“凭...凭什么啊！”
回过神的许大茂不高兴了，这么多人跟前都有板凳，凭什么让他让。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叮——许大茂怨气+36
脑海中的提示让梁大刚的眼睛猛然睁大，这就......就这么简单？
一句话就得了三十六点怨恨值，折合三块六元钱？
他还以为怨恨值多难弄呢。
再将意识挪到成就塔上，果然，最简单的十点怨恨值奖励，已经亮了起来。
不过此时倒不是开奖的时候。
梁大刚瞪着眼出神，可却吓坏了许大茂。
看着对方足足比自己高出半头，宽出小一半的身板，再配上单手反拎野猪的霸气模样。
许大茂咽了口口水，不自觉的动了动脚。
但他身为男人的尊严，以及本院儿地头蛇的信念感，让他没有离开原位。
回过神的梁大刚见此情况，也没有废话，上前一步逼近许大茂，就这么居高临下的俯视对方微缩的瞳孔。
“你...你想干什么？你搞清楚，你现在在哪里！”
许大茂色厉内荏喊话的同时，还不忘偷偷勾了勾手，向周围人发信号。
要不说甭管自家掐成什么样子，遇见外敌也会团结。
除了平常和许大茂关系好的几个，贾东旭和傻柱竟然也在看见信号后，跟着上前了一步。
有了支援的许大茂一下子有了底气，傲然的仰着一张马脸，跟梁大刚强硬对视。
“这可是我们的院子，轮不到你个外人撒野！”
“呵~”
面对院内青年包围的梁大刚冷笑一声，一把抡起身后猪肉。
一米多长冻得梆硬的野猪肉，带着呼呼风声，猛然砸在许大茂之前坐着的长条板凳之上。
只听“哐”的一声巨响，猪肉倒是没事，板凳断成了两截。
惹不起惹不起......
院内‘青年才俊们’齐齐咽了口唾沫，不动声色的退后两步，回归人群。
只留下脸色煞白的许大茂，独自面对梁大刚，以及斜插在他旁边的‘猪刀’。
梁大刚面带调侃，微笑开口，“你还坐吗？”
叮——许大茂怨气+66
他转身就走，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