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爷子不知何时已经坐回了他的太师椅上,慢悠悠地品着茶,看着儿子脸上那变幻莫测、精彩纷呈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又在回忆峥嵘岁月了。
老爷子嘴角勾起一抹了然又促狭的笑:(?.??)? 年轻真好啊,这戏看得,比电视剧精彩多了!
祁北屿被鹿卿从楼上“夹”了下来,像只被扼住命运后颈皮的小猫,还在扑腾:“卿卿放开我!我就再看一眼!就一眼!二哥肯定在给大哥呼呼!呼呼诶!” (★w★)
他脑补着祁炎一边擦药一边像哄小孩一样“呼呼”的画面,兴奋得小恐龙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鹿卿把他稳稳放在沙发上,顺手塞给他一把刚剥好的奶油瓜子仁:“消停点。你哥需要休息,你二哥……需要静思己过。” 他瞥了一眼地上孤零零的搓衣板,意有所指。( ̄w ̄)
祁北屿看着手心里白生生的瓜子仁,又看看鹿卿那清冷却带着纵容的眼神,立刻被顺毛了,美滋滋地抓起瓜子仁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说:“唔……卿卿剥的就是香!不过二哥哪是静思己过啊,他肯定在美滋滋地看我哥睡觉!大变态!” (???)
祁父被儿子的吐槽拉回现实,正好听到这句“大变态”,再联想到祁炎从小到大对祁烙那点昭然若揭的心思,以及楼上刚才那场“霸王硬上弓”的擦药戏码,额头青筋跳了跳。
他端起茶杯,想喝口茶压压惊,目光再次落到那搓衣板上。
祁父:(???) 内心:唉……小炎子手段是粗暴了点,但这份心……十几年如一日,瞎子都能感觉出来了,也就小烙那个钢筋混泥土做的脑子感觉不到!
现在生米煮成熟饭……不对,是熟饭炸锅了……这后续……
他正感慨着,就听到旁边塞了一嘴瓜子的祁北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猛地一拍鹿卿的大腿,眼睛瞪得溜圆,对着祁父大声嚷嚷:
“爸!我悟了!” 祁北屿的声音带着发现新大陆的兴奋,“原来二哥是大哥给自己捡回来的‘童养媳’啊!从小养在身边,养成系!哇!大哥好有先见之明!” (☆▽☆)
“噗——!!!”
“咳咳咳!!!”
祁父刚喝进嘴里的一口热茶,直接天女散花般喷了出来,呛得他惊天动地地咳嗽,金丝眼镜都滑到了鼻尖,形象全无!
(⊙口⊙)!!!
祁老爷子端着茶杯的手也狠狠一抖,滚烫的茶水溅出来几滴在手背上,老爷子都顾不上疼,一脸震惊地看着语出惊人的小孙子:(⊙▽⊙)!!!
鹿卿扶额。
他就知道这小疯子的脑回路永远不会让人失望……童养媳?
亏他想得出来!他眼疾手快地拿起纸巾递给咳得撕心裂肺的祁父,另一只手熟练地捂住了祁北屿还想继续发表高论的小嘴。
祁北屿:“唔唔唔!(我说错了吗?多贴切啊!)” (`へ′)
楼上主卧内。
正痴痴守着祁烙睡颜、沉浸在“哥真好看”“哥终于不疼了”“我好幸福”的粉红泡泡里的祁炎,耳朵极其敏锐地捕捉到了楼下那声石破天惊的“童养媳”和随之而来的混乱声响。
祁炎:(⊙?⊙)!!! 童……童养媳?!谁?!说谁?!小屿说的?!
他的脸“腾”地一下,从脖子根红到了耳朵尖!
比刚才跪搓衣板被围观还羞耻一百倍!他下意识地看向床上熟睡的祁烙,心跳如擂鼓。
(\/\/\/w\/\/\/) 祁炎内心:童养媳……好像……也不是不行?要是哥愿意……我当什么都可以啊!……等等!我在想什么!哥醒了会打死我的!
他赶紧甩甩头,把那些大逆不道的念头甩出去,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悄悄弯起了一个傻乎乎的弧度。
他轻轻握住祁烙露在被子外的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拢在手心,像捧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楼下客厅,祁父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指着还在鹿卿手里挣扎的祁北屿,手指颤抖:“你……你个小疯子!胡说什么!” 声音都劈叉了。
祁北屿挣脱鹿卿的手,理直气壮:“哪里胡说了!爸你想想!大哥把二哥捡回来,给他吃给他穿,教他本事,还让他管家,宠得跟什么似的!这不就是按照未来媳妇儿的标准在培养嘛!虽然二哥长得是壮了点……” 他摸着下巴,打量了一下楼上方向,似乎在评估祁炎的“媳妇儿”适配度。(???)
鹿卿再次捂住了他的嘴,这次捂得更严实了:“小屿,闭嘴,吃瓜子。” 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宠溺)。
祁老爷子看着鸡飞狗跳的客厅,又看看二楼紧闭的房门,再想想祁北屿那惊世骇俗的“童养媳”论调,突然觉得……好像……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他慢悠悠地吹了吹茶杯里的浮沫,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缘分这东西啊,还真是妙不可言。
炎小子这“童养媳”当的……路子是野了点,但结果嘛……看小烙那小子还能不能继续“钢铁”下去咯!
客厅里,祁父的咳嗽声渐渐平息,只剩下祁北屿被瓜子堵住嘴的“唔唔”声,和鹿卿无奈的低语。
祁家客厅里那“童养媳”的惊雷还在余音绕梁,祁父和祁老爷子这两位历经风雨的老狐狸却已是一副“我佛了”的超脱姿态,互相递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祁老爷子拍了拍儿子肩膀:“走吧老小子,陪老头子散步下棋去,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闹腾。” 意思很明显:儿孙自有儿孙福,再管下去血压要爆炸!
祁父疲惫地推了推眼镜,长叹一声:“行吧行吧,眼不见为净。” 他实在无法面对小儿子那个惊世骇俗的理论和楼上那摊破事,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缓缓被冲击的脑神经。
两位长辈互相搀扶着,迅速撤离了这个大型修罗场现场。
这边,祁北屿正像只护食的小老虎,扒在沙发上的鹿卿身上,嗷呜一口啃在他形状漂亮的锁骨上,小尖牙磨来磨去,留下一点湿漉漉的齿痕。
(?.??)? 嗯~是卿卿的味道!专属盖章!
鹿卿则 微微仰着头,修长的手指插入祁北屿蓬松的发丝间,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挠,纵容着小爱人的幼稚行为。
这小疯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刚才还炸毛,现在又黏糊上了。
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沉重又沮丧的脚步声。
祁炎失魂落魄地走了下来。
大哥是睡着了,可他心里的石头一点都没放下。
刚才那场“擦药”更像是走钢丝,全靠一股冲动撑着,现在平静下来,巨大的惶恐和无措再次淹没了他。
满脑子都是:
哥哥醒来后会不会更生气?会不会觉得恶心?会不会……真的一辈子都不想理我了?
还有那些老爷子们提的家族血脉延续……哥哥身上的担子……如果因为我……祁家断了根……
(>﹏<) 那我岂不是成了祁家的罪人?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心乱如麻的祁炎,看都没看沙发上那对旁若无人的情侣,像只无家可归、被雨淋透的大型流浪犬,耷拉着尾巴,拖着沉重的步伐,径直朝着后院走去。
他走到花园最角落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观赏大石头后面,一屁股坐下,把自己蜷缩在花丛的阴影里,双手抱头,将那张愁苦的脸深深埋进了膝盖中。
他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祁北屿虽然在啃鹿卿锁骨,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自家二哥那副“天塌了”的可怜样可逃不过他的眼睛。
(???)啧,平时那么威武雄壮的二哥,现在怂得跟鹌鹑似的。
吃瓜归吃瓜,护短可是祁家小魔王的信条!
他松开鹿卿的锁骨,灵活地从沙发上溜下来,迈着小短腿蹬蹬蹬跑了过去。
“喂,祁炎。” 祁北屿走到那个巨大的“人形蘑菇”面前,蹲下来,伸出白嫩的手,像大狗狗一样,有点笨拙又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力道,轻轻拍着祁炎结实宽厚的后背。
(????) “出息点!不就是被我哥睡……啊不对,是你睡了我哥吗?多大点事!”
祁炎的身体猛地一僵,然后像是被这句话触动到了最敏感的神经,巨大的委屈和恐慌再次决堤!
他猛地抬起头,那张刚毅英俊的脸上此刻满是水痕,眼睛肿得像核桃。
他也不管面前这个人是比他矮得多、武力值却能吊打他的小魔头,凭着本能寻求安慰,脑袋一低,结结实实地砸进了祁北屿怀里!
祁北屿被这巨大冲击力撞得小小后退一步,差点摔倒,幸好底盘还算稳当,才勉强接住这颗沉重又湿漉漉的脑袋。
祁炎像只受伤的巨兽找到了唯一的避风港,把脸埋在祁北屿单薄的胸口,闷闷地哭出声,肩膀剧烈地耸动着,滚烫的眼泪瞬间浸湿了祁北屿柔软的家居服前襟。
“小屿……呜呜……哥他……他是不是真不要我了……呜呜呜……他那么生气……他疼成那样……我……我真的混蛋……”
祁北屿内心已经要崩溃了:妈蛋,鼻涕眼泪糊我一身!我这可是新睡衣!卿卿给挑的小恐龙!(`へ′)
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