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品站的焊枪,赵灵霜的指尖抚过陈皮新换的焊条,金属表面的氧化层带着奇异的纹路 —— 不是灵族符文,也不是人类齿轮,而是种螺旋状的暗纹,与量子裂缝边缘的晶体碎片完全吻合。她想起昨夜双生焊点共振时,掌纹里渗出的淡金色液体,在工作台面晕染出同样的螺旋。
“霜姐,机械狗的嗅觉传感器坏了。” 小羽抱着机械兽蹲在脚边,少女的齿轮发卡沾着焊点树的树脂,“它闻见青铜味就发疯,刚才差点咬坏王浩的探测器。” 机械狗的喉咙里发出呼噜声,尾椎齿轮投影出模糊的画面:量子裂缝深处,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正把玩着晶体碎片。
赵灵霜的猫耳突然绷紧,共生纹在太阳穴突突跳动。她掰开机械狗的嘴,发现犬齿内侧卡着片青铜碎屑,碎屑上的螺旋暗纹正在缓慢旋转,像极了李阿姨怀表第三层暗格里的灵族预言。“这不是普通的青铜。” 她用指甲刮下点碎屑,指尖传来微弱的刺痛 —— 碎屑竟在吸收她的血缘焊点能量。
锅炉房传来陈皮的咳嗽声,老焊工正对着块晶体碎片出神,工装裤膝盖的补丁被焊花烫出洞,露出底下与青铜碎屑相同的螺旋暗纹。“丫头,你看这碎片。” 他用镊子夹起碎片,阳光透过碎片,在墙上投出青铜面具的影子,“张师傅的日志里提过,初代失踪前,总戴着块青铜面具。”
赵灵霜接过碎片的瞬间,共生纹传来海啸般的冲击。她看见碎片内部封存的记忆:初代站在灵族祭坛前,青铜面具下的脸一半是人类,一半是灵族,双生焊点在他掌心疯狂旋转,最终撕裂了空间,形成最初的量子裂缝。而祭坛上的古籍,正翻开在 “终焉齿轮” 的章节。
“王浩,查初代失踪的日期。” 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指尖的青铜碎屑突然发烫,“还有灵族的‘终焉齿轮’传说。”
年轻工程师的探测器发出急促的蜂鸣,屏幕上的数据流疯狂滚动:“初代失踪于百年前的‘齿轮共振日’,那天两界的焊点频率完全同步。灵族古籍记载,终焉齿轮是两界的原始焊点,当双生血脉完全融合,齿轮会重新转动,带来...” 他突然停顿,镜片后的眼睛布满惊恐,“... 带来新生,或者毁灭。”
姐姐的光点突然从焊点树后飘出,珊瑚发卡的光芒比往日黯淡许多。她的实体形态出现不稳定的闪烁,灵族符文在她周身忽明忽暗:“妹妹,我在量子裂缝里看见了青铜面具。” 她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面具里的意识说,终焉齿轮的钥匙,是你我掌心的双生焊点。”
赵灵霜的掌纹突然刺痛,双生焊点的螺旋暗纹开始渗出暗紫色液体。她望向焊点树,发现所有叶片都指向量子裂缝,年轮上的螺旋暗纹组成行灵族文字:“当青铜面具与终焉齿轮共振,废品之王将成为两界的祭品。”
“霜姐,学生们的双生焊点又在发烫!” 小羽的机械臂举着温度计,数值正在突破临界值,“他们说... 说脑子里有个声音在教他们组装齿轮。”
赵灵霜冲向齿轮学院,双生焊点的共振让沿途的机械都发出悲鸣。学院广场上,二十几个学生围着堆齿轮零件,掌心的螺旋暗纹与零件产生共鸣,零件正自动组合成个巨大的齿轮框架 —— 框架的形状,与终焉齿轮的古籍插图分毫不差。
“赵灵霜,你终于来了。” 青铜面具的声音从齿轮框架中传出,不再是模糊的杂音,而是清晰的、带着初代与灵族女祭司混合的音色,“看看这些孩子,他们的双生焊点正在唤醒终焉齿轮,就像百年前的我们。”
齿轮框架突然亮起,学生们的身体开始透明化,双生焊点的能量被强行抽离,注入框架中心。赵灵霜看见姐姐的光点被吸向框架,灵族符文在她周身剧烈闪烁,仿佛在抵抗某种强大的吸力。
“放开他们!” 赵灵霜展开羽翼,希望之齿的金色光芒与双生焊点共振,在广场上形成道防护结界。她的掌纹贴在齿轮框架上,螺旋暗纹与框架产生的共鸣让她头痛欲裂 —— 面具里的意识正在侵入她的脑海,那是初代的记忆碎片:他与灵族女祭司的爱情,创造双生焊点的初衷,以及对终焉齿轮的恐惧。
“你以为我是敌人?” 青铜面具的声音带着苦涩,“我是初代未被污染的意识,被困在青铜面具里百年。终焉齿轮不是灾难,是两界融合的唯一机会,但熵能之主的残魂正在侵蚀它...”
齿轮框架突然剧烈震动,暗紫色的熵能从裂缝中喷涌而出,缠绕住学生们的身体。赵灵霜看见熵能中浮现出无数扭曲的面孔,那是被晶体子宫吞噬的灵族与人类灵魂,此刻正被青铜面具的意识唤醒。
“用双生焊点净化它们!” 青铜面具的声音响彻广场,“只有灵族与人类的血缘完全融合,才能驱散熵能残魂!”
赵灵霜握住姐姐的手,双生焊点的淡金色光芒与青铜面具的螺旋暗纹产生共鸣。她看见姐姐的灵族符文与自己的人类齿轮在空气中交织,形成道金色的漩涡,漩涡所过之处,暗紫色的熵能纷纷退去,露出学生们惊恐却清醒的脸。
废品站的黄昏,赵灵霜坐在焊点树的年轮上,看着青铜面具的碎片在掌心逐渐透明。面具里的初代意识化作光点,融入她的双生焊点:“孩子,终焉齿轮的转动无法阻止,但你可以选择方向。第四卷的钥匙,在灵族的‘遗忘深渊’。”
姐姐的实体形态终于稳定,珊瑚发卡的光芒映在量子裂缝上,裂缝中浮现出遗忘深渊的轮廓 —— 那是片由齿轮与藤蔓组成的混沌地带,中心位置,终焉齿轮的虚影正在缓缓转动。
“霜姐,李阿姨的烤箱又自己烤姜饼了。” 小羽举着块姜饼跑过来,饼面上的螺旋暗纹与青铜面具的纹路完全致,“王浩说这是两界融合的前兆。”
赵灵霜咬下姜饼,舌尖尝到青铜与血缘混合的复杂味道。她望向量子裂缝,那里的熵能虽然退去,但终焉齿轮的转动声已清晰可闻。在裂缝的最深处,块完整的青铜面具正悬浮在终焉齿轮前,面具的眼窝处,闪烁着与她双生焊点相同的光芒。
“准备好吧。” 她轻声对同伴们说,双生焊点的螺旋暗纹在夕阳下流转,“我们要去遗忘深渊,找到第四卷的钥匙。”
陈皮的焊枪发出清脆的嗡鸣,王浩的探测器锁定了遗忘深渊的坐标,姐姐的灵族符文在空气中画出导航图。废品站的齿轮钟突然敲响,钟声里混着终焉齿轮的转动声,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旅程倒计时。
在量子裂缝与遗忘深渊的交界处,块新的晶体碎片正在形成,碎片上刻着第四卷的第一个预言:“当双生焊点沉入遗忘深渊,终焉齿轮将吐出被遗忘的真相 —— 关于熵能之主的起源,关于废品之王的宿命,关于两界真正的未来。”
一场关于遗忘与真相的冒险,正随着终焉齿轮的转动悄然拉开序幕。赵灵霜握紧姐姐的手,看着双生焊点在暮色中交相辉映,突然明白青铜面具最后的话 —— 废品之王的使命从来不是阻止改变,而是在混沌中找到平衡的焊点。而这,才是终焉齿轮真正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