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兰微微向小姜点了下头,道:“你去外边继续守着吧。”
小姜便转过身,径直离开了。
幽兰却在脑海中思索起来,老龙蜥的确是她们兰桂坊的常客,此人在临封城中也算是有些财力的人家。
不过,他为何会突然介绍这么一个老人家来到自己的赌场?
幽兰随即走到那玩牌的地方。
有些跛脚的老者抬起头,看了幽兰一眼,接着便发出沙哑的声音,道:“兰坊主,不如你也坐下来玩上一玩吧。”
听这老者的声音,幽兰便感觉极为陌生。
她在自己的记忆中仔细翻找了一遍,却并未发现这个人的踪迹。
嘴角泛起丝丝微笑,眯着眼道:“怎么?这位老人家也想让我下场陪你玩两把吗?”
牌桌上的另外一个长相相对瘦削、神情凶狠的人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让我们兰桂坊的坊主陪你玩儿,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吗?”
那个长相尖嘴猴腮的家伙,也冷冷发笑,道:“就你这货色,也敢和我们兰姐坐一桌,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两个人都是临封城中的世家子弟,一个姓杨,一个姓王。
姓杨的叫做杨世友,是杨家的二儿子,看起来长得比较老成,却是这兰桂坊的常客,最喜欢赌。
仗着家里确实有钱,玩起牌来极为疯狂。
而且这家伙的牌技的确不错,输少赢多,有着“杨一手”的美誉。
另外一个姓王的叫做王海,家里的财力虽比不上杨世友,但玩牌的手法却非常不错。
虽然也会输,而且输的时候还不少,但幽兰很清楚,这家伙输的都是小钱,赢的可都是大钱。
所以,他也经常来光顾这兰桂坊。
另外两个坐在他们两人旁边的赌客,都是些生瓜蛋子。
按照这些老赌客的说法,这两个人无疑是给他们垫脚铺路的。
因为这个跛脚的老家伙坐在玩牌的牌桌上,所以杨世友和王海都流露出一些看不起的神情。
幽兰微微一笑,她听得出来,也看得出来这老家伙来者不善。
一进门,他的目光就极为锐利,而且经常会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看来是奔着自己来的。
虽然小姜说这是老龙蜥介绍过来的,
但幽兰却觉得并非那么简单,这里面应该还有事。
一听这老人的话,幽兰便笑眯眯地摆了摆手,道:“无妨,这夜晚来临之时正闲着,玩几把也提提兴趣。这位老哥怎么称呼啊?”
那跛脚的老者吧嗒了一下嘴,道:“你一句老哥叫得倒是蛮舒服的,就叫我云中鹤吧。”
幽兰皱了皱眉,“云中鹤,这该是江湖上的雅号,看来老哥也是混江湖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认识的那老龙蜥?”
“幽兰坊主,你没有必要在这里套我的话。来的就是客,玩的是牌,至于我和老龙蜥怎么认识的,那不在这玩牌的项目当中。”
很明显这云中鹤语气夹枪带棍的。
并没有给幽兰任何的面子。
幽兰淡然一笑。
杨世友却很不满意,道:“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吗?你个老东西,敢对我们的兰姐如此不敬,你是想找死吗?”
一旁的王海也附和道:“就是,你也不打听打听,在咱们这临封城当中,有谁敢对兰姐不敬的。”
“你这老家伙出言不善,看来是自己活得不耐烦了,敢在这里生事,小心我把你的狗腿打断。还他妈的自称云中鹤,我呸,你以为自己是谁!”
云中鹤淡然一笑,也没有说话,就静静地坐在那里,他的双眼一直盯在幽兰的面颊之上。
幽兰知道,这个老家伙就是为了自己而来的。
难道是樱武社的人?
应该是错不了了。
这老家伙的眼里有光闪烁的是锐利,涌动的是一种骇人的神情。
这老家伙来者不善,针对的应该就是自己。
不过幽兰却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她倒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又受了什么人的指派,有什么动作,有什么目的。
幽兰眯着眼,笑眯眯地看着云中鹤,道:“我这兰桂坊是赌坊,来者皆是客,能拿出钱来、不赖账的,玩得好、玩得坏,那都是客人。”
“你想让我陪你玩上两把,那也得看看有没有那个赌资。”
“可知道这牌桌上坐着的人,身上可不能少于十块大洋的。”
云中鹤用手一摸自己的口袋,从里边拿出一个荷包,将荷包重摔在了桌面之上,只听得叮叮当当的响声传出。
那云中鹤将自己的荷包袋解开,里边竟然是一堆大洋。
一眨眼,那就不是十几块大洋能够挡得住的了,看起来应该能有几十块。
这老家伙其貌不扬,穿着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的,竟然拥有这么多的钱,这倒是让在场的这些赌客们,还有那些看热闹的人,感觉到有一些匪夷所思。
云中鹤咧咧嘴,道:“怎么样?现在够格了吧?”
幽兰微微点了下头,道:“行吧,那就玩儿吧。”
杨世友和王海看了一眼幽兰,咧咧嘴,然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就静静地坐在那里。
幽兰打了个响指,道:“发牌。”
发牌的庄家重新取了一副新牌,这是从洋行那边批发过来的一种独具特色的牌。
说是从洋人那边弄过来的东西。
幽兰的声音也在这一刻响起,道:“云中鹤老先生要玩什么?想玩什么?”
“老三张吧。”
“看来老先生对这种玩法非常在行啊。就问你兰桂坊的坊主幽兰小姐敢不敢玩?”
幽兰淡然一笑,道:“既然我下了牌桌,那自然是要好好地玩上几把。”
“洗牌。”
那负责发牌的庄家将那副牌拆了开来,然后洗了一遍之后,将这牌呈现在几个人的面前,并问道:“要不要切牌?”
王海切了一次牌。
当那庄家将牌递到云中鹤的面前时,云中鹤却摆了摆手,
并没有切牌的意思。
其他的两位陪赌的人也没有切牌,那庄家便开始发起了牌。
每人三张。
实际上这老三张的玩法类似于今天的炸金花,只是叫法不一样罢了。
幽兰并没有动自己的牌,从自己的筹码当中取出一个扔在了牌桌上。
云中鹤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道:“既然是赌,那就赌大一点,你这一个筹码是多少?”
幽兰看了一眼云中鹤,沉声说道:“三张的规则,一个筹码是十个铜板。”
云中鹤用手指摆了摆,道:“太小了,不如就一个筹码,一块大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