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跟随着乔二妹,又在街上逛了一上午的工夫。
直至上午十一时许。
二人买了大堆东西,叫了一辆黄包车,匆匆赶到了贾府门口。
这贾府,果真是气派非凡。
仿若《石头记》里所描绘的贾府,即便有差,也差不到哪儿去。
贾府的护院家丁打开府门,让乔二小姐与秦川一同走了进去。
有位殷勤的管家,将他们引至宾客休息的偏院之中,奉上了茶点。
秦川恭敬地立在乔二妹身后,乔二妹则百无聊赖地坐在那儿。
此刻,她要等的,便是自己的二娘与父亲前来。
只是瞧这情形,还得等上一段时间,不过恰在此时,从外头走进一位打扮英气、身着西装的少年。
这少年瞧着二十来岁的模样。
刀削斧凿般的面颊上,尽显沉稳之态。
他目光如炬,威风凛凛。
秦川一眼瞧见这小子,便知他是个自律之人,平日里对自己定有极高的要求。
那身衣服笔挺板正,没有一丝褶皱。
他来到乔二妹面前,先是抱拳行礼,而后问道:“你是乔家的二小姐,对吧?”
乔二妹站起身来,望着眼前这少年,皱了皱眉,问道:“你是?”
“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贾,名唤贾元。”
乔二妹又皱了下眉,盯着贾元,神色间似有些许诧异。
秦川在一旁等了一会儿,眼见乔二妹似被这贾元的相貌所吸引,微微发愣,便咳嗽了两声,打断了她的愣神。
乔二妹这才回过神来,忙行了个万福礼,道:“原来是贾家的贾公子,二妹这厢有礼了。”
“乔姑娘不必如此客气。”贾元道:“既然来了,便是贾家的贵客。”
“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乔家妹子多多海涵。”
乔二妹一听这话,心里对这贾元莫名生出几分好感。
贾元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坐吧,在这儿无需拘泥于礼数。”
乔二妹这才缓缓坐了下来。
贾元拉开话匣子,道:“我听说,乔小姐是师范艺术专修学院的学生,对吗?”
“是呀。”乔二妹确认道。
“我也是那学院的学生。”
“真的?”
“这还能有假。”
“那咱们也算是同学了,你是哪一届的?”
乔二妹这么一问,贾元便应声回答。
“这么说,我长你一届,该唤你一声学长了?只是在校园里,我还真没见过你。”
贾元笑了笑,说道:“那以后在学校里,咱们可得多走动走动了。”
“好啊。”
“如此也好相互交流交流,你学的是什么专业呢?”
“我学的是艺术类,绘画方面。”
“你呢?”
“我属于师范类。”
这两个少男少女坐在一起,聊得颇为投缘。
秦川在一旁,有些羡慕地看着他们。
能在这个年纪,拥有这样的机缘,进入临封城的师范艺术专修学院上学,这可是他曾经梦寐以求之事。
只是如今,他肩上扛着另一份责任。
虽有些眼馋,但能看到新一代在这校园氛围中成长,也算是一种宽慰吧。
秦川便静静地站在一旁。
此时,乔二妹似是终于想起了他,再次站起身来,向贾元引荐道:“给你介绍个人。”
说着,她用手一指秦川。
贾元也站起身来,向秦川点了下头。他的目光中,并未因秦川只是个护卫、一个打下手的,而有丝毫轻蔑。
乔二妹道:“他姓段,名唤段宇。”
“以前也是缙云城的人,后来到了这临封城,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缙云城内的英雄。”
“你可不能小瞧了他哦。”
听乔二妹如此一说,贾元也向秦川抱了抱拳,道:“段兄弟,以后咱们得多交流交流。”
“我贾元最喜欢结交天下朋友。”
秦川赶忙向前走了两步,深施一礼,说道:“贾公子客气了,我只是乔府的一个下人,哪有资格与贾公子结交朋友。”
贾元却摆了摆手,说道:“天下兄弟皆为一家,旧时代的糟粕,也该摒弃了。”
“身份不分贵贱,不过是职业不同罢了。”
秦川还真没想到,这贾公子竟有如此见识,心里不禁对他多了几分好感,便点了点头,说道:“多谢贾公子如此看待我段某。”
贾元又抱了抱拳。
这时,贾府的丫鬟前来传话:“公子,老爷请你们去正厅一叙。”
贾元这才问道:“乔伯父他们来了吗?”
“是的,他们已经到了,家中已备好午餐,请少爷和二小姐一同前往。”
“嗯。”贾元应声道,“行,我知道了。”说着,他便站起身来,望着乔二妹说道:“乔姑娘,请吧。”
乔二妹也站起身来,走在最前面。
几人来到贾家的宴会厅。
厅中摆着一张巨大的桌子,足可容纳二十几人。
只见贾长卿坐在主位之上,上座坐的是乔一峰,以及乔一峰的夫人樊花。
贾长卿身边,坐着他的夫人王氏。
看到贾元和乔二妹到来,贾长卿立刻堆满笑脸,道:“这位就是贤侄女吧,快来快来。”
乔二妹快步向前走了几步,恭敬地抱拳施礼:“二妹见过贾伯父,见过伯母。”
王氏微微欠了欠身,说道:“这乔家的二妹生得如此水灵,瞧这身段,竟如此苗条,真是让人心生怜惜呀。”
王氏这话一出口。
身边的贾长卿咳嗽了两声,也笑眯眯地说道:“快请坐,快请坐吧。”
贾元也向乔一峰和樊花抱拳施礼。
而后坐在了自己母亲的下座位置。
秦川则站在了桌子后边的一个角落,默默地立在那里。
这样的宴席,自然没他这个下人的份儿。
这些人在酒宴上开始寒暄起来,说的都是些不痛不痒的话。
而始终未开席,秦川却眉头紧锁,看来是要等什么人过来。
这时,贾夫人轻轻碰了一下身边的贾长卿,低声问道:“小妹怎么现在还不来?”
贾长卿低声回了一句:“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这个妹妹向来独来独往,自由惯了。”
“那还不是你惯出来的。”
“你这话怎么说的?”
贾长卿把声音压得更低了,说道:“这个时候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的事儿,我可管不了。”
就在两人暗中嘀咕之时。
从外头缓步走来一位身材婀娜、戴着眼镜、长发飘飘的漂亮女人。
这女人一眼看去,便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黯然失色。
她身着一件塑身的旗袍,旗袍外披了一件短衫,看起来雍容华贵,又不失质朴。
戴着一副眼镜,将美诠释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