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
一辆马车缓缓出了国子监,沿着热闹的大街一路向北来到了崇仁坊,然后直接驶进了张府的大门。
“家主,我们回府了。”
马车一停,张福的声音开始响起,张毅随即起身走下了马车,抬头一看李秋兰、张婉兮、张忠、张仁、碧箫等人正向张毅走了过来。
“阿兄,你终于回来啦!”
张婉兮脸色一喜,迈开两条小短腿就向张毅跑了过来,张毅笑了笑当即弯腰把小丫头抱了起来。
“阿兄,我都等你好久啦!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吖?”
张毅伸手捏了捏小丫头粉嫩的脸蛋,“阿妹,你等为兄干什么?是不是又想让为兄带你去东市买好吃的?”
张婉兮连忙摇了摇小脑袋,“才不是呢!”
就在此时,李秋兰一脸笑容的来到了张毅的面前,“毅儿回来了,一个时辰前宫里的曹内侍来过了,陛下册封你为高陵县子的事我们都知道了,曹内侍带来了一些赏赐,现就放在正堂餐厅。”
李秋兰此话一出,张毅顿时明白家人为何都这么高兴了。
张毅心中一喜,脸上却故作镇定,微微拱了拱手,“阿娘,这不过是陛下的些许恩赏,您放心孩儿今后定当勤勉当值,不负陛下期许。”
李秋兰一脸慈爱地看着张毅,眼中满是骄傲,“毅儿,为娘知道你有志气,不过这封爵可是光耀门楣的大喜事,今晚咱们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
张婉兮眼珠子一转,拉着张毅的袖子,一脸兴奋的问道:“阿兄,封了县子是不是就有好多好多赏赐吖?是不是以后我们家就不一样啦?”
张毅笑了笑,伸手点了点她的小鼻尖,“阿妹说得不错,以后咱们家就是贵族了,日子自然会越来越好。”
正说着,一行人来到了正堂,张毅快步向前一看,只见餐厅的桌上整齐摆放着朝廷赏赐的财物,除了金银,还有几匹色泽鲜艳的蜀锦,五顷永业田的田契,以及象征身份的服饰、印绶。
张毅拿起那枚印绶,触手冰凉,分量却极重,他轻抚着印上的字迹,心中感慨万千,心中暗忖:“从今日起,我便有新的责任了。”
张毅转身对跟进来的李秋兰说道:“阿娘,这些赏赐固然珍贵,但更重要的是陛下对孩儿的信任,您放心孩儿定会在朝堂上有所作为,为张家争光,也为陛下分忧。”
李秋兰微微点头,眼中不由的泛起了泪光,“毅儿,其实为娘只盼你能平安顺遂,以后在朝堂上万事小心,莫要轻易树敌。”
“阿娘放心,孩儿明白!”
接下来,张毅、张忠、张仁一起动手,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搬到了后院库房,然后和家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喝茶一边闲聊,餐厅里的气氛非常的热烈。
“哈哈哈……”
“张兄被陛下册封为高陵县子,正式迈入了贵族的行列,真是可喜可贺啊!”
程处默的声音突然传来,张毅回头一看,四傻一脸笑意的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礼盒。
“张兄受封子爵,天大之喜,区区薄礼不成敬意。”房俊道。
张毅立即起身迎上前去,“四位兄弟太客气了,你们能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你我兄弟之间还送什么礼啊!”
程处默却佯装生气,把礼盒往桌上一放,大手一挥道:“张兄,这礼你若不收,可就是不把我们当兄弟。”
“张兄,这礼物又不值什么钱,就是兄弟们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尉迟宝琳道。
秦怀道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张兄,咱们兄弟一场,我们四个又经常来你家蹭饭,如今你封爵这么大的事,我们怎么可能空着手来?”
四傻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张毅也不再推辞,当即点了点头,“好,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四位兄弟能来,我心里高兴,快快请坐,今天晚上咱们兄弟定要好好的喝上几杯!”
随后,五人围桌而坐,房俊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张兄,这被册封为县子,到底有啥不一样的?听说有不少赏赐,快给兄弟们讲讲。”
张毅笑了笑,当即将朝廷赐予的食邑、永业田,以及那些象征身份的服饰、印绶等细细说来。
程处默听得眼睛放光,猛一拍大腿,“好家伙,这可真是一步登天呐!张兄,从今以后你可就是贵族了,可别忘了咱们这些兄弟啊!”
张毅连忙摆了摆手,“程兄这说的什么话,在我心里,咱们的兄弟情谊永远不变,爵位只不过是个虚名,你们这帮兄弟才是我张毅这辈子最宝贵的财富。”
“再说了,等将来你们继承了伯父国公的爵位,那可比我县子的爵位高多了,到时候还望兄弟们多多照顾我才是啊!”
程处默、尉迟宝琳、秦怀道脸色一喜,齐齐摆了摆手,“张兄,你我兄弟之间,互相照顾那不是应该的吗?”
张毅点了点头,随即发现了对面沉默不语的房俊,仔细一想顿时便明白了,房俊身为房玄龄的次子,房玄龄国公爵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是房俊的哥哥房遗直。
大唐爵位的继承原则,袭封一般为子孙继承父祖爵位,有世袭罔替和降等袭爵两种情况,通常以降等袭爵为主。
如亲王去世后,继承人降一级称嗣王,嗣王和郡王的继承人封国公,一般来说,爵位每承袭一代就降低一等。
另外唐朝爵位的继承顺位是,原则上袭封范围限于直系子孙,选定顺位为嫡妻长子、嫡出长孙、嫡妻长子同母弟、庶子、嫡出长孙同母弟、庶孙。
特殊情况下,若无子孙作为继承人则国除,但也存在无子孙未被国除,由弟、兄弟之子或侄孙袭爵的例子。
此外,皇太子之子无论嫡庶一律册封为从一品郡王,亲王之子若以恩进者可封郡王,还有特殊功臣的国公可能被赐予世袭罔替或可世袭三代。
程处默、尉迟宝琳、秦怀道也察觉到了房俊的情况,于是纷纷闭口不言。
就在此时,张府的下人们端上了酒菜,丰盛的晚宴开始了……
程处默率先起身端起了酒杯,“兄弟们,来来来,咱们一起敬张兄一杯,祝他日后仕途顺遂,平步青云!”
众人纷纷举杯,仰头一饮而尽,随后五人相视一笑,之前小小的不愉快瞬间消失,气氛开始变的热烈起来了。
这一夜,五人喝酒吃肉,谈天说地,回忆着怡春阁的中秋诗会和嵯峨山之战的往事,也畅想着未来的抱负。
在这热闹的氛围中,张毅愈发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无论未来的路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要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守护好家人,不辜负兄弟们的情谊,在这大唐的朝堂之上,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