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寿宴的喧嚣尚未散尽,一则密令如毒蛇般钻入公主耳中——父皇竟暗遣密使前往唐归,接一位名为“阿桃”的神秘女子回宫。公主攥着密报的指尖发白,唐归乃前朝遗族聚居之地,阿桃……莫不是前朝末代公主的闺名?
“杜望安,你可知父皇为何要寻前朝余孽?”公主将密报掷在案上,烛火在她眸中跳成危险的信号。杜望安拾起密报细看,眉峰骤然紧锁:“陛下曾与臣提及,前朝皇室有一秘宝,可调动隐匿民间的十万铁甲券……阿桃,或许正是秘宝的钥匙。”
话音未落,窗外忽有火箭破空,火光如毒蛟般窜上公主府飞檐。杜望安拽着公主扑倒在地,雕花木窗在烈焰中轰然炸裂。“走水啦——!”尖叫声划破夜空,整座府邸瞬间沦为火海。
杜甫提着水桶冲进来时,正见杜望安抱着公主从火场踉跄而出,公主发间还沾着片燃烧的帷幔。“快!取西域进贡的寒玉膏!”杜甫朝家仆嘶吼,自己却踩到水渍摔了个趔趄,手中铜盆“当啷”扣在刚赶来的李白头上。
“子美兄这是要给太白兄接风洗尘?”李白抹着脸上的冰水大笑,发间还插着片翡翠白菜叶。杜甫急得直跺脚:“李太白!你还有心玩笑?快帮着救火!”李白却突然盯着公主被火光映亮的侧脸,神色一凛:“公主可曾闻到,这火中有股松脂味?”
杜望安闻言剑眉倒竖,将公主安置在回廊后转身冲入火场。待他抱着个半融的铜炉出来时,眉骨已被火舌燎出一道血痕:“是猛火油!有人早早在梁柱浇了火油!”公主接过铜炉,炉底“阿桃”二字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光。
正乱作一团,皇帝身边的王公公突然宣旨:“陛下口谕,命公主即刻入宫觐见!”公主冷笑,将铜炉重重掼在地上:“告诉父皇,本宫的府邸被人烧成白地,这便去向他讨个说法!”
御书房内,皇帝盯着那铜炉良久,突然抬手将镇纸砸向公主脚下:“放肆!你竟敢私藏前朝罪证!”公主不避不让,任由碎瓷划破裙裾:“儿臣倒要问问父皇,阿桃究竟是人是鬼?那十万铁甲券,父皇是想自己拿着,还是留给哪位‘贤臣’?”
皇帝气得浑身发抖,杜望安却突然出列,将一卷泛黄绢帛呈上:“陛下请看,此乃前朝太史令绝笔——‘铁甲券实为讹传,唯阿桃者,身负龙脉图’。”绢帛上,一幅山川地形图赫然在目,正是唐归地貌!
“好!好一个局中局!”皇帝突然大笑,将绢帛拍在案上,“朕的公主,你可知这龙脉图指向何处?”他走到公主面前,指尖重重点在她心口,“此处!你体内流着前朝皇室最纯正的血脉,阿桃,便是你的生母!”
公主如遭雷击,踉跄着撞上书架。杜望安慌忙搀扶,却见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柄匕首,正抵在自己颈间:“父皇说笑?儿臣的生母,分明葬在皇陵……”
“皇陵里躺着的,不过是具无名宫女尸首!”皇帝一把扯开公主衣襟,露出肩头朱砂痣,“前朝皇室嫡系皆生有凤尾痣,你以为当年朕为何执意立你为储?朕的密使已寻到阿桃,她……”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打斗声。李白仗剑而入,剑尖挑着个黑衣人,那人怀中掉出个瓷瓶,正是引发公主府大火的猛火油!“陛下,微臣在宫墙外擒获此獠,他口称……要为镇北将军报仇!”
公主突然笑出声来,笑声凄厉如啼血:“好一出螳螂捕蝉!父皇利用我钓出前朝秘宝,镇北余孽借机生乱,杜望安,你可知你忠心耿耿的陛下,早将你我的性命算作棋子?”
杜望安沉默着解下披风裹住公主,转身对皇帝长揖:“陛下,臣请辞去御前侍卫统领一职。”皇帝脸色骤变,却听他继续道:“臣愿带公主前往唐归,寻得阿桃,解开龙脉之谜。”
出宫时,杜甫攥着李白衣袖不撒手:“李太白!你既身负青莲剑仙之名,便该生个儿子承你衣钵,整日游山玩水像什么话!”李白甩开他笑道:“子美兄,你若能再生个女儿,我定教她剑术!”二人笑闹着远去,杜望安却突然握住公主冰凉的手:“无论龙脉还是秘宝,我只知,你是我要护的公主。”
火把将二人的影子投在宫墙上,公主望着前方蜿蜒如巨兽的宫道,轻声道:“杜望安,我们怕是要掀开这天下最大的秘密了。”杜望安握紧她的手,剑穗上明珠在夜风中轻响,恍若当年皇后赐下的凤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