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蓝光从那阵法中心上升数米后散开,形成一道半圆体半透明的屏障,将我和屹川笼罩起来。
紧接着,那曜主的身形也不见了。
晋中原硬撑着站起了身:“少侠,破阵之法在于头顶,需……”
他话还没说完,我拉起弓仰头瞄准了头顶月相盘,一箭便将月相盘击毁。
“噗……”
曜主吐出一口血,现了形。
晋中原拧着眉毛,眼睛里满是疑惑不解:“少……咳咳咳。”
他连咳两声,又腿软的重新半跪下来。
我扭头看了屹川一眼,屹川会意两步走到曜主面前,一抬腿踹在他腿弯处,三两下将他摁住。
我伸剑用剑身贴住他脖颈下颚,轻挑一下,那颗脑袋便不得不仰起头来看我。
隔着帽纱,我隐约能看见他扯着的嘴角,还有满下巴鲜血。
我垂眸,淡淡说道:“起来,去把紫薇星劫破了。”
“……什么?”他咬着牙,难以置信的看向我,“你怎么会知道……”
我懒得同一将死之人解释,只扭转了下剑身,剑刃便在他脖颈处划出一道血痕:“不好意思,我们时间有限,一个时辰之内必须弄完,你是想手脚利索的结束离开,还是宁愿被我们折磨惨死也要继续拖沓?”
“你!”他怒骂一声,想要起身反抗挣扎,但他一动屹川便压的更紧,他脖颈距离我剑身也就更近。
直到他眼神里的怒意渐渐被妥协替代,我这才将剑收回:
“你最好老实些,杀你只是顺手的事。”
屹川也起身将他放开,他站直了身子活动活动臂膀,仍一副高傲的样子:“破紫薇星劫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
“有锦囊,去找他要。”
我回头看向晋中原,又看向他身边的潭当归。
潭当归会意,对晋中原道:“公子哥儿,我们头儿说得找你要锦囊。”
晋中原喘着气,压住心魔,从怀里扯出一个锦囊来:“我为了摸清此处门道,已开了一个。”
“不必那么麻烦了,三个都拿来吧。”我远远的喊。
“公子哥儿,我们老大说……”
“第二次了,我不聋。”晋中原声音不大,但说的清清楚楚。
“嘿。”潭当归撇撇嘴,“行,我多嘴。”
他犹豫着,但还是又拿出两个锦囊来,一并交给了潭当归:“拿去。”
潭当归接过锦囊,扬手抛给我。
我伸手接住,又转头递给那曜主:“去吧。”
曜主拿过锦囊,冷哼一声,便往中央机关台走去。
没多久,轰隆一声,第二扇石门便打开了。
我抬头看了眼屹川,又看向潭当归:“里面还有,你俩也跟着。”
“成。”
“没问题。”
倒是那曜主不乐意了:“里面的我也继续?”
我冷眼扫过去:“一共仨灵珠,少一个就拿你身上的器官换。”
他后退半步,咽了咽口水。
“你们两个看着他点,小心为上。”我又嘱咐一句。
“得嘞,您放心。”潭当归答应着,狐假虎威的冲那曜主,“听见没,老实点。”
曜主默默翻了个白眼,带头往石门里走去了。
三人走远,我这才坏笑着凑到晋中原面前。
晋中原半跪在地上,一手扶着剑一手护着身体,喘息声清晰可见。
我刚走过去,他便刻意把脸扭到另一边,然后再偷偷往我这边瞄。
还真是,故意避开但又偷看是吧。
我觉得好笑,干脆直接盘腿坐在他对面,轻声呼唤:
“晋中原?”
他动作一顿,蹙着眉毛抬眼:“你是谁?你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我知道的多了去了。”
我嘀咕一句,调动内力,两掌慢慢推出,传递到他身侧。
确实,前些日子樊楼抢生金瓯的时候我不在,赵二没给我下药,自然不认识我。
“你……”他只微微一愣,撑着身子也盘腿坐下,运功同我迎合。
他现在受了重伤,气息全乱,我能帮他渡一口就算一口。
不过我倒也没想靠自己就给他彻底治好,只简单疏通了一下他体内经脉之后便收了手起身。
“多谢少侠。”他也站起身,一本正经的回了我个礼。
“内伤好治,心魔难驱。”我摆摆手,“紫薇星劫会将你内心最阴暗处的心结无限放大,现在屹川他们,估计正看着你的过往呢。”
他轻轻攥了攥拳头,沉吟一声抬头问我:“少侠为何不去?”
“我已知情,再重温一遍只会平添心事。等紫薇星劫结束后,那曜主我自会杀掉,阿原无需担心秘密泄露。”
他身子一颤,眼神忽然变得复杂:“你之前就认识我?”
“不愧是府尹大人,真聪明。”我直接点破,半蹲下身子来与他平视,“你可记住我这张脸,下次见面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什么惊喜?”他问。
语气真诚的我想笑。
“……总之是个惊喜。”
不会是惊吓。
应该不会。
闲聊之际,他们三人也从第二道石门中走了出来,各个面色沉重。
我起身挥手:“这边还有两道,加油啊——”
他们意外的居然没多说什么,曜主自顾自打开第三扇门,三人又一头钻了进去。
我看出这位府尹大人现在有满肚子的疑问,于是抱着长剑随意靠在柱子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我最开始觉得,强收唐钱的府尹大人是个不近人情、铁面无私的坏家伙,但后来,我意识到这些都是在官家的眼皮底下默许的。”我语气放缓,像是在聊什么家常。
“皇兄他……”他一着急,站起身来要同我辩解,“身居高位,行动多有不便,只有尽快根除江南国,铲除所有敌人才能稳固江山。”
“没错,你没有官家的经历,这样想自然没错。”我微微扬起眉毛,在亭子之中踱步,“官家之前也是这样想的,但现在不一样了。”
“那依少侠所见,是谁的错?”
“谁都没有错,我理解你们这些当官的。”我站稳脚跟,看向他,“你们有你们的苦衷,但百姓也得有活路,官逼民反,再正常不过。”
他低了低头挪开目光。
“所以我希望,若是有人以百姓之名杀到你面前,也请多多包涵。”
我边说,边弯腰行了个礼,但眼睛依然死死盯着他,毫无敬重之意。
赵光义是聪明人,他只反应了不到半秒,便明白我在说什么。
他眯了眯眼睛,站直身子端起手:“我开始期待少侠口中的惊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