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曦?”屹川上前一步,问,“她怎么来?她不是在周大姐那边吗?”
“不是月曦。”我摇了摇头,目光看向一旁空地。
不远处,一个人影正渐渐成型。
幽蓝色烟雾将他包围,几秒之后,他一边低头挥走面前的灰尘,一边咳嗽着往前迈了几步:“直娘贼……哪里来的雾?”
伊刀动作一顿,猛地抬头,目光瞬间与我对上,皱着眉毛半天没挪开。
我将他眼睛里的惊愕尽收眼底,勾了勾嘴角。
“啧啧,瘦成这样。”他感叹一句,挪开目光看了看我旁边的两人,像是在确认身份,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抬头看了看周围,继续嘀咕,“这心魔也不像啊,不过倒是够无声息,老子一点都……”
“刀哥,”我哑着嗓子唤了一声,攥住刀柄将那大刀递过去,“这嗟夫刀法我学不精啊,你再教教我。”
他浑身一颤,慢慢看向我:“嗯?”
“不是心魔,”我扬扬眉毛,“还不过来么?我手要酸了。”
伊刀步子很僵硬,往前迈了两步,眼神里带着警惕,还有一些不知所措:“你不是早早就去了开封?还不带老子。”
他话里满是试探,不过我反而松了口气。
试探才对,毕竟我也不是百分百确定这就是我那个时间线里的伊刀,现在好了,真是我家的伊刀。
“我遇到点麻烦,用了点妖术,就把你弄过来了。”我开口解释道,又往前伸了伸手,“你的刀,还给你。”
他这才反应过来,皱着眉毛伸手将刀接过,低头仔细瞧着,半晌才确定这真是他的那把。
“老子的刀怎么会在你那儿?”
“都说了是妖术,解释不清的,”我耸耸肩,“想听理由的话就来杀我吧。”
“死崽子。”
他压低声音骂了一句,终于扯出一个好难看的笑,抬眼看了看我身后的两个,面色又是一凝。
我回头一看,屹川和潭当归两人的神情都不太对。
毕竟他们两个也是从伊刀手里出来的少东家,现在虽然时间线不一样,但怎么也是有感情的。
屹川直接红了眼眶,扭头背过身去偷偷擦泪。
潭当归还好些,眼神闪躲带着心虚。
“刀哥,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在开封的两个好兄弟,”我回头,站在中间伸手,“这位是潭当归,这位是屹川。”
屹川连忙吸了吸鼻子,回过头来,又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跟你们我就不用介绍了,”我叹一口气,拍了拍屹川的肩膀,“伊刀。”
伊刀抱着胳膊仰着脑袋看我们,身子一晃一晃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现在人齐,可以出发了。”
我上前一步,两只手撑在巨大铁门上。
“轰隆——”
铁门被推开,暗无天日的房间内,史大人站在最中央,两侧立着两根盘龙柱,他身后还有一个在喷火的机关。
许多人正跪在他前面,不停的磕头。
“哈哈哈哈哈——!”
史鸩手里举着生金瓯,大笑着回过头,冷眼扫向我们一行人:“众人皆拜,你为何不拜?”
我懒得理他,侧了侧头从嘴里挤出一句:“一会儿等我先动手,咱们干他丫的。”
“嗯。”
“好。”
史鸩伸手摩挲着聚宝盆,眼睛里贪婪之色溢出来,神态像极了那抱着宝贝袈裟的金池长老:
“哈哈哈哈!聚宝天下,钱能通神!”
他将生金瓯向上一托,劲风吹得天花板上金色风铃叮叮作响。
那些跪在那儿的百姓忽然化作钱币,向着聚宝盆涌去,金光乍现。
屹川压低声音:“……那些钱都是这么来的?”
“多半。”潭当归回应道。
我往前走了两步,挽了个剑花:“史鸩,你可还记得自己原名?”
他动作一顿,猛地从身后拔出一把金币铸造的大剑来,脸上也不知何时镀了金,财神微笑在他脸上如此诡异。
“恭喜……发财!”
史鸩一手举着生金瓯,一手挥舞起大剑,生金瓯中的钱币便如同小炮弹那样随着他剑挥的方向砸来,无一例外都奔着潭当归。
我扭头一把拽着他往旁边跳,勉强躲过第一击,又连忙喊了句:“我们承伤,刀哥,输出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屹川跟着刀哥做辅助,注意安全!”
“好!”
“知道了。”
伊刀和屹川两人很快绕到黑财神身后,前者一个箭步挥刀就冲了上去。
“我、我自己有腿,兄弟!”
潭当归勉强能跟上我的节奏,我闻言松手,解释了一句:“我这不是怕你反应迟钝。”
“事关我这条小命,反应不快也不行啊。”他语气倒是轻松的很,全然没了之前胆小怕事的怂样。
我看他顺眼许多,点点头:“你别离我太远,只要我卸势,伊刀他们在后面磨血条,弄死黑财神、保你一命很容易。”
“这可是你说的。”他话音未落,目光凝在我身后,神色忽然慌张许多,“小心……”
我会意回身甩剑,正好挡住举着大剑刺来的史鸩。
“铛——”
一声刺耳脆响,伴随着阵阵烈风。
“喝!”
伊刀猛地跃起,整个身体腾空,双手握刀往下劈砍。
黑财神回头来不及格挡,那大刀便照着他肩膀狠狠砸了上去,正好砸在他金币串成的甲胄之上,将甲胄击了个粉碎。
好时机。
我趁机也刺过去,甩了一套平a将史鸩连连打退。
他咬牙嘶吼一声,又举起大剑挥砍。
大概是那金钱铸的剑上沾了百姓人血,他举的很吃力,动作也不快。
我就算不用系统给的卸势也能做到自己卸掉。
所以哪怕看上去是他在进攻,实则他体内的气早就亏空了。
“铛——”
我又完美卸势,史鸩终于半跪着趴在地上,喘起粗气。
“刀哥。”我扭头喊了一声,他明白我的意思,拖着长刀翻身劈砍过来。
虽然我现在满级鸣金套装打出来的输出也不一般,但感觉还是没有伊刀打出来的伤害高啊。
我在心里掐着时间,估摸着差不多了才甩腿一个终结技将他踹倒。
“嘶!”
脚踝处忽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我腿一软,没站稳猛地跪在地上。
低头一看,那半个蝴蝶结隐隐有了松动之势,原本洁白的布条也染红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