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 若是见到了姜兰.......
一定要把她带回来。
石月轻抿嘴角,唇瓣几乎要被她咬出血痕。眼底翻涌的不满清晰可见,她比谁都清楚,阮宜年心里始终放不下姜兰。
可今时不同往日,她再不敢像从前般肆意耍脾气——毕竟,她很明白,阮宜年再也不会毫无底线地惯着自己了。
但她怎么敢去吐蕃国?
若真去了,那吐蕃国的可汗,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认她做女儿??
云妃娘娘那边,也不指望了,因为那狼牙手链........ 根本不是给她的。
这个念头如同一团乱麻,搅得她头痛欲裂,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
无奈之下,她只能去找孔玉宇商议此事。
孔玉宇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温柔安抚道:“别担心,能拖一时是一时。你如今有身孕在身,到时候就说舟车劳顿,怀着孩子去那么远的地方实在危险。怎么着也能拖到孩子出生。”
“说得轻巧!”石月声音发颤,眼眶瞬间通红,“我到现在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话音未落,她便掩面痛哭起来,“都怪我在青楼时……从小就被逼着喝了那么多伤身子的药……”
她哽咽着,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青楼女子大多难逃被逼服下绝育药的命运,而她生于青楼,即便幼时未曾接客,也没能躲过。
老鸨一心想将她培养成摇钱树,自小就逼着她服药。
那时的她弱小无助,只能被迫吞咽。后来好不容易逃出苦海,可身子早已被彻底拖垮。
“要是实在瞒不住……”孔玉宇声音带着一丝绝望,“到时候就直接抱个孩子充数吧……”
事已至此,似乎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阮玉萱原本计划返回燕王府,然而阮才良身体欠佳,病弱之态让她满心忧虑。
若此时离去,实在难以安心,无奈之下,她只能暂且多留几日,悉心照料自己的父亲。
然而,她已经待在王府太久了,冷家的人也不允许,所以特地让冷岭来接她回去。
当得知岳父阮才良重病卧床后,作为女婿,冷岭虽心急如焚,却也不敢催促,只能强装关切,假意留在府中照料。
这一晚,冷岭摇头叹气,在心里抱怨自己这几日...... 就不应该来。
毕竟,他本来就身子不太舒服,最近感觉越来越力不从心,时不时的就浑身发抖冒冷汗,也不知道怎么了.......
推开房门的刹那,只见屋内帷幔随风轻扬,纱帐之后,隐约有一抹身影。
那女子身姿绰约,朦胧间透着几分神秘与柔美,周身似笼着一层朦胧的光晕。
冷岭不禁愣在原地,待看清那身影竟是阮玉萱后,惊喜瞬间涌上心头。
他扑了过去,把阮玉萱搂在怀里,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伸手轻轻刮了她的鼻子,温声道:“你这小调皮,什么时候学会这般逗人了?”
阮玉萱含羞一笑,眼波流转:\"夫君,咱们分别已有一月,我日日都盼着见你......\"
冷岭望着她娇俏的模样,情难自禁,倾身吻了上去。可不过片刻,他突然面色发白,额间沁出细密的汗珠,声音虚弱道:\"我...好累,明日再说吧。\"
话毕,便瘫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阮玉萱轻蹙秀眉,连声唤着\"夫君\",见冷岭毫无反应,只好裹紧衣衫准备休息。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
她心头猛地一跳,看清来人是冷济后,慌忙起身阻拦:\"你怎么来了?你哥还在这儿,快出去!\"
冷济神色诡秘,压低声音道:\"放心,他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之前给他下的慢性毒药,他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再加上刚才丫鬟送去的迷药,足够他睡到明日日落。\"
\"你疯了!\"阮玉萱又惊又怒,\"我如今有了身孕,本想趁他在时同房,好让他相信孩子是他的。可你这样......\"
冷济不以为意地勾起嘴角:\"怕什么?等他醒来,什么都不记得。到时候你说有了身孕,他又能怀疑什么??\"
“万一你哥没有那么好糊弄呢?”
冷济眼底闪过一丝阴鸷,冷笑出声:“那就让证据确凿些。”
话音未落,他猛地扣住阮玉萱的手腕。
她惊恐地挣扎,却被死死按在桌沿。月光透过窗棂洒落,映得她苍白的脸泛起冷意,只能强咬下唇,慌乱地瞥向床榻上沉睡的冷岭,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生怕惊动任何人。
夜色浓稠如墨,漫长得没有尽头。
次日晨曦微露,阮玉萱在疼痛中醒来,浑身似被碾碎般酸胀。
她蜷着身子不敢动弹,余光紧盯着冷岭的睡颜。
直到日上三竿,冷岭终于发出一声闷哼,揉着剧痛的太阳穴缓缓睁眼。
当他瞥见身侧的阮玉萱,以及她衣衫不整的模样,瞳孔骤然收缩。
“夫君……”阮玉萱睫毛轻颤,适当第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
冷岭喉结滚动,声音沙哑:“玉萱,昨晚上咱们……干什么了吗?”
阮玉萱绞着被褥,垂眸嘟囔:“瞧你这记性,折腾我一整晚,如今倒装起糊涂了?我到现在还疼得厉害呢。”
“可我明明……”冷岭蹙眉回忆,只觉脑袋昏沉,昨晚的记忆如迷雾般模糊,“我记得很早就睡过去了。”
“可不就是你说要睡,偏又反悔。”阮玉萱嗔怪地轻捶他胸口,眼底却闪过一丝慌乱,“你看,咱们同榻而眠,衣衫凌乱,难不成还有假?若不是你……”说着,她眼眶泛起红意,“罢了,往后我们不同房便是。”
“别……”冷岭慌忙去拉她的手,“是我不好,定是昨夜太累了..... 让我都记不清楚事情了,你别恼……”
“这还差不多.......”
“玉萱.....”冷岭伸手抚摸着阮玉萱身上都痕迹,可是依旧没有一点记忆,而且..... 一直以来,他从来没有喜欢在别人身上留痕迹的爱好,和阮玉萱做夫妻以来更是没有过。他摇了摇头感觉很迷茫......
阮宜年在暮色渐浓时,才脚步虚浮地从酒楼归来。
连续两日,他将自己困在酒香四溢的角落买醉,唯有烈酒方能短暂麻痹心底翻涌的痛苦。
一跨进府门,他便踉跄着栽倒在床榻上,很快陷入沉沉昏睡,直到翌日清晨,才慢慢转醒。
沈众匆匆来报,他的同窗好友温永思火急火燎求见,称有十万火急之事。
阮宜年神色黯淡地点点头,任由丫鬟伺候着更衣整冠,强撑着疲软的身子挪步到前院。
“哎哟!你可算醒了!我在这儿等得头发都要白了!”温永思立马就冲过来,神色着急。
阮宜年强打精神:“温兄,到底出了何事?”
温永思压低声音,语气中满是忧惧:“天大的事!今日一早,我父亲便被急召入宫。也不知皇上从哪儿听闻你娶了王室之女,认定此事关系社稷,早在一月前就密令暗卫搜寻各国王室,却遍寻无果。如今又派大理寺介入,还让我父亲协同彻查......”
他顿了顿,喉结艰难地滚动,“今早皇上亲自定案——你娶的那位世子妃,根本不是什么王室贵女,而是青楼出身.........”
“皇上十分生气.......”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阮宜年心口。
他身形剧烈晃动,扶住廊柱才勉强站稳。
看样子........这件事情最终还是没有瞒天过海。
阮宜年的脸上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那皇上……究竟打算如何处置?”
温永思神色凝重,压低声音道:“你身为世子,身份尊贵无比,却将青楼女子立为正妻。皇上觉得此事有损皇族颜面,已经下旨,宣你和令尊即刻入宫问话。”
“我父亲?!”阮宜年浑身猛地一颤,寒意顺着脊椎直窜天灵盖。
他太清楚父亲的脾气,若被知晓此事,等待他的必将是雷霆之怒,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这一刻,心底翻涌的恨意几乎将他吞噬,他恨不能立刻冲到石月面前,将这个欺骗他的女人碎尸万段。
温永思重重叹了口气,满脸痛心疾首:“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当真娶了个青楼出身的女子?”
“我……”阮宜年眼眶泛红,满心委屈与愤懑几乎要决堤,“温兄,我是被骗了!那个该死的石月,彻头彻尾就是个骗子!她当初说自己失忆,只记得自己是王室之女,否则……我怎么可能会娶她做正妻!”
温永思恨铁不成钢地摇头:“你啊你,她随口一说,你就深信不疑?”
“我当时也起过疑心,可转念一想,若她真是王室贵女,这桩婚事于我而言,岂不是天大的机缘……是我猪油蒙了心........”
“算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你和令尊先进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