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宋泓意眉眼不愉,手掐着眼前这个和陈狸儿长得一样人。
33第一次体会到窒息的感觉,又新鲜又难受,脖子被紧紧掐住,它觉得它可能要“死一死”了。
33我呀,要被姐夫哥掐死喽。
33的手胡乱挥舞,拍打着宋泓意的手,“我…我……”
眼中倒映着眼前之人濒死的画面,宋泓意忽然一松手,拿出帕子仔细擦着手,眼神嫌恶。
转身走到门口,管家弯腰候着,宋泓意睨着他,“府里管理这么松散?看在你服侍了多年的份上,应当知道怎么做。”
背着手,眼神落在某处假山上,陈狸儿,你最好老老实实待在陈府,“这房中之人给我好好关着。”
不用过多猜测,宋泓意就知道陈狸儿在哪里。
话毕,阔步离开宋府。
陈狸儿到的时候,在门口差点被拦住,若不是陈烛影的小厮在门后候着,她恐怕会被当做可疑人士押下来。今日,驸马府周围的守卫众多,身穿盔甲,威风凛凛。
陈狸儿来的正是时候,陈烛影和宋青睨正在完成拜堂仪式。
大红绸缎装饰着正厅的房梁,红烛高烧,烛焰欢快跳跃,将整个空间映照得红彤彤一片。正供桌上方,高悬着一个大大的红双喜字。她站在人群外围,看着大家热闹哄哄。
陈烛影和宋青睨二人金玉良缘,站在一起无比般配,陈峰和柳迩均是爱怜和满意的看着两人。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奸细的嗓音高昂的喊道,完成这神圣庄重的最后一步。
至此,拜天地仪式圆满完成。在众人热烈的掌声与祝福声中,陈烛影和宋青睨起身,手牵红绸,迈向他们的生活。
陈狸儿心满意足,再没有别的想做的事了。
哥哥的人品她信得过,那日他的举动陈狸儿这两天在思考。
或许是她去学堂,结交宋青睨带出来的蝴蝶效应,陈烛影不知什么时候和宋青睨有了接触。
陈狸儿将自己随行带来的礼品交给了门口的那个小厮,就从后门出去了。
谁曾想,宋泓意竟在这等着。
他身着翠绿色长衫,扇柄拿在手中,扇头握在另一手中。腰带不松不紧的系着,站在那一排侍卫前面,气势丝毫不弱。宋泓意微微抬眼,眼睑半启,眸光似淬火的刃,在幽微处撕开一道森然裂隙。
此种情形,她微微后退一步。“世子。”
宋泓意那一眼,幽怨如同抓不住的细蛇缠绕在陈狸儿的脖颈。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陈狸儿定下心神,她真得同宋泓意好好说说了。
陈狸儿安坐在软座上,盯着掀帘弯腰进来的宋泓意说:“宋泓意,我是女子的事是你透露给公主的。”
宋泓意自嘲一声,“你知道了,怎么,要兴师问罪。”面上没什么表情,眼睛却是一直盯着陈狸儿。
“狸儿谢谢你。”陈狸儿不想同宋泓意争论,那日确实不怎么好开口,宋泓意一举动说了便说了。
“这是真心感谢?”宋泓意原本准备的话语被她这一句谢谢堵在胸口,有些错愕,拉过她的手放在腿上把玩。
“当真。”陈狸儿点头。
“皇帝已经给我们赐婚了。”宋泓意抬眸观察着陈狸儿的反应。
“你就这么着急?一时一刻都等不得?”陈狸儿感受到宋泓意手上的茧摩挲着自己的手心,手中的温热传到她手心。
现在直呼起他的名字的样子,比以前亲密。
宋泓意不甚在意的笑了一声,“你自己知道。”
陈狸儿正视着宋泓意,“宋泓意,你当我是什么?”她真的是非常非常认真的在问。
“我当你是什么?我当然当你是陈狸儿。小来就喜欢跟在我身后后面跑的人,现在你不跑了,我来找你,还惹你嫌,本世子也没想过自己会反过来。
你这些年喜欢书法,世界各地上好的笔墨纸砚你想要哪个便运回哪个,只要你用的舒心。你找三公主,我便让人在宫门看着,让你少些阻碍。你想去参加科举,那便寻个身份让你参加。你哥哥,我可以扶他上去。你,我也同样可以保。
你是陈狸儿,有自己的想法,我不阻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你让我看你跟别人一起?我如何忍受,自私易妒是我的本性,若未曾发生这件事,叫我忍上五年十年,也不过弹指一挥间。
我说这些,不是标榜自己付出什么东西,我想做就做了,你不必有负担,更不是让你可怜我。你是你,不是旁人,不是我的下属,若是曾经,我还会分一分高低贵贱。现在,我…倒想让你正眼看我。”
陈狸儿深深叹了一口气,宋泓意这么些年来的行为,她又不是不知道,“你早些直说想娶我,大可不必这么劳神伤力。”
宋泓意闻言又是一愣,似乎没料到她是这个反应,接着反应过来,怀疑的质问,“早些说你就会同意?”
他将陈狸儿一拽靠近自己,将额头抵在她的肩上,“你当我是傻子吗?”
陈狸儿抬起手又放下,又抬起手,拍了拍宋泓意,宋泓意的崩坏情绪像走在绳索上的人,风吹草动都能让他警铃大作,她并不知道宋泓意什么时候对自己的感情到了这种地步。
熟悉的配方。
她的轻拍让宋泓意手上的力道收紧,宋泓意低着额头,看不见他的神情。他并没有相信陈狸儿的话,陈狸儿身上的不可控的东西太多了,稍有不慎,他可能都找不到她。
宋泓意心里嘲讽着,嘴上善解人意的说着,“那等你哥哥婚事结束,你就回家吧。等几月以后,我来娶你。”
怎么会放心让你回去,只不过会派人去盯着你的一举一动,不管你说的真的还是假的,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陈狸儿虽然疑惑宋泓意态度转变这么快,因为她的几句话就松了口,但他说的话不会骗人,说让她回家就会让她回家。
二人就以这个奇怪的姿势一直到了宋府,陈狸儿又回到了那间她熟悉的房间。
宋泓意打量着周围,扫视一圈,没发现异常,最后落在陈狸儿身上,“……你好好休息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办。晚些时候,我让寸渡送你回去。”
说话间,门外就侯着一个高大沉稳的黑衣人,脸上戴着面具,眼神黑沉黑沉的。
寸渡?以前从未见过,陈狸儿歪头端详着那个黑衣人。
宋泓意扇子在手中一磕,那名为寸渡的黑衣人又识趣的退下。
“他会在适合的时候把你送回去,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宋泓意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调很怪,至于怪在哪里,陈狸儿也说不上来。
宋泓意说完,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就转身出去了,这次没有锁门,甚至门都没有带上,敞开着像个陷阱。
陈狸儿安安分分的待在里面,拿起书案上的书看了起来。
宋泓意去干什么了?他当然是提前去筹备婚事了。该杀的人已经杀了,该做的也做了。这件事他心心念念良久。
皇帝一听他求赐婚的是陈烛影的妹妹,那脸色如同西洋进贡的调色盘,好不精彩。碍于早就承诺,只能面色不虞的给他赐婚圣旨。
宋琛那个脸色,也难看至极。
说婚姻大事父母做主,选一个门当户对的小姐。他当自己是三岁小儿?还像小时候任他随意哄骗,若是真将自己的婚事交由他做主,那这一辈子真就没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