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文·莱斯特兰奇的魔杖尖端喷出一缕银丝般的雾气，在阴冷的空气中缓缓编织成复杂的符文。十一月的寒风吹过禁林边缘，将他的黑袍掀起如鸦翼般翻飞。身旁的德拉科·马尔福打了个哆嗦，金发上沾满细小的水珠——这不是雨水，而是防御咒语与禁林结界碰撞产生的魔法露滴。
\"再试一次。\"阿尔文低声道，银丝随着他的话语变换形状，\"记住，不是推开，是引导。\"
德拉科咬紧下唇，魔杖颤抖着划出同样的轨迹。一道微弱的金光从他杖尖迸发，却在接触结界的瞬间反弹回来，将他击退数步。
\"该死！\"德拉科狠狠踢向地面，枯叶在脚下发出碎裂的声响，\"这根本不可能！邓布利多的防护咒——\"
\"嘘。\"阿尔文突然捂住他的嘴。两人静止在原地，只有交错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凝结成白雾。十码外的灌木丛中，某种生物正缓慢移动——不是禁林常见的生物，而是带着铁锈与腐肉气味的、不祥的存在。
阿尔文的绿眼睛在昏暗中微微发亮。他无声地抽出魔杖，在掌心写下两个如尼文字符：**\"阴尸\"**。
德拉科的瞳孔骤然收缩。两人保持着绝对静止，直到那窸窣声逐渐远去。又过了漫长的三分钟，阿尔文才松开手。
\"它们怎么会出现在校园边缘？\"德拉科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阿尔文没有回答。他弯腰捡起一片被踩踏过的落叶——上面沾着某种暗绿色黏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这不是普通阴尸的痕迹，而是经过黑魔法强化的变种。
\"计划有变。\"阿尔文突然说，\"明天去找斯拉格霍恩，就说你想提前学习大脑封闭术。\"
\"为什么？\"
\"因为，\"阿尔文将那片叶子碾碎在掌心，\"黑魔王开始怀疑我们了。\"
---
魔药课的地下教室比往常更加昏暗。斯拉格霍恩用\"研究月光对药剂影响\"为由，只在墙角点了几盏蓝幽幽的魔法灯。学生们挤在坩埚旁，影子在石墙上扭曲成怪异的形状。
\"今天制作巴费醒脑剂！\"斯拉格霍恩的声音在回荡，\"谁能告诉我它的特殊之处？\"
赫敏的手立刻举了起来，但教授的小眼睛却越过她看向阿尔文：\"莱斯特兰奇先生？\"
\"它能增强摄神取念的抗性，教授。\"阿尔文头也不抬地处理着瞌睡豆，\"但过量服用会导致记忆晶格断裂。\"
\"太棒了！斯莱特林加二十分！\"
哈利·波特在对面长桌投来探究的目光。自从霍格莫德相遇后，救世主明显加强了对阿尔文的关注。此刻他正假装搅拌药剂，实则不断偷瞄这边。
\"波特盯着你的样子像只发情的嗅嗅。\"德拉科低声说，往坩埚里扔了把圣甲虫，液体顿时翻涌成血红色。
阿尔文不动声色地调整火候：\"专心，你的药剂快变成毒药了。\"
\"反正斯拉格霍恩从不敢给我低分。\"德拉科满不在乎地又加了把豪猪刺，\"父亲说——\"
\"你父亲，\"阿尔文突然打断他，\"不是无所不知的。\"
这句话让德拉科的动作顿住了。他灰蓝色的眼睛直视阿尔文：\"什么意思？\"
阿尔文没有立即回答。教室另一端，斯拉格霍恩正弯腰检查哈利的药剂，圆脸上带着夸张的赞赏。这是个绝佳的机会——阿尔文迅速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将里面的银色粉末撒进德拉科的坩埚。
液体瞬间从血红变为清澈的淡金色——教科书上描述的完美状态。
\"梅林啊！\"斯拉格霍恩恰好转身，激动得胡子都在颤抖，\"马尔福先生！这...这简直是天才之作！斯莱特林再加三十分！\"
赫敏的脸色难看极了，而罗恩·韦斯莱则直接打翻了自己的坩埚。德拉科僵在原地，显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下课后留下。\"阿尔文借着掌声的掩护低语，\"斯拉格霍恩会邀请你参加私人聚会。\"
---
正如阿尔文所料，下课铃响后，斯拉格霍恩热情地拦住了德拉科：\"亲爱的孩子！今晚八点来我办公室如何？有些...特殊话题想讨论。\"
德拉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荣幸之至，教授。\"
当教室终于空无一人时，阿尔文从阴影处现身。他魔杖轻挥，十二道锁门咒和防窃听咒瞬间笼罩了整个空间。
\"解释。\"德拉科抓住他的手腕，\"那粉末是什么？为什么斯拉格霍恩——\"
\"改良版巴费醒脑剂催化剂。\"阿尔文抽出手，从坩埚残渣中提取出一滴金色液体，\"加入这个，药剂会产生类似吐真剂的副作用——服用者会在三小时内无法控制地回忆最珍视的记忆。\"
德拉科倒吸一口冷气：\"你要对斯拉格霍恩用吐真剂？邓布利多会——\"
\"不是吐真剂，是催化剂。\"阿尔文纠正道，\"完全合法，且不会被常规检测发现。\"他小心地将金色液体装入水晶瓶，\"今晚他会给你喝他自己珍藏的巴费醒脑剂，你要确保他喝下至少两杯。\"
\"然后呢？\"
\"然后，\"阿尔文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们会得到关于魂器的记忆。\"
这个词像一道闪电劈在两人之间。德拉科的脸色瞬间惨白：\"你疯了吗？那是黑魔王最——\"
\"所以他才派你来杀邓布利多。\"阿尔文冷静地指出，\"因为只有拿到那个记忆，我们才能找到所有魂器。\"
窗外的天色渐暗，最后一缕阳光透过黑湖水，在天花板上投下摇曳的蓝影。德拉科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半边脸笼罩在阴影中。
\"我们？\"他轻声问。
阿尔文没有立即回答。他走向教室角落的储物柜，取出一瓶闪着珍珠母光泽的记忆——那是他上周从斯拉格霍恩办公室偷来的复制品，标签上写着\"R.A.b.\"。
\"雷古勒斯·布莱克。\"他将瓶子递给德拉科，\"你的堂舅，也是第一个背叛黑魔王的食死徒。\"
德拉科的手指在接触到瓶身时微微发抖。液体中的记忆丝像有生命般缠绕上他的指尖，仿佛在诉说着某个被刻意遗忘的真相。
\"今晚之后，\"阿尔文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无论你看到什么，记住——有些战争不是非黑即白。\"
---
斯拉格霍恩的私人聚会比想象中更热闹。当德拉科按约定时间到达时，发现除了自己，还有哈利、赫敏和另外三个七年级生。办公室里弥漫着甜腻的蜂蜜酒香，墙上挂着的魔法肖像正打着瞌睡。
\"啊！马尔福先生！\"斯拉格霍恩满面红光地迎上来，\"正好赶上我的小惊喜！\"
他挥动魔杖，一个镶嵌宝石的酒瓶从柜子里飞出，自动为每个人斟满一杯金色的液体。哈利警惕地看着自己的杯子，而赫敏则小声念着什么检测咒语。
\"别担心，孩子们！\"斯拉格霍恩大笑，\"这是我最珍贵的收藏——窖藏三百年的巴费醒脑剂！对，就是你们今天学的那个！\"
德拉科接过酒杯，指尖感受着杯壁的温度——恰到好处的冰凉，说明斯拉格霍恩确实把它当珍品保存。他装作不经意地扫视房间，在书架旁的阴影处捕捉到一丝银光——阿尔文的隐身符咒。
\"敬知识！\"斯拉格霍恩举杯，一饮而尽。其他人纷纷效仿，德拉科也慢慢喝光了自己的那杯。液体滑过喉咙时带着奇异的刺痛感，像是吞下了一缕带电的雾气。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聚会进行得异常顺利。斯拉格霍恩滔滔不绝地讲述他教过的着名学生，哈利则不断试图将话题引向伏地魔。就在赫敏展示她最新研究的记忆魔法时，德拉科注意到斯拉格霍恩的瞳孔开始扩散——药效发作了。
\"说起来，教授，\"德拉科状似随意地问，\"您觉得黑魔王为什么选择霍格沃茨作为目标？\"
斯拉格霍恩的笑容突然凝固。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这个...学校里有他想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哈利敏锐地追问。
\"不能说...不能...\"斯拉格霍恩的声音变得奇怪，像是有人在与他争夺声带的控制权，\"汤姆曾经问过我...关于...关于分裂灵魂的事...\"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赫敏倒吸一口冷气，而哈利则猛地坐直身体。德拉科感到一阵眩晕——不知是药剂的作用还是紧张所致。
\"魂器。\"哈利轻声说，\"他问您关于魂器的事，对吗？\"
斯拉格霍恩的表情扭曲了。他肥胖的手指抓紧扶手，指节泛白：\"我...我当时不知道他要...梅林啊，那个女孩...\"
突然，书架旁的阴影处传来一声轻响。斯拉格霍恩像被惊醒般浑身一震，眼神重新变得清明：\"什么？我刚才...梅林啊，我一定是喝多了！\"他强笑着站起身，\"聚会结束，孩子们！快回宿舍去！\"
---
宵禁后的走廊空无一人。德拉科刚拐过一个转角，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拉进密道。阿尔文的绿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手里握着一个小巧的水晶瓶——里面盛满了银蓝色的记忆。
\"你拿到了？\"德拉科喘息着问。
阿尔文点头：\"足够多了。斯拉格霍恩永远不会记得自己说过什么。\"
\"但他提到了'那个女孩'...\"
\"梅特尔·沃伦。\"阿尔文的声音异常平静，\"哭泣的桃金娘。黑魔王的第一个受害者。\"
密道尽头传来脚步声，两人立刻噤声。是费尔奇和他的猫，正哼着跑调的小曲巡逻经过。等声音完全消失后，德拉科突然抓住阿尔文的手臂：
\"我们到底在做什么？\"他的声音颤抖着，\"收集黑魔王的秘密，修复消失柜，现在又...这究竟是背叛还是忠诚？\"
阿尔文注视着近在咫尺的脸——德拉科的金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前，灰蓝色眼睛里盛满困惑与恐惧。他想起父亲在挪威堡垒说过的话：**\"棋子不需要知道全局，只需要服从。\"**
但此刻，他选择违背那个信条。
\"我们在创造第三种选择。\"阿尔文轻声说，将记忆瓶塞进德拉科手中，\"把它交给波特。\"
德拉科像被烫到般后退：\"什么？\"
\"匿名。用猫头鹰。别让任何人知道是你。\"阿尔文快速说道，\"然后...无论发生什么，都咬定不知情。\"
\"你疯了！波特会——\"
\"波特是唯一能摧毁魂器的人。\"阿尔文打断他，\"而我们需要那些魂器消失。\"
远处传来钟声，午夜已至。阿尔文突然将德拉科推到墙上，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信任我，就照做。不信任...\"他苦笑一声，\"就当今晚没见过我。\"
德拉科的呼吸急促起来。他能感觉到阿尔文的心跳透过黑袍传来，又快又重，像是某种被困的猛兽。
\"为什么？\"他最终问道，声音嘶哑，\"为什么要帮波特？\"
阿尔文没有立即回答。密道墙上的火把噼啪作响，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石壁上，纠缠成一幅诡异的图腾。
\"因为有些东西，\"他最终说道，\"比纯血的荣耀更重要。\"
---
次日清晨，整个霍格沃茨都在谈论哈利·波特突然昏倒在变形课上的事。据目击者称，救世主在接触一封匿名信件后尖叫着抱住伤疤，随后不省人事。
\"你做了什么？\"早餐桌上，潘西·帕金森尖声质问德拉科，\"为什么你笑得这么恶心？\"
德拉科这才意识到自己嘴角上扬。他迅速换上惯常的讥笑：\"想象一下，波特被一封信吓晕了。可悲。\"
但他的目光不断飘向教工长桌——邓布利多缺席了，而斯内普的脸色比平时更加阴沉。在无人注意的瞬间，德拉科将手伸进长袍口袋，指尖触碰阿尔文今早塞给他的纸条：
**\"今晚子时，有求必应屋。带上你的守护神咒课本。\"**
纸条背面还有一行小字，笔迹仓促得几乎难以辨认：**\"无论发生什么，记住挪威的雪。\"**
德拉科不懂这句话的含义，但胸腔中某种温暖的东西正在扩散。他抬头望向斯莱特林长桌另一端——阿尔文正平静地享用早餐，绿眼睛在晨光中如同两块冰封的翡翠，看不出丝毫波澜。
只有德拉科注意到，他的左手始终放在黑袍内袋的位置——那里藏着从不离身的银色怀表，表盘上的指针正逆时针缓缓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