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落在窗户上,浸透了窗户纸。
鎏金烛台上的蜡烛已经燃到了半腰,曼陀褪去薄纱披肩,一双玉臂攀在南宫沧溟的肩膀上,一个白皙一个小麦色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曼陀的指尖摸上南宫沧溟的脸“殿下可知,最近皇上的后宫又新来了一个美人……”
南宫沧溟握住她的手腕,一个转身将人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眼底翻涌着不明的情绪:“是什么人?”
“是个从刀骏国来的野蛮女人……”曼陀不屑地轻笑。
南宫沧溟原本动手动脚的手突然停了下来,看着她“仔细说说……”
曼陀回忆着那个人的面貌“我悄悄潜进宫里,瞧过,面容吗,倒是好的,就是性格实在是太粗鲁了……竟然用手拿着羊骨棒子就开始啃,丝毫没有我们元启国女性的矜持……”
南宫沧溟把玩着曼陀颈间的一块羊脂玉“我父皇应该没见过这种类型的,所以欢喜得很吧?”曼陀抬眸看向南宫沧溟,眼尾朱砂痣在阴影中若隐若现,“但是奴婢瞧着皇帝之所以欢喜,是因为她多少有殿下母妃的影子……”
曼陀的声音越来越小。
雨声逐渐大了,打在芭蕉叶子上,吧嗒作响。
窗外突有惊雷炸响,南宫沧溟把玩羊脂玉的手改捏着曼陀的脖颈,另一旁被他手带到的青瓷茶盏摔到地上,应声碎裂“没有人像我母妃!我母妃就是独一无二的!这世上所有像她的都该死!”
曼陀脸色急速转白,没了血色,轻轻拍着南宫沧溟的手“殿,殿下,快松手……我要……被你……掐死了……”
一阵风吹过,吹灭了蜡烛。
风中还带着泥土的腥气,南宫沧溟一下就清醒过来了,一把松开捏着曼陀的手。
曼陀松软地倒在床榻上,揉着被捏痛的脖颈,大喘气。
“你给我想办法,我要见到那个女人……”南宫沧溟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那可能要委屈殿下扮女装了……”曼陀轻笑一声。
“不必了,本宫明日会进宫去,你到时候把她引到本宫面前就好了。”南宫沧溟笑。
……
橙琉县薛家隔壁
夜色如黑布笼罩在整个上空,破旧的房屋在寒风中摇摇欲坠,屋内一盏黄豆大小的灯光闪烁不定,映着一家人黑如铁的面容。
“啪!”这家的母亲猛地给了正在低头述说着什么的女儿一巴掌。
女儿早已习惯一般,只是轻轻擦掉嘴角流下来的鲜血。
家中年幼的弟弟把手中的锄头砸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震得桌上的破碗都跟着一颤。
“娘,您一直都是这样的,从来都不顾及我们之间的感受……”弟弟伤心地怒吼出声。
母亲被这吼声吓得不能察觉的抖了抖。
面上还是保持着威严“感受?顾及感受有什么用?能换钱吗?能换来吃食吗?”
一声声质问把两个孩子问住在当场。
挨了一巴掌的姐姐此刻也忍不住尖声叫嚷起来,“如果真的如此这般难过,那就让我死掉!你别这般日日折磨我!”
当妈的一把揪住她的耳朵,用力往上提 ,“你要想死,老娘成全你!谁家的孩子被骂一下就要死要活的?就你金贵!隔壁的薛老二,薛竞君被她爹打骂,咒骂,她说什么了吗?她不照样干出来了吗?你怎么就不行呢?”
说着手上的力气使得更大了。
那个女儿疼得小脸皱成一团,双手紧紧捂住耳朵,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那你弄死我好了!左右我就是做不到你满意!”
“好!我满足你!”当妈的说着举起燃烧的烛台,就要照着她的脸就摔下去。
“娘!你要作甚!你毁了姐姐的脸,姐姐还要嫁人吗?你不是想要拿她去卖吗?你这样把她容貌毁了,这辈子就完了!”
“完了就完了,丢在桥洞里,喂狗,狗都不瞧一眼!”她被儿子一推,往后趔趄了几下。
女儿闻言夺门而出。
哐当一声。
薛家的个个在院里头伸长脖子看。
“她家又吵架了?”薛君意问旁边的孙小芬。
“可不是嘛,每次吵来吵去都是为了生计,也是可怜呐!”孙小芬摇摇头。
“我听着好像有二姐姐的事情?”薛君意蹙眉。
“谁说不是,她家女儿小的时候就跟竞君一起玩耍,现在竞君靠她自己有了如今的好日子,他娘过不好日子,自然是抱怨得很……”孙小芬无奈耸耸肩。
薛君意瞧着隔壁,眼眸深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