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祭城
一处黑黢黢的宫殿处
薛君如和那两个孩子被黑衣人扛来,扔在地上,对着一个躺在骷髅堆起来的宝座上的花白头发男人开口“城主,这三个是遍寻水祭城,才发现的有活人气息的女娘和孩子。”
“嗯……”花白头发男人,伸了个懒腰,“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黑衣人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花白发的老男人缓缓起身,光着脚,踏在虎皮毯子上,慢慢来到薛君如面前。
老男人捏着薛君如的脸,仔细端详,又一口饮尽另一只手端着的酒,下一秒就对着薛君如喷了下去。
赶来的南宫问天和侍卫,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方法,两个人躲在房梁上面,瞧着这一切。
薛君如被酒泼醒了,看见眼前这个花白头发老男人,一只枯槁的手,正在捏着自己的下巴,吓得往后退了退。
奈何他捏的更紧了,“哈哈哈哈哈,来了我这……你还想逃,逃去哪里?”男人如鬼魅一般的声音,让人觉得耳膜受不了。
“你是谁?”薛君如虽然害怕,还是假装平静的样子。
“我是主宰这水祭城的黎民百姓的性命的城主,我要他们生,他们就生,要他们死,他们就得死,桀桀桀桀桀,你说我厉害不厉害?”花白头发的老男人笑得阴森,露出乌漆嘛黑的牙齿。
“……”薛君如吞了吞口水,勉强笑着说“厉害……”
“哎哟,你当真是不同,这几十年来,没有一个女娘骂我是个老不死的,你倒是第一个说我厉害……”老男人顿时就放开她,起身拿着酒杯对着嘴就是一顿咕噜。
薛君如揉了揉被捏痛的下巴,环顾四周。
小叶和小男孩躺在地上昏睡着。
烛火是少见的蓝色,高台上面是一个骷髅堆起来的宝座,四周黑黢黢的,只有一个身着暴露的,遍体鳞伤的女人站在角落,一个超大的落地窗,窗外是湍急的河流,窗前挂着一个形状古怪的风铃。
“城主,这是你住的地方吗?”薛君如看见一墙的皮,忍住恶心开口。
“哎,别叫我城主,我喜欢女娘叫我的名字,玄冥。”老男人笑着开口。
“玄冥大爷……”薛君如又佯装起笑脸。
“叫谁大爷,我就是玄冥。”老男人一只手抚了抚自己的发丝,“你不觉得很美吗?很英俊吗?”
薛君如看着他,心里想吐,但是脸上还是笑着说“很英俊。”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你这个女娘,不仅比别的女娘聪明,还比别的女娘识时务,尽管你说的都是违心话……”老男人解开上半身的袍子,抽出一把蓝色的匕首,朝上面吐了一口酒。
“你这是要?”薛君如一脸警惕。
“不做什么,只是做个记录。”老男人咧嘴笑,拉过站在一旁的女人,用匕首在女人的手臂上划了三道。
薛君如看着皱眉,想阻止,又摸了摸自己的腰间,摸到了一把小匕首。
只见那个女人一声不吭,只是对着薛君如使眼色,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女娘,你打哪来?”老男人划完,一把推开女人,匕首也随手丢了。
“当宁城”,薛君如下意识隐瞒了自己的家乡。
“来我水祭城作甚?”玄冥款款走过来。
“路过”薛君如如实回答。
“撒谎!”玄冥一把抓着她的头发往旁边的柱子砸过去。
“我没有!”薛君如没有防备他突如其来的发疯。
就在快要砸到柱子的时候,玄冥又堪堪顿住手,一脸好笑地看着她“好玩吗?”
薛君如心里惊悚,觉得自己可能是要交代在这里了,一时说不出话。
说时迟那时快,身后的女人拿着匕首就扎进了玄冥的后脑勺。
玄冥一痛,松开了抓着薛君如的手,转身对着女人就是一掌“贱人!敢伤我!”
女人被击飞,薛君如也不知道哪里迸发出来的勇气,掏出腰间的匕首往他脊椎处扎去。
在房梁上看着的南宫问天和侍卫都震撼了。
玄冥被扎,气得就要对着薛君如的头就是一掌。
南宫问天此时飞身下去,一掌打在了玄冥的肩膀上。
玄冥摔了出去,里面的打斗声,吸引了外面的人,冲进来,南宫问天的侍卫跳下来抵挡。
薛君如看南宫问天出现,惊讶之余,快步跑过去扶着那个女人,“你怎么样?”
“我不行了,你快走……”红霞口吐鲜血,握住薛君如的手。
南宫问天和玄冥打斗起来,侍卫和玄冥的狗腿子们打斗着。
南宫问天几招就把玄冥给卸了两只胳膊,腿也给打折了。
玄冥像滩烂泥一般瘫在地上。
“救救救她……”薛君如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南宫问天过来,点了红霞的几个穴位。
“晚点给找个好大夫,放心,她不会死的。”南宫问天冷静地开口。
侍卫也把那几个狗腿子给解决了,过来。
南宫问天看着他,侍卫明白了眼神,一个箭步,到空阔的地带,朝天空就发射了一枚信号弹。
薛君如一脸奇怪“这是?”
南宫问天不语,只是上前对着瘫在地上的玄冥一顿狂揍。
挨揍的玄冥笑着开口“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你不容我作恶,我也作恶多年了,我死的不冤枉!”
“想死,没有那么容易。”南宫问天冷笑一声,很快就听见大批的军队赶过来,来人的将领不是梁略利是谁,薛君如一脸惊讶。
梁略利对着南宫问天恭敬行了个礼“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薛君如嘴张得老大。
“梁略利,把他给我吊起来,吊在城门,把他所做的恶行,一笔一笔写给水祭城的百姓知道,百姓要是要泄愤,不要拦着,只有一点,不许他死了,马上要死了,给我用参汤吊着,让他也尝尝被人凌辱,一刀一刀的痛感。”南宫问天看着满墙的皮囊,还有那个骷髅宝座,满目的悲悯,冷冷地说。
“是。”梁略利让人带走了玄冥。
军医进来把红霞带走诊治了。
那个寡母哭着冲进来,找自己的孩子。
南宫问天走到薛君如旁边,看着她凌乱的头发,伸手抚了抚“怎么?吓坏了?”
刚要走进来的梁略利见到这一幕,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你……你是太子?”薛君如惊讶地问。
“怎么?不像?”南宫问天好笑地问。
“像……”薛君如又郑重看了他一眼,下一秒就要拜“见过……”
南宫问天扶起她“不必拜。”
“孤喜欢你,不然同孤一道回去?”南宫问天看着她的眼睛问。
此言一出,梁略利快步走进来,“殿下!”
“何事?”南宫问天皱眉看向他。
薛君如看着梁略利,这个人怎么才没一个月没见,就胡子拉碴的,整个人也显得很是疲态的样子。
“玄冥那里,您还是亲自去审审吧,还有点别的东西……”梁略利开口。
南宫问天闻言,挑眉,对着薛君如开口“不要着急拒绝我,我这几天都在这,我等你的回答。”
说完就带着侍卫去审玄冥了。
梁略利等他走了,看向薛君如,沙哑的声音响起“不是叫你回家去吗?”
“我说了我要接着去游玩呀……”薛君如勾着嘴笑。
“你也瞧见了,多么危险,回家吧,好吗?”梁略利看着她开口。
“我可不是娇滴滴的女娘,我有的是手段和勇气!”薛君如掏出腰间的药包。
“这是什么?”梁略利问。
“蒙汗药,泻药,毒药,来一包?”薛君如狡黠地看着他。
“那你当真要同太子走?”梁略利失落地问。
“当然,不。”薛君如走近,握住他的手,把腰间的一个荷包放在他手里“你给我的,还你,干粮我吃完了,银子没动多少。”
“我不要。”梁略利要还她。
“无功不受禄,拿着你的钱,没名没分的,花的不安心。”薛君如笑着说,说完就越过他,要往客栈走。
梁略利对着她的背影开口“薛君如,嫁给我!”
薛君如闻言愣住,转头看向他“梁将军,过于草率了。”
“我姐姐说过,如果嫁人会影响自己的自由的话,那不如独身的好,我目前还是更喜欢自由,所以不论是太子还是将军你,我都不考虑。”薛君如挥了挥手,就潇洒地离开了。
梁略利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捏紧了佩剑。
第二日
水祭城百姓炸开了锅,“都是这个城主,该死的死老头,原来我们的女儿都是被他害的,还有我的孩子!”很多百姓抱头哭泣。
告示上写着玄冥上位之后,如何运用这个陋习,把爱笑的女娘试探一番,若是不迎合他,就被他凌辱一番,然后杀了,把她们的喉骨剥下来,串在一起做成了风铃,墙上挂满了那些女娘的皮囊,小孩被他吃了,他说大补。
水祭城百姓纷纷前往城门口,玄冥被来往的百姓揍得就没几口气了,基本上打上几顿,就有人给他灌参汤。
没几天,玄冥就咬舌自尽了。
薛君如当晚就结了账,背着自己的包袱,骑着梁略利之前送她的马往更北的方向骑去。
待南宫问天回去才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薛君如给他留了一张纸条:多谢太子抬举,乡野农女,小门小户,难登大雅之堂,生性爱自由,高墙大院,京中天家之地,给不了我要的风和新鲜。我亦不屑于后院争斗之事,若是太子欢喜,我可将路上所见所闻寄信给你,至于婚嫁之事,心中暂无打算。
南宫问天收起了那张纸条望着远方出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