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咬着牙说出了让这些乡绅被钉在耻辱柱上的理由。
众人都是一惊。
要收归权力，给这些绊脚石安一些罪名，这种手段在官场上生意场上都是常见。
但是如果真让如果按照张居正这条给这些乡绅安插这个罪名，那可不是简单的抄家灭族的事情，是将子孙后代都祸害的毒计。
按照大楚律法，一旦确认勾结外族，官府会直接抄家灭门，而且整个宗族后代都不予录用，基本是断了士族的根。
韩云还没说话，赵云赵雷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文人的刀，可比我们当年的刀厉害多了。”
冯唐上下打量着张居正，连连咂舌。
冯唐当响马的时候，虽然干的是打家劫舍的勾当，但也没跟胡人有瓜葛，反而时不时跟胡人干一架。
放眼整个大楚，除了那些已经铁了心要造反的人，还真没人愿意背上勾结异族的名声。
张居正看着这些人的表情，于是接着说。
“大人，其实也不算冤枉，这次胡人来袭，那些大一些的乡镇确实有乡绅暗中跟胡人勾结，资助胡人，这些是暗中调查的情况......”
张居正说罢给韩云也递上了一份资料。
韩云接过来翻看之后，闭上了眼睛。
果真，任何时代不缺这种软骨头或者目光短浅、甘愿当汉奸的人。
张居正调查中，秦阳郡内一共有五个乡村的乡绅暗中资助胡人，让胡人去自己毗邻的村庄劫杀，事后去吞并土地之类。
有些是跟他人有仇，暗中勾结胡人去灭门。
甚至还有桑柳村的所谓胡人劫掠完全就是乡绅乔装打扮，直接将跟自己有仇的另外一个村子杀了个鸡犬不留......
“你们也看看吧！”
韩云将手中的文书递给了赵云和赵雷。
“商源县一县之地，记录在册可耕之地只有三十八万亩，可是咱们都清楚，仅仅这河西村，这乡绅名下的耕地可不下八万亩，还有这人丁，这河西村上报为九十八户，四百九十二口，可是你们都去过.......围殴衙役的壮丁可不下百人。”
韩云看着这些数字，然后说出了自己想法。
“各位，大道理也不说了，若是让这些乡绅长此以往，百姓就成了乡绅的百姓，这大楚就成乡绅的大楚，我愿做这忍痛割瘤的急先锋，各位可愿助我？”
知道这些人要时不时的展现一下自己的志向和人格魅力，要不在大楚要光凭自己的摆烂和单纯展现实力是笼络不了人的。
韩云这一通言语说完，赵云先是一阵激动。
“大人志向高远，云，誓死追随！”
赵云的表态让赵雷也拱手行礼。
冯唐本来当年的主要客户就是这些乡绅富户，如今要合法的做买卖，冯唐更没什么问题。
“绕了半天，咋感觉又要干老本行了？”
冯唐暗自嘀咕。
.......
见几人没了意见，张居正牵头，众人就讨论了半宿，终于定下了一个可行的计策，不过还是要等王玄策回来。
......
待到第二天，韩云依然没去衙门。
小清上街打听了一番，听说衙门门口更热闹的，河西村联合河东村，还有井家村等村，都是乡绅带头聚在县衙门口，要求严惩老陈头。
那些昨日还在声援的学子们今日也没踪影。
这些乡绅抬出高祖皇毁人田地，割须代首的典故，已经喊出要砍了老陈头了。
韩云只是吩咐衙门按部就班，并不理会。
如今整个县的主要军力都被王玄策带走，只剩下赵云带领的十八骑和一些剩余的守军，更重要的是，计划中的重要东西还指望王玄策呢。
......
亳州庆门关外，一片草原中，王玄策骑在马上，身边跟着韩信和吴三桂，此处已经是东胡的势力范围了。
锄头和喇叭也骑着马，一人马背上两个大布包，一人用布包裹着一个长条状的包袱。
“大人，电台已跟韩大人已经联系不上，属下已经派了斥候给韩大人送去消息。”
韩信看着这个脸上皮肤粗糙了不少的主簿大人，心中十分佩服。
这位王大人虽然是文官，但是第一次相遇就是两人两把刀同时捅一个人。
如今自己公子许可，自己可以到了军中，跟着这个王大人直接就奔到这塞外，跟胡人干了起来，韩信每天学的很多。
“兄弟们状态如何？”
王玄策回头看了看那些已经眼神坚毅、无惧生死的骑兵。
“两次遭遇，损失了一百三十余名兄弟，除去负责护送百姓回大楚的三百人，如今我们还剩一千五百余人。”
韩信如实汇报。
当时得知大楚境内的胡人逃回去之后，王玄策就请命来追击解救百姓。
果真不出所料，还在亳州境内即将抵达边关的时候，就追上了这几百押送俘虏的胡人。王玄策一个冲锋就将这些胡人全歼，解救了这两千多大楚百姓。
本来到此任务就已经圆满完成可以班师了。
可是当王玄策等人接近庆门关时候，关口的一幕让所有大楚士卒都怒气冲天。
亳州边关精锐被这亳州主将带走，只留下一些老弱士卒驻守关隘，结果这些胡人突入亳州，不但将这些戍边老兵全部斩杀，还在将这些老兵的头颅挂在庆门关的城头之上。
“血债血偿！”
这是王玄策给兵卒们呼喊的四个字。
当时王玄策直接分出三百骑兵护送百姓返回，自己则带着剩余骑兵收殓了这些老兵的首级之后，冲出庆门关直奔草原。
进入草原一日后就遇见了一个东胡部落，一千多的骑兵遇见了这个只有几百人的部落，犹如狼群进了羊圈，确确实实的让胡人感受了一把大楚边关百姓的痛苦。
就这样，王玄策三日内洗劫了两个东胡部落。
不过毕竟商源县的骑兵战力和经验还是有些欠缺，跟这些骁勇的东胡骑士拼杀，还是损失了一百多人。
......
“大人，出关之时，我等只带了七日干粮，如今虽然有补给，但是我们如此行动，胡人定是有所察觉，若是断了我们退路，可能不妙.......”
韩信已经开始展现自己的天赋，看着一张粗糙的地图，心中有些担心。
“往东四十里是一处水草丰茂的河滩地，想必一定有胡人聚集，我们今天再干一票，明早返回.......”
韩信看着语气平淡的王玄策，想起那两个胡人的部落最后的样子。
心中暗自感叹公子平常念叨的很有道理！
“王大人确实是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