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振华集团总部顶层。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摆放着一封没有邮戳、质地古朴的素白信函。落款处只有一个飘逸的墨字:“墨”。陈振华拆开信,带着金丝眼镜的目光逐行扫过那略带古风的竖排毛笔字迹。
信的内容让他这位见惯风浪的商界巨擘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信中并未直接提及他求购的紫玉平安扣,而是以一种超然物外的学者口吻,描述了一种名为“赤阳金线草”的奇物。生于“地火交汇之极阳绝域”,叶蕴金丝,百年蕴灵,有“安魂定魄,涤荡阴浊,滋养人身先天本源”之神效。
信中坦言,此物培育条件苛刻,需特殊地脉维系,耗费心力巨大,非专注于此道者难成。末尾,才轻描淡写地提及,听闻陈董事长心系生命科技,或对此物有研究兴趣?
至于平安扣,乃先人遗泽,不便割爱,但可借予尊堂试用安神,以示诚意。
随信附上的,是一个精巧的羊脂白玉盒。盒内,一片狭长如玉、叶脉中流淌着实质般璀璨金辉的草叶静静躺卧,散发出令人心旷神怡、充满生机的温润气息。
仅嗅到一丝逸散的气息,陈振华便感觉连日操劳的疲惫都消散了几分!
“赤阳金线草…涤荡阴浊…滋养本源…”陈振华喃喃自语,眼中爆发出灼热的光芒。
到了他这个层次,金钱早已是数字,唯有健康和生命的奥秘才是终极追求!
母亲沉疴的失眠,自己日益沉重的身体负担…这“赤阳金线草”的描述,简直直击要害!对方不提钱,只谈合作研究,这份超然和底气,更显深不可测!
他立刻按下内部通话:“李秘书!立刻联系最顶尖的生物实验室,对玉盒内样本进行最高级别保密分析!我要知道它的全部成分和生物活性!另外,备一份厚礼,以我的名义,给这位‘墨先生’回函!
措辞要极尽恭敬!
表达对赤阳金线草研究的浓厚兴趣与合作诚意!
询问是否有机会当面请教!”
几乎在同一时间,90年代的野狐沟。林建国按照林墨的指示,在乡里几个消息灵通的茶馆酒肆“不经意”地放出风声:
“听说了吗?野狐沟那个药材研究点,好像引来了海外大老板的注意!”
“啥?外国人也稀罕咱山沟里的草?”
“可不!
说是叫什么‘振寰集团’还是啥的,老鼻子有钱了!
派了穿西装打领带的专家来看过,对林专家种的那种带金线的草,稀罕得不得了!
说是要投大钱搞什么…国际合作研究!”
“嚯!这么厉害?
那县里之前还想把地收回去给那个啥兴业公司?”
“收?拿啥收?
合同在那摆着!
现在人家还有了国际背景!
兴业?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振寰集团”、“国际合作研究”的风声,如同长了翅膀,迅速在小小的县城官场和商圈里流传开来。虽然查无实据,但在这个刚刚打开国门、对“外资”充满敬畏与渴望的年代,这三个字本身就带着巨大的威慑力!
县府大楼,张副县长办公室。
他脸色铁青地看着桌上那份措辞严厉的地区(市)质询函,耳边还回响着孙明远教授在电话里的咆哮。秘书又小心翼翼地汇报了刚听到的“振寰集团”风声。
“振寰集团?没听说过…但海外背景…”张副县长烦躁地揉着太阳穴。
一个林墨就够难缠了,科学证据扎实,省里有孙教授撑腰,乡里村里群情激愤,现在又冒出个不知真假的国际财团…这浑水,太深了!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赵公子的号码,语气疲惫而冷淡:“赵经理,野狐沟那个项目…阻力太大,上面盯得紧,还有…一些不确定的国际因素。我看…暂时搁置吧。
县里会考虑在其他矿区给你们公司优先补偿。”
电话那头传来赵公子气急败坏的咆哮,但张副县长已经懒得再听,直接挂断了电话。政治生命比什么都重要。
林建国第一时间将县里的“风向转变”和赵公子吃瘪的消息带了回来。
“哈哈!痛快!那姓赵的小子,脸都气绿了吧?”林建国拍着大腿,畅快大笑,“小默,你这招‘狐假虎威’真绝了!
一个没影的‘振寰集团’,就把他们吓趴下了!”
林墨微微一笑,眼神却看向远方:“只是暂时逼退。
赵公子这种人,睚眦必报,不会轻易罢休。我们得抓紧时间,把根基打得更牢。”
他心中盘算着陈振华那边的反应。那株“赤阳金线草”(抽灵叶)和“振寰集团”的烟雾弹,是他投出的问路石和护身符。
接下来,就看这位现代社会的巨鳄,能带来多大的助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