蜈蚣有时祈小臂一般长,身上长满了黑白相间的眼睛,还会动,时祈将它们捏爆的时候还在疑心是不是在捏水宝宝。
这蜈蚣并没有什么腐蚀性物质,死了就是死了,对于手套的伤害也只有变得脏兮兮的。
蜈蚣是女人的主子放进她身体里的,用来让她受自己控制,以及吊着女人的命。
蜈蚣一死,她也终于在经久不散的痛苦中咽了气。
时祈将蜈蚣尸体丢给蝴蝶,它食量还挺大,依旧吃得下,吃的欢。
时祈的目光转向另外一个人,那男人也半死不活,他如法炮制,捏死了男人体内吊着他的命的蛊虫。
至此,被时祈带过来的眼睛全部消失。
时祈漫不经心地踢了踢血肉模糊,红白交加的尸体,冲着刚刚吃完蜈蚣尸体的蝴蝶招招手。
时祈眉眼中适时露出一些疲惫,云翊担忧地先递上一些水,又拿出一些干粮。
云翊有些懊恼,他们只带了这些管饱的东西,没有带好吃的,要委屈时祈了。
茅草房内的尸骨还静静躺在那里,时祈面色苍白许多,但还是径直路过它,在房间的角角落落开始摸索。
不久后,在墙壁上找到一个和这间茅草房极度不匹配的铁把手,上面还缠着蜘蛛网,但极为刻意,铁把手除了蜘蛛网和薄薄一层灰之外,新的很。
没有锈迹,没有磨损,就是被拙劣地做旧后的全新把手。
时祈在上头摸索,寻找着发力点。
云翊在房间里翻找着另外的线索,包括那两具看不出人形的尸体衣服的边边角角。
他这次出行穿的是耐脏的深色衣服,血液染上去并不明显,一点点翻找过去,居然真的给云翊找到了一些线索。
一卷被血液浸透的布,上面用墨水写着一些字。
如果等到血液干涸,估计就看不清了。
云翊举起布帛,在阳光下努力辨认的时候,时祈将暗门打开了,咔哒一声,将铁把手扭了90°。
此时,地面上,原主母亲的尸骨旁,一扇地门开启,长长的阶梯延伸到目光无法丈量的地方。
铺天盖地地湿气混合着潮意,还有浓重的土腥味儿一齐涌上来,云翊也辨认出了手帕上写了什么。
他将布帛递给朝他走来的时祈,“上面写着骨架的……用处。”
时祈接过来,通过池赤霄的扫描看出来了其中断断续续的信息。
蛊虫不只有针对血肉的,还有能钻入骨髓的,而子蛊的能力和母蛊脱不了干系。
所以只要训练好母蛊,让它拥有一些能力,那么子蛊也有可能会拥有。
这很好理解,但是总有要用来训练的实验体,而原主的母亲,就是这么一个存在。
她生完孩子之后其实还活着,只是因为孩子被选中了,她也没有幸免,因为没有得到好的照料,并发症通通都找上了她。
通过用布帛上的传信文字描述出来的场景,她不仅仅有子宫脱垂,还患上了严重的产后抑郁,但由于被控制着,连死都做不到,还会有人一天到晚在她身边告诉他原主被当成女孩养,心理畸形的事实。
她很快就疯了,不再挣扎,在这座破房子里,不声不响地让大大小小地母蛊啃食她的血肉,吸食她的骨髓。
最后同其他被带到这里的人一样,没几年就死去了,死的很痛苦。
原主的母亲只是小说中一个再小不过的炮灰,没有觉醒什么自我意识,她虽然具有不可复制性,但很遗憾,也同样因为这一特性,她不会再出现在任何地方。
而是彻彻底底的,带着这辈子的苦痛,带着对自己孩子以及爱人的思念以及对人生的不甘,彻彻底底被时间的长河所湮灭,什么都不剩。
时祈下了通道,在里面看见了许许多多凌乱堆叠的尸骨,上面和原主母亲的尸骨一样,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坑洞。
如果时祈再来晚一些,原主的母亲也会被丢进这里面,找都找不出来。
一旁还有厚厚几叠研究资料,在逐渐上细细密密如蚂蚁一般的文字排列着,一个个人体实验后的成果被“研究人员”用兴奋的语气记录。
这里头有一句话,“他们的逝去是具有奉献精神的,是值得的”
可没人问过他们愿不愿意,时祈想。
“云翊,你知道哪里的风景好一些吗?”时祈忽然问道。
“嗯?”云翊看着成堆的尸骨,心情不可避免的沉重,他回想着自己曾经到过的地方。
“有,只是距离这里很远,山清水秀的地方,湖水很清澈,夜晚的时候倒映着满天繁星,周围是枫树林,很美。”
时祈说:“不知道这些受害人喜欢风景,也分不出到底有多少个人,一起带去你说的那个地方埋了吧。”
虽然这个世界没有鬼神之说,但是将尸骨埋在好看一些的地方也能给生者一些安慰。
云翊能猜到那个迟迟不回来的守尸人估计是去叫人了,而他也能肯定首领也在找他自己。
云翊低头看着那些骨头上的痕迹,“首领应该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他们,还有你的母亲很快就能从这破破烂烂的地方逃出去了。”
时祈很轻地应了一声,小蛇绕上他的手指,粉嫩嫩的信子一吐一吐的。
有他们两个在,时祈的心情总能好起来。
很快,外头传来隐隐约约的马蹄踏地声,伴随着头顶隐隐落下的尘土。
好在这个地下室足够结实,只是挂在墙上的铁链晃了晃,就没别的变化了。
时祈和云翊对视一眼,忽略在一旁站着的仵作,一起上了楼,回到茅草屋里。
一位一身劲装,脸上还带着胡茬的健壮男子干脆利落的下了马,他身上象征性挂了几个银饰,走起来并不会叮叮当当的响。
“首领。”云翊声音平静,对自己的继父并没有什么情感的样子。
“哎呦,这是怎么回事?”齐苍岳的声音同他的个人形象有些不同,虽然浑厚,但是能听出大概是个很温柔的人。
“首领,我和我的……朋友前来追查家中马夫被毒死一事,这里就是那两个嫌犯的藏身之处。”云翊声音平稳,只有在说到时祈的时候有些许波动。
“哦,很厉害啊,不过小翊,你的朋友是……他?”
时祈和齐苍岳对视的一瞬间,他无比确认,这位首领认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