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神树密码
三星堆博物馆的青铜面具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狰狞。陈默和林雨晴躲在考古工作站的板房里，窗外的探照灯每隔三十秒就会扫过这片区域。自从阿沅化为血珠融入玉琮后，这块古玉就不断释放出微弱的脉动，像一颗沉睡中的心脏正在苏醒。
\"警卫换岗时间是23:15到23:25。\"林雨晴盯着手机上的监控画面——这是他们仅剩的电子设备，用巫山云给的符纸包裹后居然避过了青铜会的追踪。\"红外线报警器有个盲区，在东侧立柱后面。\"
陈默右臂的伤口已经结痂，但皮肤下的星芒纹路却愈发清晰。每当玉琮震动时，这些纹路就会泛起淡金色的微光，像是有电流在血管中流淌。他小心地展开阿沅留下的铃铛，里面藏着一片薄如蝉翼的玉片，上面蚀刻着奇特的符号。
\"这不是巴蜀图语...\"林雨晴用放大镜观察着，\"更像是一种...数学公式？\"
远处突然传来引擎的轰鸣声。陈默掀起窗帘一角，看到三辆黑色越野车停在博物馆行政楼前。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正从车上搬下某种圆柱形设备，金属外壳上刻着与威廉手下相同的反卍字符号。
\"量子共振仪。\"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们在龙门地宫用的就是这种东西强行激活鼎器！\"
玉琮突然变得滚烫，投射出一幅全息地图，精确显示出青铜神树展馆下方的秘密通道。更惊人的是，地图上有个红点正在向神树移动——青铜会的人已经抢先一步。
\"没时间等换岗了。\"陈默抓起准备好的工作人员制服，\"我们得现在就进去。\"
——
青铜神树在应急灯的照射下投出诡异的阴影。高达3.95米的树身上，盘踞着飞禽走兽和铃铛挂饰，树顶还站立着一只人面鸟身的神秘造物。这个三千年前的青铜杰作此刻散发着不同寻常的能量场，陈默手臂上的纹路一进入展馆就开始剧烈跳动。
\"下面有东西在共振。\"林雨晴耳语道，她的发丝因静电而微微竖起，\"整个展馆的地基都是中空的。\"
陈默注意到神树基座上有九个不易察觉的凹槽，排列方式与玉琮上的星芒完全一致。当他把玉琮按上去时，树身上的鸟兽纹饰突然开始转动，发出机关咬合的咔嗒声。
\"什么人！\"一声厉喝从身后传来。两个保安举着手电筒冲进展馆，但更令人心惊的是跟在他们身后的白大褂——那人的右眼已经完全金属化，镜片后的机械瞳孔正发出红光扫描神树。
陈默来不及思考，本能地扑向神树。就在他触碰到树干的瞬间，整棵青铜神树爆发出耀眼的金光，树顶的人面鸟像突然张开嘴，发出一种超出人类听觉范围的尖啸。
保安和白大褂同时捂住耳朵倒地，展馆的钢化玻璃全部爆裂。陈默感到玉琮融化般渗入掌心，而神树基座此刻滑开，露出向下的螺旋阶梯。
\"快进去！\"林雨晴拽着他跳入通道，身后的机关门随即闭合，将追兵的惨叫隔绝在外。
——
地下密室的空气带着青铜器特有的金属腥味。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座微缩的三星堆古城模型，中央矗立着一尊造型奇特的青铜鼎——它有三只不对称的足，鼎身上铸满了人眼图案，与三星堆着名的纵目面具如出一辙。
\"蜀鼎...\"林雨晴的声音在颤抖，\"《华阳国志》里提到的'纵目神鼎'竟然真的存在！\"
陈默走近时，蜀鼎突然自动旋转起来，鼎内升起一团液态金属球，表面浮现出整个东亚的地形图。其中四个红点格外刺眼——已经被青铜会控制的四处鼎器。
\"这不是能量节点图...\"陈默突然醒悟，\"这是某种...控制界面！\"
他鬼使神差地将带有星芒纹路的手臂伸向金属球。接触的瞬间，无数信息流如洪水般涌入脑海：
——九鼎是上古文明留下的量子调节器，用于稳定地球磁场。
——大禹发现的只是仿制品，真正的原鼎来自星际。
——青铜会想要重组九鼎能量，打开通往猎户座的虫洞...
剧痛中，陈默看到金属球内浮现出父亲的身影。影像中的陈志远比记忆中苍老许多，正身处某个布满青铜器的洞穴。
\"默儿，蜀鼎是控制核心！\"父亲的影像急切地说，\"它能暂时冻结其他鼎器的能量外泄。但必须在四十八小时内找到周原的'母鼎'，那是唯一能彻底重置系统的...\"
影像突然扭曲，父亲的表情变得惊恐：\"他们发现我了！记住，母鼎在——\"
画面戛然而止。金属球恢复平静，而陈默手臂上的纹路已经蔓延到整个右肩，形成完整的鼎形图案。
\"你...你的眼睛...\"林雨晴突然后退半步。
陈默低头看向积水的青铜地面，倒影中的自己双眼竟然变成了淡金色，瞳孔收缩成两道竖线，宛如龙目。
头顶突然传来钻地机的轰鸣，碎土簌簌落下。林雨晴快速拍下蜀鼎各角度的照片：\"我们得走了！他们在打穿地面！\"
蜀鼎似乎感应到危机，自动沉入地下。陈默发现掌心多了个微型的三足鼎印记，而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一条通往周原的路线图。
密道另一端通向博物馆外的灌木丛。他们刚爬出来，身后的地面就塌陷出一个大坑，数台钻探设备破土而出。更可怕的是，坑中爬出的不再是半金属化的改造人，而是全身覆盖着青铜甲壳的完全体——这些生物已经看不出人类特征，更像是传说中的青铜兽。
\"跑！\"陈默拉起林雨晴冲向围墙。他的身体此刻展现出超乎常人的敏捷，五米高的围墙一跃而过。
在落地的瞬间，陈默突然感到掌心发烫。微型鼎印射出一道金光，击中追得最近的那个青铜兽。怪物发出高频嘶叫，体表的青铜甲壳如蜡般融化，露出下面蠕动的血肉组织。
\"你刚刚...\"林雨晴瞪大眼睛。
\"蜀鼎给了我部分控制权。\"陈默看着掌心逐渐暗淡的印记，\"但每次使用都会加速鼎纹蔓延。\"
他们躲进提前准备好的汽车。林雨晴发动引擎时，陈默的视线穿透夜色，看到博物馆方向升起一道常人不可见的能量光柱——青铜会已经部分激活了蜀鼎，第五个红点正在形成。
车载收音机突然自动开启，传出一个经过电子处理的声音：\"陈博士，你父亲还活着，在岐山下的周原遗址。想救他，就带着蜀鼎的密码来交换。\"
林雨晴正要关掉收音机，陈默却阻止了她：\"等等！\"他敏锐地注意到背景音中有种特殊的节奏——三长两短，重复循环。
\"是父亲在我们小时候发明的密码。\"他快速破译着，\"'不要相信，陷阱，母鼎在...'后面被干扰了。\"
汽车驶向北方，陈默望着后视镜中渐渐远去的三星堆。掌心的鼎印微微发热，与千里之外的其他鼎器产生着某种量子纠缠。五处鼎器被控，距离青铜会的目标只剩四个。而周原——这个西周王朝的发源地，正静静等待着他们的到来，那里埋藏着九鼎之母，也是最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