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浩一直低着头,不肯说。
沈砚叙并不想从他的嘴里听到什么。
想知道的事,他都能查到。
他视线转到章父身上,“我数道三,你选。”
章父,“……”
这怎么能这么草率呢!
“一。”
“沈总,我们章家不对,我们跟姜小姐道歉,赔偿,什么都行。”
章父试图跟沈砚叙说理。
“二。”
“沈总,沈总,您先别数了,这件事好商量。”
“三。”
“沈总!不要!”
章父下意识地扑上去,抱住了章一浩。
老大已经废了。
章赐也是个没用的,只会浪费粮食。
章一浩还没成年,虽然现在还是个孩子,好歹还能培养一下。
章父自然地做出选择。
看到自己的父亲抛弃自己。
章赐的伤口更痛了。
眼前一黑又一黑。
章母也懵了,猛地挣扎。
还咬了保镖一口。
她脱身出去。
抱住章赐,嚎啕大哭,“你们想弄章赐,就先弄死我!”
还不忘骂章父,“你在外边那个私生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害死我儿子,还扶正外边的小三,我跟你说,姓章的,你做梦!”
沈砚叙冷眼看着闹剧。
陈迅上前,“章太太,法治社会,你可不要乱说话。”
章母一噎,“你,你们被嚣张,我儿子,有精神病,你们不能把他怎么样!”
陈迅看了一眼沈砚叙,随即微笑道,“我们知道。既然有病,就去治,不要放出来害人。”
“章二公子,送去春生路700号就好了。”
章母眼睛倏地睁圆。
前两年章赐惹事,最后给他弄了一个神经病的病例。
不用负责。
章赐有恃无恐。
可现在……
“不行!那跟送他去死有什么区别!”章母嚎叫。
那个地方,根本不是人待的。
都是非常严重的病。
根本不可能放出来。
跟坐牢一样。
还不如坐牢。
尤其是章赐,他没病,被关到那里。
没病也变成病人了。
陈迅笑呵呵的,但说出的话,让章母浑身一冷。
“章夫人,您没得选。死到临头,就别讨价还价了。要怪,就怪您家章先生吧。”
说完,他瞬间冷脸,抬手示意保镖,直接拖走了章赐。
像拖死狗一样。
章母想拉根本拉不住。
转身去捶章父。
“都怪你!”
啪!
章父反手给了章母一巴掌,“你溺爱他还不够吗?你想连累我们都跟着遭殃吗?”
章母被打懵了。
一直沉默的沈砚叙,抬手抓住了章一浩的衣领。
将人一把带到跟前。
章父吓得,想去抓,被保镖压到一边。
章一浩吓得筛糠,眼神来回飘,不敢看沈砚叙,“小叔,你……你说放过我的。”
沈砚叙沉声说:“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对得起沈星?”
沈星跟姜融的关系有多好。
章一浩怎么会不知道。
提起这个,他就生气,“沈星被姜融洗脑了,小叔,你不能再纵容姜融在沈星身边。沈星为了她,连最好的朋友小丽都不要了。小丽现在多惨啊?我也是为你好啊,小叔,要是我二叔糟蹋了姜融,你就看不上她了。那种人——啊!不要踹我啊!不要啊!”
沈砚叙踹得章一浩飞出去两米。
但也没再上前。
他下颌咬得紧紧,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领口。
“章家留着这个种,我给你们留。但也就到此为止。”
说完,沈砚叙走出病房。
章父整个人虚脱地跪在地上。
沈砚叙的话说得很清楚。
就算留下章一浩,他也不会带着章家走上巅峰。
章一浩这颗棋子,废了。
沈砚叙真的,只是给他留了个后。
无论刚才他选谁。
他这一儿一孙。
都完了。
沈砚叙坐上车,陈迅接了一个电话,随即上车报告。
“散播姜小姐谣言的是张健,就是姜小姐大学的同学。还有章一浩之前跟乔曼见过面。张健也见过。”
所有的线索通通指向乔曼。
沈砚叙没说话,闭上了眼。
……
姜融睡了一觉,但不踏实。
一直在做梦。
她好像又回到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村里的那个老光棍,厚厚老茧的双手,刮擦着她的脖子。
让她绝望。
可转念,那人的脸又变成了章赐的。
更加窒息的感觉袭来。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坐以待毙。
章赐变成了红色。
而她被推入了深渊。
在坠落的一瞬,被一双手拉住。
眼前的迷雾散去。
姜融看到了沈砚叙的脸。
“沈砚叙……”
姜融呢喃,双手攀附上他的胳膊。
死命地抓住他。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抱住他的脖颈。
两人鼻尖相抵。
姜融已然分不清真实与梦境。
她手指摩挲着他的发际。
轻声唤着,“沈砚叙……砚叙……”
沈砚叙浑身紧绷。
他刚才敲门,里面没有声音。
担心姜融出事,他推门而入。
看到姜融整个人挂在床边。
快要掉下去。
他赶紧上前,扶了一把。
姜融却反手抓住了他。
像小猫一样,缠了上来。
搂住他的脖子,抵着他的鼻尖。
叫他的名字。
沈砚叙的神经发痒。
已经在沉沦的边缘。
他咽了下喉咙,声音却沙哑得不成样子。
“姜融,我……唔!”
温香软玉直接裹住他。
毫无章法,在他这里扫荡。
沈砚叙睁着眼睛看她。
但不过几秒钟,他索性闭上眼。
夺回了主动权。
……
姜融的梦,到后来,缺氧到她脑子发懵。
她又昏昏沉沉睡去。
再醒来的时候,她浑身疼。
嗓子干得冒烟。
她翻身,腰上却被一个力道压着。
缓缓睁开眼,入目是性感的喉结。
姜融一愣。
视线缓缓上移,看到沈砚叙闭着眼的俊脸,瞬间愣住。
她紧紧闭眼,再睁开。
不是梦啊!
姜融浑身一抖。
男人眉心轻折。
缓缓睁开眼。
迷蒙的眼神,逐渐清澈,哑声开口,“你醒了?”
初醒的声音,更是勾人。
姜融脸颊滚烫,“嗯。你、你怎么在……”我的床上。
沈砚叙的大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这要问你。”
姜融完全不记得昨晚的事。
她昏昏沉沉睡。
一直在做梦。
在梦里,她好像……
姜融,“我、我强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