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烨城拿烙铁指着顾南风脸颊，“我问你！你吃喝的还开心吗”
炙热的烙铁在逼近，顾南风怕的眼眶眦出更多白眼珠子“别！别！我，我知道自己错了，我有罪，我对不起你娘。”
“当年为什么就不能带着我娘离开！为什么！他那个时候还只是个皇子不是吗，你怎么就不能带她远走高飞？”顾烨城猛然靠近顾南风，“他要什么女人没有？我会认为他是个痴情种，非我娘不可吗？再不计还有我舅舅，他当年手握边沙军权，他会不帮你们吗！你就是个懦夫！”
顾南风疯狂的摇头，“不，不是！你舅舅厌恶我，你娘因为要跟我，她跟你外公断了父女关系，他恨透我了，不会帮我的，他.........”
“满口胡言！”顾烨城怒极，徒手捅进顾南风腹部的一个伤口，狠厉的在伤口里撕扯“我舅舅什么人我最清楚！他根本不会因为这点私人恩怨就对我娘不管不顾，肯定是别的原因！！”
“啊.........”顾南风嗓子和着血惨叫，“顾烨城！你不能这么....啊...”
陆卓文伸手触到顾烨城的肩膀，“阿城！你冷静点！陛下下旨说留他一命的。”
顾烨城从顾南风肚子里收回手掌，手上沾满了淋漓鲜血，他赤红着双眼看着还在惨叫的顾南风，“隔了很久很久，我都不能忘！我娘说，如果她听我外公的话就好了。她还说，她只爱过一个人，那就是你，顾南风！”
顾烨城的嗓音从底部发出又从齿缝里挤出，“就是因为她爱你，她才痛苦！被自己丈夫出卖，只为换取顾家的荣耀！她就那么在顾家后院儿熬着，熬了十三年，她病成那样儿，最后两年是在床上躺着等死的，她是什么心情！她只是因为爱你才义无反顾嫁给你，她只是因为长的漂亮被皇帝看上，她有什么错！”
顾南风在听到顾烨城说到‘她只爱过你一个人’的时候就傻楞住，他这些年总逼迫自己想着江腮雪的枯槁病容，其实就是为掩盖脑海中恣意飞扬的如花娇颜，他怕自己后悔，人一旦后悔，是会痛苦一辈子的，他不要后悔。
可如今，他成了阶下囚，凄惨落魄如斯，反倒想起了最干干净净的回忆。
“真相只有你知道”顾烨城问出了自己的疑问，“皇帝要是真的喜欢我娘，为什么能忍受她留在你后院里？”
“为什么夜间，让你蒙上我娘的双眼？皇帝到底在顾忌什么？”
牢狱里的顾南风鲜血一直流，却没再惨叫，他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良久回不来神。
顾烨城又坐回兽皮宽椅上，“顾南风，若你不肯老实交代，皇帝又说留你一命，那...就再来几遍梳洗之刑吧！你对这个熟悉，也好让你好好感念我舅舅当年救你一命的大恩大德！！”
顾南风眼眸突然睁大，惊惧的浑身抖如筛糠“不！不！那.....，你不如直接杀了我！顾烨城！你滥用私刑，你知法犯法不得好死----”
顾烨城勾唇，眼眸冒出股股森寒，“你不老实交代你肚子里窝藏的秘密，就得受这梳洗之刑，没关系，你当年都挺过来了，如今，更该得心应手才是!！”
顾南风浑身抖的铁链都在蹦飞，“不！不！你就是一个恶鬼！你根本不像腮雪的儿子，你活脱脱像极了......”顾南风口中顿停，只眼皮抖的开始流泪“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顾南风没说完的话，顾烨城在心里给他补齐了，他要说的是他活脱脱像极了司空德衍，顾南风一定是知道司空德衍什么不为人知的一面，却在关键时刻骤停，“卓文！去拿刑具，好好伺候顾侯爷！！”
顾南风抬起抖的乱飞的泪眼，仓皇无措的挣扎，“不！不！你们都不能这么对我，陛下！陛下不会让你们这么干的！”
陆卓文干脆利落的搬来了梳洗的刑具，哐当一声扔到了顾南风脚边。
“不要！别，别！.....”顾南风崩溃的嘶叫，声音彻底变了声调，吓的像已经死过一回，“顾烨城！我不知道详细缘由，我..我只知道陛下当年最常问我的一句话就是，腮雪怀上了没有。”
“为什么？”仿佛到了极其关键的点，顾烨城迫切问道“为什么一定要我娘给她生孩子？”
顾南风“好像是跟你外公有关，我也不知道啊！好像是你外公是什么....呃！！”
‘噗---’
一声刺穿皮肉的闷响，一只小小弩箭从顾南风喉间穿出，带血漏出两寸
顾烨城脸色大变，抢步抓住顾南风的衣襟，“什么？你说清楚！我外公怎么了，跟我外公有什么关系？”
陆卓文第一时间已经冲出去，往弩箭射来的方向追去。昭狱重地，有刺客闯入，狱卒们纷纷提起刀，一部分随陆卓文追出去，一部分跑到顾烨城身边，为二皇子护驾。
顾烨城抬手往顾南风的鼻息探去，又放下了手，转身遮住眉眼，顾南风已经睁着眼断气了。
有人要让顾南风永远闭嘴，难道是司空德衍？
顾烨城心中就是一团麻绳烧起烈火，又乱又怒。他抬脚狠踹了椅子，怒不可遏！
【顾南风提及我外公！什么意思！】
【妈的！到底什么意思！】
陆卓文回来了，顾烨城赤红着怒目去看他，陆卓文摇了摇头。
很疑惑，陆卓文为防有人窃听，特意放出内力监听周围的动静，“没追到人，能悄无声息潜入昭狱重地，那么多人包括你我都无知无觉，来者太深不可测，轻功奇高，我勉强追了不到二里，就被甩开了，只远远看见一个模糊的背影。”
【差一点，只差一点！】顾烨城闭上了眼睛，脖颈的青筋还被火气激的攒动“知道了！我们回去吧！”
............
顾烨城和陆卓文骑着马跑在神武大街往南行去，刚拨转马头往小路上转弯，突然出现一个鬼魅一般的身影悬浮在四仗外，他们骑马的等高处。
陆卓文吊起内息，飞身掠到顾烨城的马头前方，拔出刀要迎战，被顾烨城制止。
飘在空中的鬼魅身影，一身黑衣，头戴黑色恶鬼獠牙面具，“二位，我们公子有请。”
陆卓文没有收刀，凝眉眯眼，“你们公子是？”
黑衣蒙面暗卫，“我们公子是二位的故人，姓徐。”
陆卓文还在谨慎防备，顾烨城嘴角勾起笑脸，“卓文，是凡心，跟他走。”
陆卓文翻身上马，拨着马头凑近顾烨城，“他说姓徐，我也猜是凡心，可怎么确定呢？别中埋伏了。”
顾烨城“他是那天给凡心抬轮椅的两人其中一个。”
黑衣蒙面暗卫吊起内息在前面领路，未发一言。
顾烨城听得出是阿甲的声音，还是那寡言少语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