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3日晚上七点
顾止这几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晚上总是会梦到以前的事情,一个晚上惊醒四五次…
晚上睡不好导致白天打不起精神,排档和个播也只能先请假了,还好这个时间请假的人很多,顾止请假也不显眼。饭也吃不下几口,没事就是蹲在餐椅上发呆,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有时候连小奇喊他都听不见…
“啊!!!”顾止疯了似的抓自己的头发,然后倒在沙发上“小奇啊!我这是怎么了啊!我感觉我浑身都好难受,还有点想哭…”
“嗯…想哭就哭嘛,反正这里也没有人在~”
“哭不出来啊!好难受啊好难受啊”顾止一边说着,一边在沙发上打滚,一个没注意大头朝下栽到了地上。“唉…”顾止保持身子躺在地上,腿搭在沙发上的姿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天花板的灯。
就这么待了十多分钟。顾止听到小奇喊自己之后,撑起了自己的身子,朝小奇的方向看去。
只见小奇变成了一个50厘米左右的可移动机器人,手上还端着一个装满粉色液体的盘子。看到顾止眼中的疑惑,小奇解释道:“咱们来喝饮料看催泪电影吧!哭出来就好啦~”
顾止眼睛转了转,觉得小奇说的有道理。又去切了一些水果回来,可以一边吃一边喝。
两人看的是《天堂回信》,这部影片讲述了退休的邮递员爷爷与孙儿晨晨相依为命,但是晨晨妈回国后,因育儿观念不同,三代人之间发生冲突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北京的一个角落,晨晨和爷爷一起过着平凡快乐的生活。晨晨会在阳光灿烂的故宫午门前的广场上和爷爷欢快地放着风筝;也会在上学的路上抢过爷爷的驾驶位,自己载着爷爷去上学。
有一次,已退休的爷爷又穿上邮政制服,和晨晨一起送了一封“死信”,他们把一封收信人已故去的信用风筝放上天空,爷爷告诉晨晨:“他在天堂会收到的。”
电影中间发生了什么顾止已经不记得了。“天堂会收到的”这句话一出来,顾止就忍不住哭了,嘴里还念叨着外婆。嗓子难受了就喝两口桌上的水,喝完接着哭…
电影不知道放完了多久,顾止眼前还有晨晨和琳琳虔诚地仰着头,等待着天堂回信的画面,迟迟不肯散去…
顾止现在感觉自己的脑子晕晕乎乎的,心里想着可能是清明节的影响吧,也可能是电影太好看了,自己好想外婆和妈妈啊,自己想看星星了…这样想着,顾止挣扎地想站起来,起来的时候不小心把没喝完的水打翻了,撒了自己一手也就算了,自己没站住又摔了下去。
“讨厌鬼!欺负人!”顾止生气的打桌上的水,溅得到处都是“嗯…不舒服,黏糊糊的”顾止嘀咕着,就把左手的护腕摘掉,再次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往门口走去。
秦行风在1号晚上看到语音厅大群里顾止请假的消息后一直心神不宁的,家里祭祖自己还不能缺席,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一只油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的。
今天下午五点的时候,祭祖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八点开始的家宴了。秦行风左思右想,还是找了自己爷爷说自己有在意的事,没等家宴结束就提前开着飞行器离开。
秦行风一路超速飞行,得亏天上没有其他的飞行器,不然高低得出事。硬生生把八个小时的飞行时间缩短到六个小时,到门口的时候看见屋子里亮着灯,门口还坐了个人
???
秦行风走近一看,只见顾止穿着自己的睡衣,两腿叉开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双臂撑在后面,仰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眼眶红红的,看起来不久前哭过,脸上也带着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顾止,你坐在这干嘛啊,多冷啊!来跟我进屋。”秦行风说着,就要把顾止扶起来。刚碰到顾止的胳膊,还没来得及问他冻了多久,就被顾止推开。
“我不要进去,我要看星星!你挡住我了,你好烦啊!”
“好~看星星,那你先看星星好不好,我不打扰你”秦行风见顾止紧紧地抱着门口的柱子,无奈的摇摇头,推门进去打算拿个毯子。
进门就看客厅的小茶几上一片狼藉,还有只起司猫晕在茶几上。走近一看,心下了然:这是把我之前囤的一箱果酒都喝了啊…
秦行风用手推了推小奇,见没反应心里还在嘀咕:估计是显示器进酒暂时死机了
当然秦行风也没多管,他找来一个厚的毯子又把顺便翻出来一块新毛巾盖在小奇身上后就出去了。
外边的顾止缩成了一团,秦行风把毯子披在顾止身上的时候隐约听到了哭声。“阿止?”秦行风坐在顾止身边,轻声问,“怎么了阿止?”
顾止感觉到身上传来的暖意,忍不住往热源处靠了靠,嘴里还哼唧着,“妈妈…外婆…我想你们了…小…说妈妈和外婆变成了星星,为什么我找不到啊…你们都不来我的梦里…是不是讨厌我啊…别讨厌我好不好啊…”
“不讨厌你,怎么会讨厌阿止呢”秦行风听着顾止断断续续的话,不由得轻轻揽住了他,一边用手拍着他的后背,一边安慰着。
“真的吗?”顾止的眼睛亮亮的,声音带着期待。
“当然是真的了。妈妈和外婆啊特别特别想见你,但是她们觉得…要是自己到你梦里来的话,就不能当星星天天看着你了呀~还是当星星好,可以天天看着阿止…我们阿止可是世界上最乖最棒的小孩子呀~”
“可是…可是阿止不乖啊”顾止歪着头,把自己的左手手腕怼到秦行风眼前,“你看!阿止ge过腕哦…乖孩子是特别特别爱惜自己的孩子…阿止才不是乖小孩呢”
“阿止也不是棒小孩…阿止都没有给外婆读作文,阿止还欺负小奇…阿止是个特别特别糟糕的小孩…是一个除了小奇,谁都不会喜欢的坏小孩…”
“所以…妈妈和外婆才不来看我的对嘛…”
秦行风在看到顾止手腕的那一刻,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了。
该怎么形容这个手腕呢。
清晰可见的划痕,深邃而触目惊心。上面的伤疤,大的旁边挨着小的,旧的上面就是新的。一个挨着一个,一个叠着一个,无声的诉说着顾止过往的挣扎与痛苦。
可怕吗?不可怕。吓人吗?不吓人
秦行风只觉得心疼,这得是多么绝望才会这么伤害自己啊…
他不敢问,也不敢听…
秦行风将顾止的手腕轻轻的放下,紧紧地抱住顾止,把头放在顾止在耳边坚定地说:“谁说没人喜欢了…我就喜欢…我最欢阿止了…真的、最喜欢阿止了”
“真的吗?”
“真的”
“你骗人…妈妈和外婆也是这么说的…她们都不在了…”
“我会一直在的…”
“我不信…没有人可以一直陪着我的…”
“我知道的…没有人”
“我会的,阿止,我会一直陪着你…”
见顾止一直没有反应,秦行风松开顾止看了一眼,发现顾止已经睡着了。
秦行风就这么看着顾止,用眼睛描摹着顾止的五官,从额头到眉毛,到眼睛,到鼻尖,到…
可能是月色醉人心,也可能是自己和顾止待久了也染上了几分醉意…
天上的星星悄悄的躲了起来,不敢再看地上的人儿…
秦行风抱着顾止进屋后,星星才偷偷的爬了出来。
有两颗啊,闪的最厉害,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