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廷衙门,内廷总管庞博惊奇的看着刚押送过来的吴用。
“国师,怎会这样?陛下怎会下令拿你?”
在庞博的眼中,吴用是皇帝身边的红人,皇帝怎会拿他?太不可思议了。
吴用耷拉着脑袋。
“庞总管,伴君如伴虎,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吴用最关心这个,皇帝没说如何处罚他,倒是把他交给庞博严惩,现在就看庞博怎么做。
庞博头痛的正是这个,皇帝要严惩却又不明示如何严惩,如没满到皇帝的意,皇帝便要严惩庞博,这事真不好办。
“可能陛下只是一时生气,等过一阵便好了。”
庞博很狡猾,绝口不提严惩之事,反而安慰吴用,庞博一点不傻,这事先拖着,等陆谦和太子的意思到了再说。
吴用瞟了一眼庞博,对庞博心中打的什么主意一清二楚。
“你不用为难,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陛下要严惩,你索性判我一个斩立决。”
吴用知道树倒猢狲散的道理,不敢奢望庞博会手下留情,主要是皇帝那边正盯着,现在只能寄希望陆谦能施以援手。
甚为奇怪的是太子,只是扶了一下贵妃,又没扶太子的妃子,太子怎么那么大反应?不是和太子一边的吗?太子怎突然翻脸?虽然自己在这事上有点作,也不至如此。
最奇怪的是那位中郎将,事情一发生他便不见了,说他没在这里边布局,谁信?
庞博一脸的苦笑。
“国师言重了,陛下要严惩不过是气话,等陛下气消了,自然风平浪静,你还是陛下的好国师。”
庞博专挑好的说,不过吴用高兴不起来。
“你可知这事是谁挑起的,是太子殿下,现在是太子不肯放过我,陛下顺水推舟,你了解清楚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此番是在劫难逃。”
庞博小眼咪成了一条缝。
“不是还有陆中书吗?陆中书出面,太子殿下必给陆中书面子,只要摆平太子殿下,你这事等于解决了一半。”
庞博想陆谦出手,吴用也是这么想的,两人都寄希望陆谦,跟着陆谦便来到内廷衙门。
庞博一点不藏着掖着,直接让衙役把陆谦迎进来,三人一起商榷这事,只是陆谦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
“两位,我听闻此事立马找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避而不见,我欲进宫面圣,又恐没准备好,故来找你们商量,看怎么应付这个事。”
陆谦没带来好消息,庞博和吴用想不吃惊都不行。
之前庞博和吴用一直寄希望陆谦,希望陆谦能力挽狂澜,怎么都没想到陆谦会这么说。
陆谦还想着来商量?这有什么好商量的?如果连太子殿下都无法摆平,更别提皇帝,吴用怎么办?等着严惩吗?
“中书大人,太子此举令人生疑,之前你们三人都好好的,怎会因扶贵妃娘娘生出嫌隙来?”
庞博特疑惑这个。
陆谦脸色有些发白。
“太子怪就怪在这,突然之间翻脸,简直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我们必须弄清是哪出了问题,否则铁三角垮了。”
庞博眼神中带着忧愁。
“中书大人,是不是要派人入东宫一探究竟?”
这个可以,吴用听到精神为之一震,两眼还放了光。
“你在东宫布有眼线?”
庞博摇了摇头。
“谈不上眼线,只是内廷在东宫做事的一些人,问一问他们也好。”
陆谦眉头微展。
“这些人帮不上忙,要不还是你跑一趟东宫?你是案子的处置官员,你去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应该不会拒见。”
“中书大人,下官去怎么说?”
庞博很谨慎,怕掌握不了分寸,毕竟那是太子殿下,稍有不慎又会惹麻烦。
陆谦长吁了一口气。
“你就开门见山问太子如何处置国师为好,你听太子怎么讲再行决定,如果太子口气好,你便向太子谈及往昔,主讲国师的糊涂,再就是恳请太子放过。”
庞博胆子虽不大,但求情的话敢讲,只是怕没机会讲。
“中书大人,行,下官这就去。”
庞博表现的很积极,似乎很在意这事。
陆谦巴不得庞博如此主动。
“行,我们就在这等你的消息。”
吴用内心充满了希望,希望庞博能带回好消息,只是这希望大,这失望也大。
没多久,庞博便返回。
庞博返回速度之快令陆谦和吴用咋舌,陆谦以为庞博顺风顺水。
“太子怎么说?”陆谦急不可耐的问。
庞博脸上透着失望。
“中书大人,太子殿下拒见下官,下官再三请求,太子还是不见,太子随从为此还发了火,想打下官。”
庞博吃了一个闭门羹,这可是吴用没想到的,简直凉透吴用的心,吴用非常的无助。
究竟是哪出了问题?太子怎么突然变了?前一向还亲密无间,这会却往死里整,这反差也太大了。
吴用很不甘心,自己这么辛苦才爬到国师的位置,都还没怎么享受,焉能这样把官和命丢了。
“中书大人,太子殿下耍小孩脾气,是不是辛苦你去找一下陛下,看是哪出了问题?”
吴用的口气有些虚弱,对吴用而言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陆谦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得答应。
“国师,那我现在就进宫。”
陆谦答应的很爽快。
只是没想到陆谦也吃了皇帝的闭门羹,皇帝选择不见陆谦,这可是史上头一回,以前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吴用因这个倍受打击。
然更打击吴用的接踵而至,皇帝派高公公来催问庞博,怎么处置的吴用?
庞博有点不知所措,便想先敷衍过去。
“公公,没这么快,下官还在查案子,可能需要久一点的时间。”
高公公一脸不乐。
“庞总管,陛下说了,如果庞总管连这么小的案子都无法决断,那换人好了,刚好内廷也好久没换总管,换换更好。”
庞博听罢眼都红了,总管一职就是他的命,总管一职要是没了,还怎么活?
“公公,下官其实案子早查清了,只是不知陛下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庞博赶忙换说法,才不得陪吴用一块完蛋。
高公公冷眼瞅着庞博。
“庞总管,是你查案,又不是陛下,你问陛下干什么?你只需将处置结果禀给陛下就行。”
高公公一副公事公办的神头,庞博头大的很。
“公公,下官只想问一句,陛下还是想严惩么?”
庞博想确定一下,虽然押送吴用过来时讲了严惩,可谁能保证皇帝不变卦。
高公公听到这话有点不耐烦。
“庞总管,你怎么这么啰嗦?不是讲了由你查案么?你总问陛下干什么?陛下的意思岂是你能问的。”
高公公眼神中带着不屑,似乎庞博不算什么。
庞博微低头,强忍心中不快,从兜里摸出一张银票来,双手奉给高公公。
“公公,一路辛苦了,这点拿去喝茶。”
高公公没看银票,而是顺手接给。
“庞总管,洒家只知道陛下态度坚决,你当断要断。”
高公公说完即转身吩咐随从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