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硕半天才反应过来。
“真迹啊？”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真的假的？”
陈政微微皱眉。
台上领导的声音慷慨激昂，招商引资热情高涨，陈政随手在A4纸上写写画画，终于还是发了消息。
“当然是真的。”
“祖上传下来的，还有几张是拍卖会上拍下来的。”
过了一会消息又发了一条过来。
大约是因为她那句质疑的话。
真的假的——
男人估计很少受到这样的怀疑。
好像还有些不满。
“收藏假的干什么？”
齐硕有些不好意思，赶紧道歉。
“我没有其他意思，我本来是打算挂副假的。”
消息发出去后她赶紧又撤回。
“我没有其他意思，我本来是打算挂副临摹的工艺品。”
她重新发了一条。
“谢谢你陈先生，不过真迹太贵重了，感觉不太合适。”
齐硕婉拒了，“挂在店里不安全，而且如果造成不必要的的损失就不好了。”
乖乖，徐悲鸿的真迹。
顾家也收藏着不少古董字画来着，就是他们现在住的花山别墅的地下室，也放着几幅。
上次听顾嘉笙说他在京城还有套四合院专门放这些小玩意儿。
她是没见过这些东西的账单的。
但是名人古籍，搞不好比她的店都要贵。
摆不起摆不起。
出事了她都没法赔的。
那边没有再说话。
果然是个出手阔绰的世家子弟。
小婴儿安静的吃着奶，特护病房里被装扮得温馨可人，角落里还摆着粉蓝色的气球。
院长和护士长还有陈家的人亲自送她出来，上了车，她想了想，吩咐司机送她去店里。
装修已经差不多了。
再等一个多月散散味道就好了。
接下来，得开始进货了诶。
祖母绿蓝红宝石碧玺都进一些，还有海蓝宝水晶欧泊——
这些石头都贵，得花不少钱。
股市里还有些钱，算是她的老本了。
“某宫换届，新**统哈里森有意提升关税至——”
软件头条时不时弹出几条新消息。
她皱眉看了一眼。
在顾嘉笙身边时倒是没少听他和人谈起这些东西，什么政治什么经济，最近时兴的也好或是没听过的话题也好。
大概记住了点什么，这个新**统，是个激进派。
好像对种花家也不怎么友好。
万恶的资本主义！
别对她的股票有什么影响才好。
最近风声好像都很不好的样子。
她拎着包往车边走。
下午还有一场太太圈的沙龙。
“最近是听说了一些——”
沙龙讲的是弗洛伊德心理学，人都到得差不多了，她找了个地方坐下，手里的birkin随手放在一边，前排的朱太太低声对身边的杨太太道。
“我在鹰国做风投的朋友跟哈里斯身边的人搭过关系。”
“说是又要收紧一波——”
“哎哟，要是真的，让我们这些做生意的怎么活，还有好几艘船的外贸货没送出去。”
朱太太脸色不善，说完又叹了口气。
“啊？”
杨太太皱眉：“我前两个月还刚加仓了好几支鹰国新能源科技的股票，加进去好几百万，我手里的闲钱都没剩多少了，没事吧？”
“不会有事吧？”
“我昨天还听天恒基金的人说没问题，哈里斯上位还要大涨来着，建议我加仓呢。”
朱太太也不确定。
齐硕不自觉的捏住身边的包包，安静听着。
“也不知道有没有确定的内幕消息。”
朱太太又道。
她忽然转头，对齐硕殷勤道：“顾太之前是不是也买了几支鹰股来着？”
“顾总跟顾董事长没有听过什么内幕消息？”
“抛还是留啊？”
齐硕抿唇：“这我倒是没听他们说过，而且——”
她笑了笑：“我买的也不多。”
心在滴血。
她的老本就剩下这些了。
刚刚路上还看了一眼股市，已经在绿了。
快三百万了。
心血直流。
都是她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零花钱啊。
要是亏了，她就得真的去变卖首饰和包包了。
她挤出笑容，也不敢给出自己的建议。
“先看看。”
齐硕抿唇道。
朱太太点点头。
杨太太也点点头。
许锦言披着长发姗姗来迟，视线梭巡一圈，很自来熟的在她身边的空位坐下。
“好巧。”
许锦言笑，微微偏头，露出鬓边耳垂上的翡翠耳坠，和手腕上的表。
珐琅掐丝的花朵形状的表盘。
穿的是短袖泡泡袖白色上衣和半身裙。
手臂光洁。
齐硕也笑着跟她点头。
“之前我记得听你说是不是买了几支鹰股？”
齐硕想起什么，状似不经意问道。
“刚才朱太太她们还聊起这个呢。”
她笑，“不知道是个什么走向。”
许锦言微微挑眉，“股票啊，我已经抛啦。”
齐硕微笑：“啊？这么快？”
许锦言点头：“我听我们家那个说——”
她声音微微压低。
齐硕微微情深，认真的听着。
她们家的那个到底是哪个？
周家老大还是周家老二？
“最近鹰国那个要加征关税。”
“就这几天了。”
许锦言轻声道，大约是看着两人一起出去旅游过的交情，又或者是周禾和顾嘉笙的面子上，她才透露给她听。
齐硕一颗心咯噔一下掉了下去。
她扯了扯嘴角：“真的假的？”
顾嘉笙这几天完全没有跟她提起过这些。
齐硕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些不听大脑指挥了，声音虚虚的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飘进她耳朵里。
“会不会是以讹传讹？”
她笑。
许锦言也有些犹豫：“不知道呀。”
她轻声道：“也是我家那个提醒我的，他消息一直挺灵通的。”
“你们家顾总应该也知道点的。”
齐硕抿唇，捏紧手里的包包，微笑：“我回去问问他。”
“陈氏财团你知不知道？”
许锦言问道：“陈家在国内外都很有根基的，好几房，家大业大，不显山不露水的，跟顾家还有周家这种明面上的不一样的。”
“可惜不不认识陈家的主心骨。”
“好像鹰家大选，也有陈家的影响。”
“陈家大公子，陈政，陈家长房嫡孙，不知道有没有认识的，我家那个跟他也不熟悉，要是能跟他们搭上关系，应该消息更准确点。”
许锦言满脸八卦，“早早出国的这些大家族是出了名的讲究传统，不像咱们种花家，破过四旧，跟旁枝认识还没什么用，一手消息都在那一支手里。”
齐硕沉默。
忽然间感觉什么东西啪的一下碎掉了。
她掏出手机，想问问陈政。
又把手机放下。
有夫之妇老是跟其他男人联系不太好。
没敢跟许锦言说自己跟陈政今天还聊了天来着。
三百万啊。
而且顾嘉笙——
她脑海里浮现出顾嘉笙今天出门时候的模样。
一如既往的好丈夫形象。
还跟她吻别。
事业家庭双丰收的精英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