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硕“哎”了一声，电话那头明显压低声音，“我现在不方便，能不能……”
顾嘉笙凉凉笑了笑。
他还没见过有女人这样跟他讨价还价的，拿了他的好处，还这么多事。
“不行。”
不等她说出口，顾嘉笙直截了当的拒绝，语气有些冷。
他一手撑在栏杆上，“齐小姐，你父母就是这么教你，拿了别人的好处，不听人办事么？”
电话那头顿了顿，声音明显软了几分:“可是我老公待会要过来，今天情人节，难道你要我丢下我老公来陪你？”
女人的声音娓娓道来，不疾不徐，“你找我有什么事？能不能挪到明天？”
他把手机放在耳边，转了身，双腿交叠背靠着扶手，黑色真丝衬衫，黑色笔挺长裤，玉树临风，雍容华贵。
那声音几乎贴着耳膜，柔柔的，软软的，他几乎能想象到她正愁眉不展的坐在床边的样子，拿着手机，双眉微微蹙起，心里盘算着怎么应付他。
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有些好奇，她跟她老公——
他们这种父母恩爱，美满的，高知家庭出身的夫妻，在这种情人节会做些什么？
做爱？
他脑海里浮现出她和那个男人交缠在一起的样子。
他抿唇，大约不会。
他们这种无聊的人，大概和底下那些蚂蚁一样的人群一样，逛街？看电影？吃烛光晚餐？
最后再上床。
明明都是想做爱，非要在在之前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做铺垫。
“喂？”齐硕皱眉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还亮着，“顾嘉笙，你在听吗？”
她看了一眼时间，许延津回了云省，今天情人节，两人说好今天一起吃饭的。
吃完了他到她这里睡。
这时候叫她出去，这算什么事？
“你不说话我就挂了。”
顾嘉笙忽然道:“你到中央广场来。”
“陪我看个电影。”
“看电影？”齐硕有些愕然，有些莫名其妙，“这么晚了，有什么可看的？”
她有些烦，“我今晚上有事，我老公要过来……”
“你还想不想要了？”
矫情什么？
他声音一冷，那边立刻沉默下来。
顾嘉笙挂了电话。
他把手机倒扣，开始倒数。
三十，二十九，二十八……一直数到十六，终于，手机响起来。
他凉凉的看着亮起的来电界面，点开。
“真的只是看电影？”齐硕问到。
“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中央广场b区。”
就当普通同事来团建了。
女人打的赶到中央广场的路上，跟许延津发了个消息。
“同事有事找我，今天先不吃了吧，我把房间号和房卡留在前台了，你到时候直接上去。”
中央广场人满为患，她在人流中找了很久，偏偏顾嘉笙的电话又打不通，打了一个，没人接。
她继续打，在人群里左顾右盼，站在露台上的男人看着人群里那个正在打电话，微微蹙眉的女人，忽然笑起来。
他不紧不慢的接了电话，淡淡道:“抬头，往上看。”
齐硕终于看到他。
玻璃栏杆后，男人长身玉立，似笑非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她咬咬唇，盯着他，有些不满:“你在上面多久了？”
顾嘉笙笑了起来:“你猜？”
“你下来。”
齐硕干声道。
“齐老师。”男人的声音有些凉，“不要得寸进尺。”
她咬咬牙，只得自己硬着头皮找电梯上楼。
“看电影么？”
顾嘉笙心情似乎很好，手指轻轻点着栏杆扶手，微笑的看着她。
女人提着包包站在一边，“随便。”
“走吧。”
男人拉着她往电影院的方向走，路上有卖花的小孩缠着他买花，齐硕怕他吓到小孩子，先一步付了钱。
顾嘉笙看了她一眼，“喜欢？”
齐硕摇摇头。
男人把小孩手里的花全买了下来，一共二十三朵，塑料斑点的**纸包着，拿在手里沉甸甸。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捧着这捧花，“一朵二十块，四百六，太贵了。”
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她忍住说教的意思，捧着花站在路边，问他想看什么电影。
顾嘉笙一时没有回答，他也没多想看那部电影，方才的一时兴起，到现在忽然有些兴尽，身边的女人穿着一件酒红吊带套着一件米白色针织外套，微喇牛仔裤勾勒出姣好线条，只是那双好看的眼睛，心不在焉的仰视着广场上的大屏幕。
他恶趣味的笑起来：“你老公没找你？”
齐硕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让他回我房间等我了。”
正巧电话响起来，她拿出来一看，正是说曹操曹操到，许延津的来电。
她默不作声的按了，觉得自己的心虚有些可笑，顾嘉笙的车就在不远处，他兀自上了车，齐硕犹豫一瞬，也上了后座。
车门关上，声音顿时安静下来，她把玫瑰花放到一边，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就这么安静的坐着。
还是男人先动手，胳膊一伸，忽然将她抱进了怀里。
她在他胳膊上重重的打了一巴掌，“我老公晚上要过来，你别胡来。”
顾嘉笙有些不耐烦，他要女人向来霸道惯了，大手快得很，两下三下就除了她的衣服。
齐硕尖叫起来，手重重的的打在他身上，这才知道他平日里衣冠楚楚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声音也被吓得多了几丝哭腔：“你发什么疯，你去找别人——”
她真是蠢到家了，才会以为他真的是什么好东西。
君越集团董事长的私生子，怎么可能是什么老实人？
“等不及，你先忍忍。”顾嘉笙喘着粗气，将她按在身下，他想了想，又扯了扯唇角，故意问道：“你跟你老公做的时候，都喜欢什么姿势？”
齐硕红着眼，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男人的脸微微一骗，侧脸火辣辣的疼，这一巴掌，她用了十足的力气，男人怒火中烧，狞笑的一把将她抓起来。
一个小时后，齐硕扶着座椅起身，将衣服穿好，顾嘉笙坐在另一边，赤着上身手里拎着一根雪茄，却没有点。
她伸手在地上摸自己的手机，点开看，果然有许延津打过来的电话和几条微信。
“怎么不接电话？”
齐硕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默默流着眼泪，穿好衣服。
“是不是弄伤了？”
顾嘉笙将雪茄扔进盒子里，偏头问她。
女人没有理他，兀自穿好衣服，顾嘉笙脸色微微有些冷，重新拿起一根点上，雪茄的气味在车里弥漫开来，霓虹灯透过车窗，细小的微尘在光影下飞舞，他的侧脸锋利有棱角，下巴和胸口上红痕明显，精致的眉眼在烟雾后晦涩不明。
“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顾嘉笙将车窗按下，手臂搭在车窗上弹了弹烟灰，“至于这样么？”
齐硕看着自己胸口脖子上被他弄出来的痕迹，只觉得心如死灰，忍住想要再给他一巴掌的冲动，哑声道：”你有没有想过我这样怎么见我老公？事情闹大了，对你没什么好处。”
“难道你父母没教过你，要尊重别人么？”
顾嘉笙沉默。
女人下了车，忍着胯骨的酸痛和下身的酸涩一步一步走到路边打车。
妈妈发来的微信老生常谈。
“今天过节，和小许好好吃个饭，年轻人忙于事业是好的，但是也要兼顾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