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城·暗流与初遇
数日后,一行人告别寨子,踏上了前往芜城的旅途。有了陆昭雪的加入,旅程多了几分轻松和欢笑。
芜城,南国最繁华的商埠,水陆交汇,万商云集。城楼巍峨,街道宽阔,商铺鳞次栉比,各色人等摩肩接踵,喧嚣热闹远胜都城。空气中弥漫着香料、茶叶、丝绸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属于金钱与欲望的独特气息。
他们按照星晏留下的线索,低调地住进了一家不起眼但干净的客栈。首要任务,是联系星晏,探查“蛛网”据点和“秘库”线索。
芜城的夜晚,比白日更加流光溢彩。画舫在穿城而过的月河上缓缓游弋,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停泊在河心、灯火通明如同水上宫殿的“醉月舫”。那里,是芜城最有名的销金窟。
姜凝妧一行人安顿好后,决定分头行动:沈七和林清婉去联络星晏可能留下的暗桩;萧翊珩和姜凝妧留在客栈策应;陆昭雪则稍作易容,换上一身利落的男装,独自前往最鱼龙混杂的码头区打探消息。
芜城势力盘根错节,码头的苦力、商贩、船老大,往往消息最为灵通。
夜色渐深,码头的喧嚣稍歇。陆昭雪打听到一些关于“蛛网”的模糊传闻,正欲返回,一阵奇异的、极其清雅馥郁的幽香随风飘来,令人闻之精神一振。
她循着香味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河堤上,停着一顶极为华丽精致的软轿。轿帘被一只纤纤玉手掀起一角。
轿中之人似乎也在看她。
那是一只美得惊心动魄的手,肌肤胜雪,十指如葱,指甲染着鲜妍的蔻丹。顺着那掀帘的缝隙,陆昭雪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眼波流转,似醉非醉,眼尾天然上挑,带着浑然天成的媚意,偏偏瞳仁又清澈得如同月下清泉。
眸光潋滟,仿佛蕴藏着万千星辰与无尽的故事,只需一眼,就能将人的魂魄吸进去。即使隔着距离和夜色,那份惊人的美艳与魅惑也扑面而来。
轿中人的目光在陆昭雪易容后显得清秀俊朗的“少年”脸庞上停留了片刻,红唇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极有兴味的弧度。随即,轿帘轻轻放下。
软轿被抬走,留下那缕幽香和惊鸿一瞥的震撼。
陆昭雪站在原地,心头莫名一跳。那轿中人的眼神…太特别了,绝非寻常风尘女子。而且,那香气…似乎在哪里闻过?她蹙眉思索片刻,无果,摇摇头,转身融入夜色。
陆昭雪不知道的是,醉月舫顶层最奢华的香闺内,刚刚回返的芜城第一头牌(马甲之一)——月漪祁,正对镜卸妆。
镜中映出一张足以令百花失色的绝色容颜。他想起河堤边那个气质独特、眼神清澈的“小郎君”,红唇微弯,对侍立一旁的丫鬟轻声道:
“去查查,今晚码头附近,那个穿靛青布衣、身量高挑、眼睛很亮的俊俏小哥我有些好奇…是谁家的?” 声音慵懒酥媚,带着十足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