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赵酩的催促声。姜凝妧依依不舍地看了萧翊珩一眼,迅速溜了出去。
赵酩再次见到上好妆的萧翊珩时,彻底看呆了,嘴巴微张,半天说不出一个字。那身霞光鲛绡华服配上这张妖冶绝伦的脸,简直美得不似凡尘中人!连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光彩。
萧翊珩却只想赶紧应付完,去找他的妧妧。他无视赵酩痴迷的目光,重新戴上帷帽(薄纱下只隐约可见轮廓),随他前往春日阁的观景高台。
阁楼之上,视野极佳。笙宁的献舞早已结束,她正坐在主宾席上,与几位江城权贵交谈。当萧翊珩的身影出现时,她漫不经心的目光扫过,随即猛地定住!
即使隔着帷帽的薄纱,那惊鸿一瞥的身姿和隐约可见的、秾丽到极致的轮廓,也足以让见惯美人的笙宁心头剧震!她不由自主地站起身。
姜凝妧此刻也终于摆脱了杂役身份(暂时),换回了她那身英姿飒爽的劲装,混在侍从人群中,正巧看到笙宁起身走向萧翊珩的方向。她赶紧跟了上去。
“是你?”笙宁看着又出现在身边的明澜(沁拾),微微蹙眉,但目光很快又被萧翊珩吸引,“你这身装扮……倒是利落。”她随口评价了一句,目光却灼灼地盯着萧翊珩,“不过,真正不一般的……在楼下呢。”她伸出涂着蔻丹的手指,指向刚刚落座、正抬手准备摘掉帷帽的萧翊珩,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艳,“他……比我想象的还要美。”
姜凝妧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正好看到萧翊珩摘下了帷帽。灯火勾勒着他完美的侧脸,那秾丽的眼妆、额间的金钿、饱满的红唇……在暖黄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魅惑!尤其是那双微微抬起、带着一丝慵懒和疏离看过来的眼眸,眼尾的红晕如同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将人的魂魄吸进去!
姜凝妧呼吸一窒!虽然是她亲手画的,虽然她看过他无数次,甚至看过他不穿衣服的样子……但此刻,在这个特定的场合和灯光下,她还是被狠狠惊艳到了!心跳漏了一拍。
笙宁更是看直了眼,喃喃道:“跟话本里走出来的一样……不,比话本里的还要美……真的好美……”她知道他是男子,但这份超越性别界限的美丽,让她心神摇曳。
萧翊珩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精准地落在了姜凝妧身上。看到她也在看自己,他眼底的疏离瞬间融化,漾开一丝极淡却清晰的暖意和纵容。
笙宁深吸一口气,端着南国使者的仪态,款款走到萧翊珩面前,展露出一个自以为最动人的笑容:“萧公子安好。我是南国使者,笙宁。久仰公子风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她声音婉转,带着南国特有的柔媚腔调。
姜凝妧气喘吁吁地跟过来:“笙宁!等等我!”她刚站稳,就撞上了萧翊珩投过来的、带着询问和笑意的深邃目光。“阿……”她差点脱口而出“阿珩”,硬生生憋了回去,改口道:“……笙宁使者。”
笙宁根本没理会姜凝妧,她的全部心神都系在萧翊珩身上,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和……志在必得。
萧翊珩的目光在笙宁脸上停留了一瞬,便又落回姜凝妧身上。他看着姜凝妧因为奔跑和紧张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再看看笙宁那过于直白的眼神,心中了然。他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了笙宁的问候,姿态矜持而疏离。
笙宁见他不说话,也不气馁,热情地邀请:“沁拾,萧公子,不如坐下说话?我让人取些我们南国带来的特色糕点,请两位尝尝?”
姜凝妧眼睛一亮,刚想点头说好,却感觉一道温和却不容忽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抬头,对上萧翊珩那双仿佛洞悉一切、带着询问的漂亮眼睛。她立刻用眼神示意:*‘快同意!有糕点吃!’*
萧翊珩无奈,对着笙宁淡淡道:“多谢使者美意。不过,萧某不喜甜食。”
笙宁的笑容僵了一下,有些尴尬。
姜凝妧赶紧打圆场:“我喜欢吃甜!笙宁使者,快拿来尝尝呗!”她说着,已经自动坐到了旁边的位置上。
很快,精致的南国糕点端了上来。姜凝妧迫不及待地拈起一块色彩斑斓、造型别致的糕点放入口中,眼睛瞬间幸福地眯了起来:“嗯!好吃!甜甜的,还有花香!”她吃得一脸满足,还不忘偷偷用眼神示意萧翊珩:*‘快尝尝!真的好吃!’*
萧翊珩看着她那副贪吃的小模样,眼中笑意更深。他终究不忍拂了她的意,又见笙宁期待地看着他,便开口道:“笙宁姑娘盛情难却,萧某……带回去品尝吧。” 他示意旁边的侍从将一份未动的糕点包起来。
笙宁松了一口气,脸上重新露出笑容,目光再次黏在了萧翊珩脸上,几乎挪不开眼。那眼神太过炽热直接,让萧翊珩微微蹙眉,感到一丝不适。
姜凝妧坐在旁边,看着笙宁那毫不掩饰的、几乎要把阿珩生吞活剥的眼神,再看看阿珩那张在灯光下美得惊心动魄的脸……一股莫名的酸涩和憋屈感涌上心头。她坐立难安,手里的茶杯都端不稳了。*‘为什么她不喜欢和我我聊天?为什么只盯着阿珩看?’* 她心里的小人委屈巴巴地画着圈圈。
旁边有宾客低声议论:
“萧大人果然……绝色倾城啊。”
“对面那位穿劲装的姑娘也英姿飒爽,气质不俗呢。”
“是啊,各有千秋……”
这些议论钻进姜凝妧耳朵里,让她更不自在了。她并不想以这副样子被阿珩过多关注,尤其是在这么美的笙宁面前。姜凝妧超级酷的才不会因为这些低落
她心不在焉地端起茶杯想喝一口掩饰尴尬,却因为手抖,滚烫的茶水一下子泼洒出来,溅湿了她的衣襟下摆!虽然衣服厚实,但几滴滚烫的茶水还是透过布料,烫到了她的大腿皮肤!
“嘶!” 姜凝妧痛得倒抽一口冷气,手猛地一缩,茶杯差点脱手。她强忍着没叫出声,但眉头瞬间紧皱,被烫到的皮肤火辣辣的疼,手背也红了一片。
这细微的痛呼和瞬间变化的表情,没能逃过一直留意着她的萧翊珩的眼睛!
“不舒服?”萧翊珩立刻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目光锐利地落在她捂着腿的手上,“就离开这里,妧妧。” 他几乎脱口而出她的真名,幸好声音压得极低。
姜凝妧忍着痛,连忙摇头:“没……没事!就是……就是茶水有点烫。” 她努力挤出笑容,转移话题,“不能离开!我……我还要尝尝南国的糕点呢!” 她说着,又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用夸张的咀嚼掩饰疼痛,同时用眼神示意萧翊珩:*‘别担心,我没事!’*
萧翊珩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样子,眉头紧锁,心疼不已。就在这时,笙宁端着最后一份糕点走了过来。
“萧公子,沁拾姑娘,再尝尝这个,这是我们南国宫廷秘制的‘百花酿’,别处可吃不到。”笙宁将糕点先递给萧翊珩,目光依旧痴缠。
萧翊珩这次没有拒绝,接了过来,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姜凝妧,看着她因为被烫到而微微泛红、强忍着不适的脸颊。
笙宁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姜凝妧,见她低着头,似乎有些狼狈,心中不屑,但面上依旧保持着微笑:“沁拾姑娘也尝尝?”
姜凝妧赶紧接过:“谢谢笙宁使者!” 她咬了一口,味道确实独特,但此刻被烫到的地方隐隐作痛,让她食不知味。
笙宁的目光再次回到萧翊珩脸上,越看越痴迷,忍不住开口:“萧公子,冒昧问一句,您今日这妆容……是何人所画?真是神来之笔,更衬得您……风华绝代。” 她刻意用了文雅的词。
萧翊珩终于将目光从姜凝妧身上移开,淡淡地瞥了笙宁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带着某种奇异温度的笑意,缓缓道:“是一位……非常可爱的小猫咪画的。”
“小……猫咪?”笙宁愣住了,完全没理解这个比喻。
姜凝妧的脸瞬间爆红!差点被糕点噎住!她猛地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阿珩!你胡说什么!’*
“咳……”萧翊珩看着姜凝妧羞窘的模样,眼中笑意更深,随即又恢复清冷,“手法确实尚显稚嫩,让使者见笑了。”
笙宁虽然觉得这比喻古怪,但被萧翊珩的笑容晃花了眼,也顾不上深究,连忙道:“哪里哪里!画得极好!不过……若是公子不弃,下次……笙宁可以为您描画更精致的南国妆容,定能……” 她话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姜凝妧在一旁听得心头火起,却只能低着头,用眼神疯狂示意萧翊珩:*‘快同意!快答应她!我想看!’* 为了看南国妆容,她暂时把醋意压了下去。
萧翊珩接收到她“热切”的眼神,无奈地在心底叹了口气,对着笙宁敷衍地点了点头:“可以。”
笙宁大喜过望!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看向萧翊珩的眼神也更加露骨和势在必得。*‘这么美的人……我一定要搞到手!南国与蛛网也有联系……蛛网?哼,我倒要看看,谁能拦得住我!’* 她心中盘算着。
姜凝妧还在傻傻地想着和笙宁做朋友,向她请教南国的事情,完全没意识到,这位她“很喜欢”的南国使者,目标根本不是她,而是她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