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份难得的温情与脆弱,却被一阵急促而粗鲁的敲门声骤然打断!
“萧美人!萧美人!你在里面吗?” 是赵酩那令人厌烦的声音,带着几分酒意和急不可耐的兴奋。
屋内的温情瞬间凝固!
萧翊珩眼底的温柔怜惜如同潮水般褪去,瞬间覆上了一层冰冷的寒霜和浓浓的厌恶!他迅速将姜凝妧护在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门口可能窥探进来的视线。
姜凝妧也瞬间从崩溃的情绪中抽离,身体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冰冷的怒意。这个该死的赵酩!总是在最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
萧翊珩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她别动。他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恢复了那惯有的、带着疏离和一丝被打扰不悦的清冷:“赵公子?何事?”
门外的赵酩似乎没听出他声音里的冷意,反而因为得到了回应而更加兴奋,竟不顾礼数地用力推开了门!
一股浓烈的酒气瞬间涌入房间。
赵酩满脸通红,眼神迷离,显然是喝了不少。他一进门,目光就死死黏在了萧翊珩身上,那痴迷和贪婪几乎要化为实质。他踉跄着向前几步,完全无视了屋内可能还有其他人(姜凝妧被萧翊珩高大的身影完全挡住),激动地挥舞着手臂:
“美……美人!你……你可让我好找!” 他打了个酒嗝,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萧翊珩秾丽绝色的脸,尤其是那水润饱满的唇,口水几乎都要流出来,“我……我赵酩活了小半辈子,见过的美人……呃……数不胜数!可……可从来没有一个人……像美人你……你这样的!”
他越说越激动,甚至试图伸手去抓萧翊珩的衣袖:“美……美人!你不知道……我……我自从见了你……这心里……就跟被火烧着似的!日也想……夜也想!吃饭不香……睡觉不宁!美人……美人!你就……就跟了我吧!我赵酩……呃……发誓!一定……一定把你捧在手心里!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金山银山……绫罗绸缎……只要你开口!”
这番粗鄙不堪、充满酒气的“表白”,在奢华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和令人作呕。
萧翊珩在他伸手的瞬间,就极其厌恶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那张绝美的脸上,毫不掩饰地浮现出冰冷的嫌恶和一丝被冒犯的怒意,如同九天之上的神只俯瞰着污浊的蝼蚁,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欠奉。他薄唇紧抿,周身散发出的寒气几乎要将空气冻结。
而被萧翊珩高大身影完全挡在后面的明澜,此刻正蹲在窗边一个巨大的珐琅彩绘花盆旁。花盆里种着一株名贵的兰花,几片叶子有些发黄。她手里拿着一把小巧的银剪,正“专注”地修剪着那几片枯黄的叶子,仿佛一个再尽职不过的、整理花草的粗使丫鬟。
然而,在听到赵酩那番油腻至极、如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般的“深情告白”时,姜凝妧握着银剪的手微微一顿。尽管脸上依旧是那副呆板平庸的伪装,但她的肩膀却几不可察地、极其轻微地抖动了一下!
一丝极力压抑、却还是从眼底泄露出来的、带着浓浓嘲讽和幸灾乐祸的笑意,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那双沉静的眸子里漾开了一瞬!
*‘捧在手心?金山银山?’* 她心底冷笑,*‘就凭你这癞蛤蟆,也配肖想我的阿珩?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想到赵酩此刻像个跳梁小丑般在阿珩面前献丑,再对比刚才阿珩对自己的温柔誓言,一股巨大的反差带来的解气和恶趣味让她差点没绷住笑出声!她赶紧低下头,假装更认真地修剪那根本不存在的枯叶,用银剪的寒光掩饰自己眼底快要溢出来的笑意。
然而,她那一闪而过的偷笑和肩膀细微的抖动,却没能逃过萧翊珩敏锐的余光。
萧翊珩虽然正面对着令人作呕的赵酩,但眼角余光却一直留意着身后那个小小的身影。当捕捉到她那极力压抑却依旧泄露的偷笑时,他冰冷嫌恶的眼底深处,也极快地掠过一丝无奈又宠溺的柔光,如同寒冰乍裂,瞬间消融。
他的妧妧……果然还是那个会因为他被“癞蛤蟆”表白而偷偷幸灾乐祸的小坏蛋。
萧翊珩压下心头那丝暖意,重新将冰冷嫌恶的目光投向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赵酩。他正欲开口,用最冰冷的话语将这醉醺醺的蠢货轰出去——
“美……美人!你……你倒是说句话啊!” 赵酩见萧翊珩只是冷着脸不说话,更加急切,酒壮怂人胆,竟又往前凑了一步,带着浓重酒气的呼吸几乎要喷到萧翊珩脸上,“我……我赵酩……离了你就活不成啊!美人!你就应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