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夫人有些舍不得苏玉衡,毕竟这苏玉衡养在侯府十多年,向来乖巧懂事。
可比起侯府的未来,比起苏砚秋的未来,苏玉衡根本不值一提。
“这柳允礼当真如你所说,是个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
柳氏道:“老夫人放心,这允礼呀在雍州可是多少名门望族少女心中的如意郎君呢。”
“这四丫头嫁过去,不会亏的。”
“更何况……”柳氏朝老夫人使了一个眼色,
“更何况当初玄冥大师说的话,老夫人也应当清楚。”
“这四丫头是活不过十七岁的。”
苏老夫人叹气,杵着拐杖往里面走。
“事到如今你去办吧,记得要做得天衣无缝,别到时候又闹到圣上跟前来。”
柳氏闻言,满意的点头。
“是,老夫人。”
夜幕,苏玉衡在芳菲院,桂嬷嬷就进了厢房。
“四小姐,夫人今日说了,老侯爷失踪已经有一年,至今还未归府实在担心不已,让府中女眷三日后与她一起,前往白马寺祈福。”
苏玉衡坐在榻上,目光落在面前的桂嬷嬷身上,心中却讽刺不已。
白马寺,又是白马寺。
一年前若非柳氏,她怎会在白马寺遇到山匪?
最后被霍荇之救下,失身给霍荇之。
如今,这柳氏又想故技重施。
恐怕就想柳允礼毁她清白,最后让太上皇不得不将她嫁给柳允礼。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苏玉衡朝桂嬷嬷道:“我知道了,你去告诉母亲一句,三日后我定随母亲前往白马寺的。”
桂嬷嬷得到这句话后,满意点头:“那就好,老奴这就回去给夫人复命。”
桂嬷嬷走后,苏玉衡叫来了丫鬟白芷。
“小姐你要去看世子?”
苏玉衡:“你去告诉紫鸢一声,让她给我放哨,我要去趟清风院。”
“三日后,我一定要让世子醒过来。”
白芷点头:“是,小姐。”
子时,定北侯府里一片寂静。
苏玉衡换了一身丫鬟服饰后,便带着白芷偷偷潜入苏砚秋所在的院子里。
厢房的门推开,苏砚秋依旧躺在床上。
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心中猜测应当是苏玉衡偷偷来看自己了。
他心中一喜,他的衡儿终于来看他了。
苏玉衡缓缓走进去,往苏砚秋床上坐,随后伸手抚摸苏砚秋的面颊。
她低声抽泣,随后声音哽咽起来:“二哥,你怎么还不醒?你再不醒来衡儿要被嫁去雍州了。”
“衡儿此生非你不嫁,我不想嫁给别人。可母亲要让衡儿和允礼表哥相处,想让衡儿去雍州,衡儿舍不得二哥,衡儿谁也不嫁就想嫁给二哥。”
苏砚秋躺在床榻上,听到苏玉衡的哭声心中隐隐作痛。
他没想到,柳氏当真是心狠手辣。
要将他心爱之人嫁给柳允礼那个烂人。
他在意识中拼命挣脱,却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
淡淡的桃花香袭来,苏玉衡的抽泣声越来越大。
“二哥,三日后衡儿会随母亲和表妹前往白马寺为二哥祈福,希望二哥能早日醒来,衡儿就不用被母亲嫁去雍州了。”
“衡儿听说,到时候允礼表哥也会去白马寺,母亲有意让我和允礼表哥相处,可衡儿实在是没法面对允礼表哥。”
那隐隐的哭声传进苏砚秋的耳朵里,苏砚秋似乎想起一年前的事情。
一年前,柳氏想利用苏玉衡讨好齐王,就是带着苏玉衡去白马寺祈福。
后来苏玉衡险些遇到山匪,幸得朝阳公主相救才保住清白。
这一次,柳氏想带苏玉衡去白马寺,莫不是想故技重施?
想像一年前那样给苏玉衡下药,把她送给允礼?
他越想越不对劲,心中那股怒火也越来越深。
苏玉衡是他的女人,他绝对不允许柳允礼碰她一根手指。
苏玉衡见话都说得差不多了,将自己的手收回。
不多会儿,紫鸢带着一身丫鬟服饰的青禾从侧门进来。
进了厢房后,青禾像往常一样俯身吻住苏砚秋的唇,一点点的撩拨。
苏玉衡见她褪了衣裳后,小心翼翼从榻上起身,就往屏风后去。
许久以后,厢房内传来男人的闷哼声。
直到丑时,青禾才离开。
苏玉衡便又对着苏砚秋说了许多情话,这才偷偷离开厢房。
门外,她将一包香粉递到紫鸢手上,微微示意紫鸢后,紫鸢便将香粉收进口袋。
“一日一次,三日后务必让二哥醒来。”
“奴婢明白。”
她交待完一切后,便在一个丫鬟的带领下回了芳菲院。
回到芳菲院后,她准备将自己身上的丫鬟服饰换下,刚解了衣扣就察觉厢房内气氛有些不对劲。
似乎还有另外一个人呼吸声,而且那呼吸不太均匀,十分粗重。
苏玉衡还没来得及转身,就感觉那道浓重的呼吸萦绕过来。
身后的男人伸手将她整个人揽入怀里,灼热的呼吸一点点钻进她的耳膜。
淡淡的龙涎香钻入鼻子,苏玉衡知道身后是霍荇之。
身后,男人俯身叼着她发红的耳垂,声音沙哑得有些不正常。
“衡儿。”
“霍荇之,你中药了?”苏玉衡挣脱开。
转身就见霍荇之那张俊美的脸上泛着红晕。
霍荇之全身发着烫,眼神迷离的看着她,漆黑的眼眸沾上了情欲。
“谁给你下的药?”
她凑到他唇边闻了闻。
这下药之人是铁了心想让霍荇之犯错。
若是霍荇之毒解不了,就会暴毙而亡。
霍荇之喘着热息,伸手将苏玉衡拉入怀里,声音暗哑得不像话。
“是皇后。”
“我从凤仪殿出来后,一直忍到现在,脑子想的全是你,我不想碰别的女人。”
“帮我……解毒。”
“我帮你解毒。”苏玉衡说着转身准备去拿药箱。
刚走出去一步,霍荇之手臂伸过来,直接将她揽了过去。
“你干嘛?你清醒些。”她想挣脱,可霍荇之的唇顺着她发红的耳珠吻了下去。
“我在边塞行军打仗时,每日每夜都在想你,一年了对不起。”
“虚伪。”苏玉衡推开他。
可霍荇之像失了控的疯子,想将他揉进身体里。
男人炙热的吻落下,吻得让她近乎窒息。
苏玉衡张唇狠狠咬下,霍荇之吃痛才将她放开。
她见势寻了药给他服下,霍荇之身上的热气才渐渐消散。
毒解后,霍荇之才平静下来。
苏玉衡坐在椅子上,问道:“皇后为何给你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