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这桂花糕好吃吗？”
苏砚秋吃完一个桂花糕后，又伸手从盒子里拿出另一个桂花糕。
这桂花糕比他之前吃的味道更为浓厚。
他没想到，他的喜好只有苏玉衡记得。
从前那些与苏玉衡儿时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他甚至觉得不该同柳氏谋那个计划。
他甚至有些懊悔。
可为了苏家，他又不得不。
他勾了勾唇，笑道：“衡儿买的，自然是最好吃的，二哥喜欢。”
“衡儿也喜欢，只要二哥开心衡儿什么都愿意。”
柳氏站在二人身后，幽寒的目光落在苏玉衡那张漂亮得让人窒息的脸上，又想到当初沈将军的夫人赵氏。
心中嘀咕的咒骂了一句狐媚子。
柳锦书站在不远处，看着苏玉衡将桂花糕递给苏砚秋，又看着苏砚秋满眼宠溺的看着玉衡，一时之间心中恨意滋生。
她不止恨苏玉衡，还恨苏砚秋。
“表姐。”她紧攥着拳头，忍住怒火，假装面色平静的走到玉衡面前。
“表姐这么晚了，就为了给表哥买桂花糕，可真是费心了。”
苏玉衡唇角勾起，一副乖顺模样。
“那有什么费不费心的，做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只要二哥喜欢，什么都是值得的。”
“不过……”
她扫视一眼周围八九个侍卫故意问道：“二哥调遣这些侍卫，是做什么？”
柳锦书阴阳怪气道：“还能为什么，自然是去寻表姐了，表姐这么晚回府表哥都快急疯了，派了侍卫四处寻表姐的下落。”
“不知道的，还以为表姐……”柳锦书的话在唇边止住，刚一抬眸就对上柳氏冰冷的眼眸。
苏玉衡闻言，微微抬眸与苏砚秋四目相对，而后又垂下眸去，低声道：“二哥，真对不起让你为我担心了。”
“都怪衡儿不好，衡儿本以为去明街就能买到上好的桂花糕，可往常去的那家糕点铺子今夜早早就打烊，衡儿听说一品楼的桂花糕是整个燕京最好的，便多耽搁了一些时间。”
“二哥没生气。”苏砚秋温声道：“你回来了便好，先回房休息吧。”
“恩。”
——
夜深，苏玉衡回到芳菲院后，丫鬟白露就打开温水给她洗漱。
昏黄的烛火微微颤动，映衬着浴桶里的美人。
苏玉衡阖着眼睛，静静的倚靠在浴桶上，想着在一品楼的厢房里苏明哲和霍荇之的谈话，眸底一片阴寒。
“玉公子？难不成是前世那位惊为天人的公子玉无双？”苏玉衡低唇喃喃。
这不是前世齐王身边的谋士吗？
难不成，璃王和齐王都打算将玉无双收为己用？
苏玉衡像是想到了什么，从浴桶中起来。
刚换好衣裙，白芷就从厢房外进来。
白芷手中拿着一幅画，“小姐，这是你要的画。”
苏玉衡伸手接过画，将画缓缓打开，入目是一位身着铠甲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
这正是三年前，打了胜仗的璃王
“这璃王殿下生得当真是好姿色，小姐是不知道，燕京多少世家闺秀都想嫁入璃王府。”
“不过，传言这璃王殿下不近女色，喜男色。”
苏玉衡被白芷的话逗笑了，她微微说道：“谁说他不近女色，不过是没有遇到让他破戒的人罢了。”
她将手中画卷收起来，看向白芷。
“此事，不准告诉任何人。”
白芷点头：“是，小姐。”
白芷离开后，苏玉衡便将画卷拿起来，挂在南面窗户旁的墙壁上。
夜色浓郁。
定北侯府灯火烬灭后，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芳菲院主厢房内，昏黄烛火微微颤动，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将屋内少女的影子拉得修长。
苏玉衡站在霍荇之的画像前，静静的打量。
直到亥时，厢房北面的窗户外传来一个极其细微的脚步声。
她缓缓睁开眼睛，余光瞥见西面窗户前那修长的身影。
果然，来了。
她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而后双手合十，虔诚道：“璃王殿下，玉衡此生别无所愿，只愿能与殿下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岁岁常相见。”
西面窗户那身影微微晃动，转身消失在芳菲院。
“主子。”璃王府书房内，玲珑站在霍荇之的面前拱手道。
“看到了什么？”霍荇之轻抬眉眼，将手中的信纸放下：“可有看到本王的画像？”
玲珑点头：“属下在苏四姑娘的厢房看到了王爷画像，观画中模样，像是三年前的王爷。”
霍荇之微眯着眉眼，冷笑一声。
“可还看到了什么？”
玲珑：“苏姑娘在画像前，祈祷今生所愿，愿和殿下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岁岁常相见。”
玲珑话音刚落，椅子上的霍荇之眸色微微一变：“好一个岁岁常相见。“
“你先下去。”
“是，殿下。”
玲珑离开后，侍卫白泽从门外进来，走到霍荇之的面前。
“主子，你当真相信苏姑娘说的话，属下总觉得她这女子不简单。”
“西郊城隍庙那般黑，她一个弱女子孤身一人前往破庙，这胆子比男人都还大。”
霍荇之如何不懂。
不过，更令他好奇的，自然是苏玉衡乖巧柔美的面皮下，一颗与她样貌不符合的心。
他实在是好奇，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今日为何又会对沈庭洲的事情那般感兴趣，不惜深夜前往，实在是让他匪夷所思。
不过，他还真没想到，苏玉衡厢房当真留着自己的画像，还是三年前的。
“本王知道，不劳你费心。”
……
正在芳菲院的苏玉衡见人走后，唤了丫鬟白露进来。
“小姐。”
苏玉衡漫不经心的瞧了一眼墙上霍荇之的画像，说道：“先收起来吧，放在厢房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别让兄长察觉了。”
若是苏砚秋知道她的厢房藏有霍荇之的画像，定然会怀疑她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做戏。
不过，若是霍荇之的人再来她芳菲院，发现画像不在了，也会怀疑她耍了他。
想到这，苏玉衡便只能让丫鬟白露将画像从墙上取下来，放在暗匣里，扔在房间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霍荇之权势滔天，除了太上皇和当今陛下，就属他的权势最高。
将来夺嫡之争中，他的机会更大，若是有机会这支高枝她可以一试。
她躺在贵妃榻上，看着丫鬟白露
“表姑娘那边如何了？”
白露笑脸盈盈的走到苏玉衡面前，低声说道：“小姐，奴婢已经按照你的吩咐，让天霜按照你说的话说给表小姐听。”
苏玉衡唇角微微勾起，说道：“那便好。”
“今夜你与天霜取得联系，看看这柳书锦会不会前往苏家祠堂。”
“我等着看看苏家祠堂里面有什么好东西，以至于我的好二哥这么多年，不让任何人踏入一步。”
苏玉衡微眯着眸：“难不成，这苏家祠堂当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