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秋欲上前一步,几个嬷嬷冲过来了将他挡在外面。
“衡儿。”
“让开!”
“本世子看谁敢拦!”他抽出腰间佩剑,那些挡着他视线的嬷嬷们吓得大惊失色,连忙散开。
桂嬷嬷见状,示意苏玉衡的两个丫鬟,将苏玉衡抱着回芳菲苑。
苏砚秋提着剑跟上去,还没到达芳菲苑时,苏老夫人带着几个丫鬟匆匆赶来。
“砚秋,你要做什么!”
“把剑放下!”
“祖母。”苏砚秋收了剑,立马恭恭敬敬的看着苏老夫人。
“祖母,我只是太担心衡儿了,你让孙儿见见衡儿。”
苏老夫人将拐杖狠狠杵在地上,怒道:“你别忘了你与她的身份!”
“你们是兄妹!”
苏砚秋眼眶通红,沉着眼睛看向苏老夫人。
“我与衡儿不是兄妹。”
他话音落下,苏老夫人猛然伸手一耳光狠狠扇在他脸上。
“你鬼迷心窍了!”
“若非你对她如此痴迷,你母亲又为何会想出这种法子?”
“你为了她也不在乎你舅舅一家,不在乎柳氏全族,将你表哥弄伤!”
“你让我们侯府怎么和柳家交待?”
苏砚秋冷笑道:“是那柳允礼活该,是他想碰衡儿,谁敢碰衡儿一根手指,我要他的命!”
“如今衡儿回家,伤势并不清楚,祖母莫要让人拦着我。”
苏砚秋说完,跨步往芳菲苑里走。
苏老夫人见势,连忙跟了上去。
“砚秋,你若是想她在侯府平平安安的就与她保持距离,否则别怪祖母没有提醒你。”
“若是她知道你做的事情,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你若是执意如此,就不要怪祖母将所有的事情都捅破!”
苏老夫人的话,让苏砚秋整个人怔住了,他停住了脚步。
片刻后说道:“孙儿知道了。”
苏砚秋进了厢房,就见苏玉衡静静躺在榻上。
她手腕上因摩擦还能看到一些血痕,整个人面色惨白。
府医匆匆赶来给她把了脉。
“如何了?”苏砚秋问。
府医道:“姑娘脉象平稳,只是惊吓过度昏睡过去。”
“观姑娘身上这些伤,应当是一路奔波所致。”
惊吓过度?
苏砚秋深吸了一口气,想来这苏玉衡被柳允礼吓得不轻。
从窗户逃走,又一路从白马寺逃到了苏家。
柳允礼!
他真是后悔,没在白马寺一刀杀了柳允礼。
“你们都出去吧,这里由本世子来守着。”
“这……”白芷和白露面露尴尬之色。
“世子,这毕竟是女儿家的闺房。”
“本世子知道。”
“砚秋!”苏老夫人从门外进来,深沉的目光落在苏砚秋身上。
“祖母说的话你是没有听进去?还是说你当真想来个鱼死网破?”
“若是这样,等衡儿醒来,老身将真相都告诉她。”
苏玉衡躺在榻上,听着苏老夫人和苏砚秋的谈话,心中有些疑惑。
真相?到底什么真相?
除了她是沈家女的真相,还有什么?
“祖母,孙儿知道了。”苏砚秋痛苦的闭了闭眼。
他伸出手指落在苏玉衡的脸颊上,刚要触碰到时,他又只能忍着将手收回来。
他从床沿上起来,那双深邃的眼眸依旧落在她脸上。
随即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厢房。
白芷和白露见苏砚秋走后,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大夫给苏玉衡开了一副药,递到苏老夫人手上。
“老夫人,按这副方子抓药,每日一副就行了。”
苏老夫人拿着药方,看着床榻上熟睡的少女,心中杀意渐起。
她出了芳菲院后,就直接将方子交给桂嬷嬷。
“让人前去黑市买几味药来,混在这方子里。”
桂嬷嬷皱眉:“老夫人,四小姐会药理和医术啊?若是察觉这汤药里面有毒,定然会闹的。”
“到时候闹到官府,闹到太上皇和陛下皇后面前,我们侯府……”
桂嬷嬷的话在唇边戛然而止。
后果根本不堪设想。
苏老夫人扶着额头,轻轻叹了口气。
“罢了,还是另外想法子吧。”
“这丫头,留在我们苏家会是祸害的。”
夜色寂静。
来芳菲院的那些嬷嬷丫鬟,府医都离开后。
芳菲苑就只剩下白露白芷,还有苏玉衡三人。
柳锦书在西厢房内,只顾着琢磨手中的火药配方,也不愿意来看苏玉衡一次。
“小姐,人都走了。”
白芷的声音传来,苏玉衡缓缓睁开眼睛,房内除了两个丫鬟,再没有其他人。
她从榻上起来,吩咐白露道:“去给我准备纸笔。”
“是,小姐。”
不多会儿,白露将纸笔递到苏玉衡手上,苏玉衡提笔就在纸上写下一封信。
白芷看着纸上那些字迹,有些疑惑。
“这字迹,奴婢瞧着不像是小姐的。”
苏玉衡笑道:“自然不是我的,是柳锦书的。”
“玲珑。”苏玉衡轻轻唤了一声后。
玲珑从窗户外钻进来,单膝跪在苏玉衡面前。
“小姐请吩咐。”
苏玉衡道:“让人将这封信送出去,送到雍州柳氏一族手里。”
玲珑接过信看了一眼,立马抱拳:“奴婢这就去。”
玲珑离开后,白露端来温水给苏玉衡洗漱,发现她脖子有一道深深的牙印。
“小姐这脖子上的牙印,还是找水粉先遮盖一二,若是被世子察觉,恐怕不妥”
苏玉衡伸手摸了摸,连忙道:“去给我找水粉吧。”
方才躺在床上,衣领遮住霍荇之咬的牙印,好在苏砚秋并未看到。
如今,柳允礼被废,柳氏定然想方设法的隐瞒,不让雍州的那些娘家人知道一丁点。
若是被柳允礼的父亲知道了,柳允礼的父母定然会闹到这侯府来。
到时候,事情闹大,就有好戏看了。
而且,苏玉衡依稀记得,柳氏身上有把柄握在他弟弟的手里,
这也是柳氏为何总是往柳氏娘家送金银的原因。
不多会儿,白露拿来水粉将苏玉衡脖子上的痕迹遮住,便退出房去。
翌日,苏砚秋来了。
不过他每次来苏玉衡的厢房,苏老夫人都要让人跟着,以防二人有逾越之举。
苏砚秋只得坐在床沿上,静静的看着她。
他触碰不得。
若是触碰苏玉衡,苏老夫人就会用沈家之事威胁他。
“衡儿。”
苏砚秋轻轻唤了两声,苏玉衡缓缓睁开眼睛。
就见一身宝蓝色锦服,面若冠玉的男子出现在眼前。
“二哥,衡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衡儿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