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衡面色平静,缓缓往秦王对面的棋盘坐去,随即捻起一颗黑子放在棋盘上,她复抬眸看向对面紧盯着自己的秦王。
“能与秦王殿下做笔交易,我苏玉衡自然会来?”
秦上目光平静,上下打量着她,忽而轻笑一声:“原来,是本王小看你了。”
“燕京人人都说,苏家四小姐天人资质绝色倾城,是燕京城大家闺秀中典范,如今看来苏姑娘比本王想象得更令人意外。”
“昨儿你在花园里故意绊倒,就是为了给本王传信,让本王来这望京楼见你一面。”
苏玉衡捻起黑子,意味深长的看向对面紧紧盯着她的秦王。
她声音平静道:“秦王殿下若是不想知道我信纸上的秘密,又为何会来这望京楼?你既来了,就证明殿下也想做这笔交易。”
秦王将白子落下,看着苏玉衡,直接切入主题。
“她在哪?”
苏玉衡抬眸,对上他那双充满期望的目光。
“殿下,臣女说的是做交易。”
“你想要什么?”秦王问。
苏玉衡放下手中棋子,静静的看着秦王,声音清明:“两日后画舫上,我希望秦王殿下能为我作证,站在我这边。”
“你什么意思?你想在画舫上做什么?”秦王皱了皱眉,有些疑惑的看向苏玉衡。
“秦王殿下就别卖关子,齐王准备在画舫上对我做些什么,我想秦王殿下比我更清楚。”
“小女子虽不能与皇权做斗争,却拼尽全力想要在这燕京城安生立命,可偏偏有些人要招惹我。”
秦王眸色黯淡,目光落在少女坚定的脸上,随后说道:“齐王兄确实看上你了。”
“可本王自幼与齐王兄交好,若是到时候发生事情,本王若是站在你的身后,如何对得起齐王兄?”
听到这话的苏玉衡冷笑一声。
她眉眼带笑,像看傻子一样的看向秦王。
前世,齐王登上帝位时,这秦王可是被万箭穿心尸骨无存。
真是兄弟情深啊。
“秦王殿下把齐王当亲兄弟,他可将你当成了亲兄弟?”
苏玉衡话音刚落,秦王脸色骤然的大变:“苏四小姐,你少在本王面前挑拨离间,本王和齐王兄自小相伴,我们的关系不是你一女子三言两语就能挑拨的。”
苏玉衡道:“秦王殿下说得对,你们自小兄弟情深,我一女子如何能挑拨?”
“可秦王殿下莫不是忘了,两年前你带着一支铁骑赶往宁州应战,那支铁骑却在一夜之间便全军覆没。”
“至此宁州城战役大败,血流城河,百姓被屠,殿下因此失陛下信任,反而齐王殿下的铁骑,在那场战役击退齐兵。”
“殿下至今就没有怀疑过?你精心培养的铁骑为何会这般脆弱?”
苏玉衡话音落下,就见对面的秦王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一介女子,怎知这军中之事?”
“本王曾听说,苏家四女最是贤良淑德,乖顺懂事,没想到连朝堂之事你也看在眼里。”
苏玉衡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看向对面的秦王,见他脸上藏怒只冷冷道:“臣女知道殿下一时之间难以相信此事,可事实就是如此。”
“殿下不知道自己的铁骑为何一日就全军覆没,可臣女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如今看殿下这般,是不想知道那人的下落了。”
“既然殿下不想与臣女做这笔交易了,那臣女就告辞。”苏玉衡说着,缓缓从椅子上起身,转身就要离开雅间。
她刚走了两步,身后却传来秦王的声音。
“等等。”
苏玉衡停住了脚步,就听到秦王道:“本王想知道,为何本王的那支铁骑会不出一日,就全军覆没?还请苏姑娘告知。”
苏玉衡随即转身,看向椅子上的秦王,唇角勾起一抹薄凉的弧度。
“秦王殿下,那这交易你做吗?”
秦王眼中眸色滚动,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这交易本王做。”
“你要本王如何?除了后日在画舫给你作证,站在你身后可还有其他的?”
苏玉衡莞尔一笑:“臣女不会奢求太多,是真是假是虚是实全凭殿下自己判断。”
“当年殿下的铁骑之所以在一夜之间全军覆没,皆因为殿下铁骑中混入患鼻疽马匹。”
苏玉衡清冷的声音落下,秦王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铁骑中混入了患鼻疽的马匹?这不可能!”
秦王坐在椅子上,整个身子微微颤抖。
当年那场战役,他记得一清二楚。
他的铁骑前去打头阵,他和自己副将后面去。
他们去时,整个宁州城血流成河,尸横遍野,铁骑全部被齐国将领灭杀,连宁城的百姓也全部被屠杀。
那时候他负责宁州城,宁州城却成了齐国囊中之物。
后来确实是齐王带兵将宁州城夺回来的。
至此,齐王得父皇重用,他却跌入谷底。
原来是因为他的铁骑中,混入了患鼻疽的马匹。
他愣愣的站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苏玉衡。
“你是如何知晓,本王那支铁骑中混入了鼻疽马匹?你一个大家闺秀怎会知道这么多?你到底还知道什么?”
苏玉衡面色平静,看向对面身子颤抖的秦王,说道:“秦王殿下,你别管臣女是如何知晓。”
“秦王殿下若是想查当年铁骑全军覆没之事,不如就从马匹开始查,总能查出殿下想要的结果。”
“至于这秦王妃的下落,三日后我亲自告诉殿下。如今天色已晚,臣女便先行告退。”
苏玉衡说完,转身就离开厢房,走到厢房门口,她又停住脚步往厢房内看去,就见秦王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她幽幽道:“忘了与殿下说,防人之心不可无。”
“一个月后陛下会再次让殿下前往边塞支援,殿下可小心有埋伏,择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