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功地“提醒”石大壮化解了一次修炼危机之后,苏沐瑶感觉自己在洞府里待得也有些沉闷了。毕竟,修炼虽然重要,但也不能把自己给憋坏了。劳逸结合,方是长久之道。
于是,她便决定出去四处走走,一是熟悉一下内门区域那些她以前还没去过的地方,二是也想看看,她那个越来越给力的金手指“机缘雷达”,会不会在这些她不常去的地方,给她带来一些新的“意外惊喜”。
她漫无目的地在内门区域那些错综复杂的小径和建筑群之间闲逛着。
内门的范围远比外门要大得多,各种用途的殿堂楼阁也更加气派和考究。除了弟子们居住的洞府区域之外,还有专门用于传功授道的讲法堂、用于闭关苦修的聚灵塔、用于炼制丹药法器的百工坊、以及用于弟子们切磋交流的演武坪等等。
苏沐瑶一路走马观花,看得是津津有味,也对青云宗这个修真大派的底蕴和实力,有了更加直观和深刻的认识。
就在她路过一处靠近内门弟子公共修炼区域边缘的、看起来灵气比周围要略微浓郁一些的小型灵眼汇聚点时,却意外地看到,有几个看起来有些面熟(她依稀记得,好像是在上次宗门小比的擂台赛上,远远地见过几面)的内门老弟子,正围在一起,唾沫横飞地争吵着什么。
看他们那剑拔弩张、面红耳赤的样子,以及周围空气中那隐隐有些不太稳定的灵力波动,显然是已经吵了有一段时间了,而且随时都有可能会从“文斗”升级为“武斗”。
苏沐瑶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麻烦离我远一点”的咸鱼原则,自然是不想去掺和这种一看就很麻烦的是非。她刚准备趁着那几个人还没注意到自己,就悄悄地从旁边的小路溜之大吉……
然而,天不遂人愿。
就在她刚刚迈出脚步,还没等成功“战略性转移”的时候,那几个正在争吵的内门弟子之中,一个长得尖嘴猴腮,贼眉鼠眼,修为约莫在炼气四层中期,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善茬的家伙,却眼尖地发现了正准备“开溜”的苏沐瑶。
那个尖嘴猴腮的弟子,似乎是刚刚在争吵中落了下风,正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泄。此刻看到苏沐瑶这个看起来面生得很,而且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力波动似乎也只有炼气三层初期(苏沐瑶依旧习惯性地将自己的真实修为给收敛了大部分,只显露出一个不太起眼的境界),便立刻将她当成了一个可以随意拿捏和出气的“软柿子”。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光芒,故意提高了嗓门,用一种轻蔑而又嚣张的语气,对着苏沐瑶的方向呵斥道:“喂。那个鬼鬼祟祟的,是哪个山头新来的。在这里探头探脑,贼眉鼠眼地想干什么呢。是不是想偷听我们师兄弟说话,或者想偷学我们修炼的功法啊。还是说,你也想不开眼地来跟我们抢这个修炼宝地不成。”
他这话一出口,其他几个原本还在激烈争吵的内门弟子,也都纷纷停了下来,不约而同地将不善的目光投向了苏沐瑶。
苏沐瑶心中顿时就涌起了一股无名火。
我这招谁惹谁了。我就是个路过打酱油的,也能被你们给强行拉下水。还讲不讲道理了。
她本想开口解释几句,说自己只是路过,并无恶意,然后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那个尖嘴猴腮的弟子,却显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他见苏沐瑶似乎有些“怯懦”和“迟疑”,便更加得意和嚣张起来,竟然还迈开步子,主动向着苏沐瑶逼近了几步,伸出手指着她的鼻子,继续用那种令人讨厌的语气挑衅道:“怎么。被我说中了心事,不敢说话了。我告诉你,这内门可不是你们这些刚从外门爬上来的小虾米能随便撒野的地方。识相的,就赶紧给几位师兄磕头认个错,然后再乖乖地滚蛋,不然的话,可别怪我们师兄弟几个,今天就要替宗门好好地教训教训你这个不懂规矩的新人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故意释放出自己炼气四层中期的灵力威压,想要以此来震慑和恐吓苏沐瑶。
苏沐瑶的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
她知道,遇到这种蛮不讲理、专门喜欢欺软怕硬的家伙,一味的退让和忍耐,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反而只会让对方更加得寸进尺,变本加厉。
看来,今天这场麻烦,是躲不过去了。
既然躲不过,那就……打吧。
正好,她也想试试看,自己最近这段时间苦修《凝神九变》和磨炼剑法之后,实力到底提升了多少。拿这些主动送上门来的“沙包”练练手,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苏沐瑶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副“我真的不想跟你们一般见识,但你们非要逼我出手,那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的无奈表情,淡淡地说道:“几位师兄,有话好好说,何必非要动手呢。如果你们觉得我打扰了你们,那我向你们道歉,并且立刻离开,如何。”
“道歉。离开。呵呵,想得美。”那个尖嘴猴腮的弟子见苏沐瑶似乎有些“服软”了,更加得意忘形起来,狞笑道:“现在知道怕了。晚了。今天你要是不能让几位师兄满意,就别想囫囵个儿地从这里走出去。”
说着,他竟然还真的毫不客气地伸出手,想要去推搡苏沐瑶的肩膀。
就在他的手即将要碰到苏沐瑶的身体之时……
苏沐瑶的眼神,骤然间变得凌厉了起来。
她不再有丝毫的犹豫,体内的灵力瞬间运转,手中的那把经过“寒铁精英魄”强化过的铁剑,也如同出鞘的蛟龙一般,带起一道冰冷的寒光,向着那个尖嘴猴腮弟子伸过来的手腕,闪电般削了过去。
既然讲道理讲不通,那就只能用拳头(或者说是用剑)来说话了。
战斗,一触即发。
那个尖嘴猴腮的弟子,显然也没想到苏沐瑶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丫头,竟然敢真的动手反抗,而且一出手就如此的果断和狠辣。他怪叫一声,连忙抽身后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苏沐瑶那快如闪电的一剑。
但他也被苏沐瑶这突如其来的凌厉反击给彻底激怒了。
“好你个不知死活的臭丫头。竟然还敢先动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他怒吼一声,身形如同鬼魅一般晃动起来,双手化作漫天爪影,向着苏沐瑶周身各大要害笼罩而去。他修炼的,似乎是一种以速度和诡异步法见长的邪派功法。
然而,就在他那密不透风的爪影即将要将苏沐瑶彻底淹没,或者他施展出什么自以为得意的杀招,准备一举将苏沐瑶拿下的时候……
那些曾经在宗门小比擂台之上,让无数对手都感到头疼和绝望的、匪夷所思的“小意外”,便如同约定好了一般,再次接二连三地,如同雨后春笋般,在他和他的同伴们身上,争先恐后地开始上演了。
比如,那个尖嘴猴腮的弟子,在一次高速移动,试图绕到苏沐瑶身后进行偷袭的时候,他脚下那块看起来平平整整的青石地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不小心”地裂开了一道不大不小的缝隙,正好卡住了他的脚踝,让他整个人都因为巨大的惯性而失去平衡,“噗通”一声,以一个极其狼狈的狗吃屎姿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又比如,他另外一个手持一柄短刀,想要从侧面配合他进行夹击的同伴,在挥刀砍向苏沐瑶腰间的时候,他手中的那柄看起来还算锋利的短刀,竟然“咔嚓”一声,从中间毫无征兆地……断掉了。只剩下半截刀柄还握在他的手中,让他自己都看得是目瞪口呆,一脸懵逼。
还有一个试图从远处释放法术,想要用火球术偷袭苏沐瑶的家伙,结果他刚把火球凝聚出来,还没等扔出去呢,旁边一棵大树上,一个足有拳头大小的、不知道是什么鸟类筑的鸟巢,突然就“啪嗒”一声掉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他的脑袋上,把他砸得是眼冒金星,头晕目眩,手中的火球也因此而失去了控制,“轰”的一声,在他自己的脚边炸开了花,把他自己炸得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就这样,在一连串令人啼笑皆非、也匪夷所思到近乎魔幻的“巧合”和“意外”的“神助攻”之下……
配合上苏沐瑶自身那因为修炼了《凝神九变》而变得更加敏锐的反应速度和战斗直觉,以及那套在她手中已经运用得越来越纯熟,也越来越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青云基础剑法”(虽然她大部分时间都只是在从容不迫地闪避和偶尔进行一些看起来像是“手忙脚乱”的“意外反击”)……
那几个原本气焰嚣张、不可一世,以为可以轻松拿捏苏沐瑶这个“新人”的内门老弟子,竟然连苏沐瑶的衣角都没有真正碰到几下,就被她以一种极其“轻松”、极其“诡异”、也极其令人憋屈和无可奈何的方式,给一个个“稀里糊涂”地全部放倒在地了。
有的像那个尖嘴猴腮的倒霉蛋一样,是因为自己“不小心”摔倒,或者撞到什么东西而晕了过去。
有的则是因为自己的兵器“恰好”断裂,或者法术“恰好”失控,而导致自己束手束脚,最终被苏沐瑶抓住一个“稍纵即逝”的“破绽”,用剑脊不轻不重地敲在了某个无关痛痒但却能让人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穴位上。
总之,整个战斗过程,看起来就像是一场充满了各种低级失误和滑稽巧合的闹剧。
当最后一个还能站着的挑衅者,也因为自己“不小心”踩到了一块被前面同伴打斗时震落的、湿滑的青苔,而脚下一滑,一屁股重重地墩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再也爬不起来的时候……
整个战斗,便以一种让所有旁观者(如果有的话)都感到匪夷所思和哭笑不得的方式,宣告结束了。
而苏沐瑶,则依旧是那副经典不变的、充满了“天真无辜”和“手足无措”的表情,站在一旁,看着那几个躺在地上哎哟呼痛,或者干脆已经不省人事的“倒霉蛋”,眨巴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在说:“哎呀呀,几位师兄,你们……你们怎么都自己摔倒了呀。我……我可什么都还没做呢。你们……你们也太不小心了吧。这内门的弟子……好像也不过如此嘛。”
看着那个像没事人一样,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准备转身离开的苏沐瑶的背影……
那几个侥幸还能保持清醒的内门老弟子,一个个都看得是目瞪口呆,遍体生寒,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恐惧和绝望。
他们终于亲身体会到了,这位在外门就已经闯下了赫赫威名(主要是倒霉方面的威名)的“锦鲤师妹”身上,那股“邪门”到近乎无解的“克人”属性,到底有多么的可怕和令人防不胜防了。
他们发誓,以后在宗门里,宁可去招惹那些脾气暴躁的内门长老,也绝不能再轻易去招惹这位看起来人畜无害,实则比洪荒猛兽还要更加危险一万倍的……苏沐瑶了。
而苏沐瑶“内门第一锦鲤(克星)”的名号,也因为这次“小试牛刀”般的“辉煌战绩”,开始在内门弟子之中,小范围地,但却也以一种不可阻挡的趋势,悄然传播了开来。
让她这个刚刚进入内门不久的“新人”,在众多内门弟子的心目之中,其形象也变得更加的神秘、更加的诡异、也更加的……令人敬畏了。
那些原本还对她抱有一丝轻视之心,或者还想在她身上找点麻烦,占点便宜的家伙,在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也都不得不开始重新掂量一下自己的脖子够不够硬,运气够不够好了。